书城历史风铃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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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廿 为主人丫鬟受罚 比对联穷尽才学

墨云轩除金桂外,四人各喝一杯酒,金桂言道:“如此玩猜谜很是伤神,不如大家对对子,如何?”西江坊众人笑道:“题由你们出,西江坊奉陪到底。”

三娘看两边胶着,说道:“那这样,对对子也要有讲究,由小妹出题,上下联要应景,脱离了题材,就算输,输了喝三杯,大家同意否?”

两边诗社齐声道好,各不相让,三娘说道:“那就以‘水’为题,但句中不能带水字,字数不限,平仄分明,既然以水,西江坊先出上联,墨云轩对下联。”

西江坊诸人商讨一会,敲定句子,芙蓉言道:“墨云轩听好了,‘冰封两岸,老鸭静坐空哀叹。’请墨云轩仔细对来哦。”

三娘抿嘴一笑,说道:“好句子,西江坊似乎略有所指哦,呵呵,但无论如何,句子很好。”

墨云轩诸人听芙蓉说出此句上联,碧瑶笑道:“好你们西江坊,竟然拿老鸭比我们,太可恶了,姐妹么,一定要把她们的嚣张气焰压下去。”金桂笑道:“好啦,还是仔细琢磨该如何对出下联吧,光说,还不是受了西江坊老鸭的雅号。”碧瑶听后,想西江坊做了个鬼脸,坐下寻思起来,良久,众人交头接耳,比比划划,最后紫嫣说道:“西江坊众蛮夷听好了,叫你们尝尝被奚落的滋味,我们的下联就是‘月照三****掠影喜相逢。’哈哈,可否对着对仗工整啊。”

三娘噗嗤一笑,言道:“你们也太调皮了,这局打成平手,下一局以树为题,字数不限,平仄分明,由墨云轩出上联,西江坊应对。”

西江坊萧雨秋莲摩拳擦掌,想取笑墨云轩为老鸭静坐,未曾想被墨云轩人说出癞蛤蟆,无奈,只得看墨云轩出何上联。再看墨云轩碧妍等人,一会弯腰嬉笑,一会交头接耳,看得秋莲等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知道墨云轩没安好心,也会出俏皮句子调侃她们,只得安静等候。约半柱香时间,碧瑶一副奸笑嘴脸,说道:“西江坊竖起耳朵听好了,上联是‘月上枝头,飞落归巢五小鸟。’”说完,便笑弯了腰,趴在碧妍甚是。

三娘一听,也笑得趴在桌上,泪都笑了出来,捂住肚子看着西江坊芙蓉几人说道:“这句子虽俗,但作为上联,并无不可,姐姐们寻思下吧。”说完趴在桌上笑个不停。

秋莲双手叉腰,睁大了那对丹凤眼,咬牙切齿,说道:“好你们几个小蹄子,如何敢这般比划我们来着,姑娘我今天也不管贤淑礼仪了,定要耍泼一番,与你们斗斗嘴皮子。”

金桂正趴在桌上笑个不停,抬头见秋莲手插腰部,睁大眼睛做出那泼妇样子,差点笑岔了气,满眼泪花,说道:“秋莲,你这般模样,让我想起小说中的老鸨子骂街。”说完,连芙蓉玉秀也笑得趴在桌上。

三娘收拾了翻滚的肚子,喝了口茶,擦拭了眼眶泪花,笑着说道:“西江坊还是想办法把这个对子对出来才好,这般笑下去,那就落口实了。”

西江坊诸人收拾好心情,细细揣摩,仔细拼对,最后由萧雨说道:“‘雨打芭蕉,抱头藏身六丫头’,呵呵,三娘,这数字只是对数,与你无关哦。”

墨云轩众人一听,大笑起来,碧瑶说道:“江郎才尽了吧,既然连三娘也被搭进去,这是明摆着将三娘往墨云轩推哦,本社十分欢迎。”

秋莲哼了一声,说道:“强词夺理,所说的六丫头是你们五个还有小翠,何来三娘一说啊!”

小翠在旁听秋莲也将她说进去,笑道:“秋莲姑娘,我们当丫头的命苦,如何就拿来作文取乐呢,似你这般人物,对自己丫鬟情同姐妹,哪会将别人的丫鬟取笑,是不是该罚酒一杯啊?”

秋莲听了无话可说,金桂笑着对小翠说道:“不枉平日你家姑娘疼你。”说着端起一杯酒给小翠,又说道:“这杯酒姐姐应该敬西江坊姑娘们,大家说是不是?”

碧瑶起身抱住小翠,嬉皮笑脸的说道:“小翠姐如此聪慧,比起一般小姐,不知胜过几倍,这杯酒她们无论如何会喝的。”

芙蓉笑着说道:“小翠姐姐服侍你家姑娘多年,情深意重,就冲这一点,西江坊姐妹们就敬重万分,为表谢意,我们每人敬你一杯,不许推辞哦。”话刚说完,秋莲等四人立即举杯,萧雨笑着对小翠说道:“就冲小翠姐对碧妍这番情意,妹妹先干为敬了。”话音落下,便将杯中酒喝下。秋莲看着小翠站在那里干着急,说道:“姑娘都喝了,小翠姐不会不给面子吧。”

金桂扭过头苦笑着对碧妍说道:“完了,被反将了一军,这五杯酒,小翠是喝定了。”

碧妍忙站起来急忙对萧雨笑脸说道:“小翠平日极少喝酒,如何能经得起你们五人每人一杯啊,这样,你们随意就好,小翠干了这杯,好是不好啊。”

秋莲笑道:“知道你们主仆情深,今日小翠姐为你两肋插刀,我们五姐妹敬仰之心如江水绵绵不绝,一杯水酒只能略表心中敬意,这酒若不喝,那叫姐妹们如何自处,往后传到家人耳朵,叫人说我们做姑娘的没有面子,连敬酒人家都不愿意喝。”

金桂听秋莲这样说,对旁边的紫嫣说道:“得了,这秋莲是给这酒定了调子,小翠是喝也得喝,不会喝也得喝了。”

小翠端着酒杯笑道:“既然姑娘们这般瞧得起小翠,是小翠上辈子修的福气,这酒无论如何要喝的,谢谢姑娘们好意。”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拿起酒壶为自己斟满了酒,打了一个嗝对芙蓉说道:“姑娘,这杯酒小翠敬你。”就这样,五杯酒一一喝完,看的碧妍干着急,拉着小翠轻声说道:“你快回屋里休息,这里就交给我好了。”

小翠笑着对碧妍说道:“姑娘,我去屋里交代一下四儿,你安心玩吧。”便笑着又对众人说道:“姑娘们,小翠还有点事情,先下去了,你们玩的开心些。”打完招呼,回屋里去了。没过多久,一身绿衣裳的四儿走了过来站在旁边伺候。

金桂对芙蓉说到:“你们呀,小翠姐从来不喝酒,你们这般灌她,这个夜晚不知如何难受了。”

芙蓉笑道:“这家娘米酒,哪里就能醉人啊。”

碧妍说道:“你们不知,小翠对酒很是敏感,前些年一次她过生日,家里几个姐姐们也这般灌她,才几杯酒下肚,那个晚上,还出酒了好多次,第二天人都憔悴了。”

秋莲惊讶的说道:“这般严重啊,都怪我起哄,看来小翠姐今晚又是难熬啦。”

碧妍哼了一声,对秋莲说道:“就你话多,花花肠子比人家长一截,也不想人家的苦处,能好意思拒绝你们吗?”

秋莲笑着说道:“好姐姐,就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金桂笑道:“就你最会整人,下次到你家,我们也整一下香芸,看你心不心疼。”

秋莲苦哈哈的笑道:“还是别这般了,香芸哪能经得起你们如此厚爱,身子骨弱,不似小翠姐身板硬朗,我这就替香芸敬姐姐一杯了。”说完端起酒杯,斟满了酒,拱手向金桂鞠了一躬,连忙喝下。

金桂抿嘴一笑,说道:“好你个泼皮,先斩后奏来着,好吧,看在香芸份上,这杯酒暂且喝了,叫你以后还敢这般冒失不。”说完,端起酒杯,看了秋莲一眼,喝了下去。

芙蓉笑道:“好啦,现在轮到我们西江坊出上联了,就不要在字面上占小便宜了,占来占去,两边都是吃亏的份,不如正正经经对一番。”

三娘笑道:“对的,调侃固然有趣,但难登大雅之堂,还不如留下好句子,也不负今夜月圆之美,小妹就不出题了,西江坊出上联,墨云轩对下联,以一炷香时间为限,对不工整的输,寓意不对的输,意境随意的输。”

萧雨看了金桂一眼,笑道:“这回算真刀真枪的对阵了。”

金桂哼了一声,说道:“来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墨云轩就是这般霸气十足。”

芙蓉噗呲一笑,对金桂说道:“咱们能否不耍嘴皮啊?”

碧瑶摇摆这脑袋,吊儿郎当的对芙蓉说道:“快些出上联吧,等会还要到藏书阁去呢,若你们能缴械投降,本姑娘可以大发慈悲,免去你们罚酒,哈哈哈哈。”

秋莲听见碧瑶这话,故意打了个冷战,口中啧啧声的冷笑道:“就墨云轩那点家底,也敢如此大言不惭,等着接招吧。”

芙蓉与玉秀低声交谈,萧雨抬头看着明月发愣,似有所思,桂心低头不语,秋莲度着方步,几人低头细语,仔细推敲,一会摇头叹气,一会点头微笑,看的碧瑶云里雾里,终于西江坊众人坐定,芙蓉笑言:“让姐妹们久等了,仔细听好了,‘寒塘倒影,鱼宿枝头星做客。’”

碧瑶默念几句,瞠目结舌,在金桂耳边说道说了几句,金桂笑道:“是难了些,但不一定难得到姐妹们啊,大家想想吧。”

玉兰靠在椅子上,看着天上明月出神,碧瑶双手转着着酒杯,口中念念有词;碧妍托着腮,看着远处的朦朦胧胧的山峰,嘴唇时不时动了几下,紫嫣起身坐在栏杆处倚靠这柱子,动也不动,金桂坐着动也不动,好似一尊雕像。半柱香时间,还不见交谈,芙蓉轻轻喝了口茶,轻声说道:“若对不出,还请众位姐姐喝了这杯投诚酒,也免得伤神,妹妹就立刻把下句说与你们听,如何啊?”秋莲笑道:“妹妹仁慈,有着悲天悯人之心,姐姐顿感敬佩万分,若墨云轩姐妹们能体谅芙蓉妹妹一片真心,就别再为难自己了,不就服个软吗,又非丢人的事。”

金桂看了秋莲软绵绵的话语,笑着说道:“感谢芙蓉妹妹大慈大悲,姐姐我是感激涕零,这上联熬尽姐妹们心血,若对不出,岂不是辜负妹妹们一番情意,莫急,稍待片刻,容姐姐们商量商量,定不能叫你们失望的。”

话音刚落,碧瑶几人回到座位坐下,几人低声细说,不时拍手叫好,看了秋莲睁大眼睛啧啧称奇,一会,碧瑶比划着双手,表情夸张的说道:“西江坊众位姐姐,今日能见识这般千古绝联,妹妹是大开眼界,顿生仰慕之情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这些年一直视对联为雅趣,不料想众位姐姐这般才情,此联一出,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令天下再无好联可出,实在敬佩实在敬佩。”秋莲见碧瑶废话一堆,笑道:“我说碧瑶小蹄子,能不能别这般夸张啊,让人听得浑身不自在,快快把下联说出来吧,卖什么关子呀。”

碧瑶表情还是那般感慨,望着天上月亮,见秋莲语停,接着如感慨万分的说道:“姐姐切勿这般心思,小妹只是景仰姐姐们能做出如此佳句,并无半点取笑之言,天地为证,星月为凭,若有半点不屑之意,叫今夜明月从天上掉落,砸在小妹头上。”

众人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金桂笑着说道:“你就别再戏弄耍宝了,将下联说出就好了,你看把秋莲急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