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倩软软的倒在两具死尸之间,身子在不住抽搐,看样子挺不了多大会儿了。我们四个躲在死尸群内,凌挽歌时不时开上一枪,逼的楚一凡不敢上台,一时间他也奈何不了我们。过了片刻后,再没枪声响起,台下也寂静无声,我把头灯灯头压下来,抬头往台下窥探。
由于我们在祭台中央,看不到台下是什么情形,但看不到任何灯光,觉得楚一凡肯定走了。我回头跟凌挽歌对望一样,这妞儿点下头,把自己头灯关掉,左手举起手电,右手持枪瞄准前方,意思是掩护我。
我也关闭头灯,这玩意亮着等于给对方打脑门的机会。然后捏了捏林羽夕的小手,示意她看好姜华,猫着腰从尸群之间穿过,慢慢逼近祭台边缘。到这儿基本上能看清台阶下一切情景。在身后射来的手电光照下,看到台下空无一人,于是回头打个手势,凌挽歌这才起身叫了林羽夕和康倩,全都猫着腰溜过来。
“应该是走了。”我把头灯打开,又调整方向朝四处看了一圈,确定这个巨大洞窟里,除了我们四个活人外,再没有喘气的了。
凌挽歌紧皱眉头说:“刚才我一直倾听台下动静,没听到有脚步声走向远处,按理说他不会顾忌我们的听觉,故意压低逃走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他还在这里?”林羽夕问。
“不管他了,反正我们要逃出去又不用依靠他。”凌挽歌说着拿出急救包,赶紧给姜华止血。
林羽夕扯我一下,我们俩慢慢的摸到台阶上,低头下看,祭台与地面的夹角内也没藏人。林羽夕眼珠转了转,从包里掏出皮夹子,从里面掏出几张折叠的黄符,打开来拣出一张。我一愣,丫头出门还偷了我几张符吧?可是伸头一看,这张符没见过,也不知道上面的咒文是啥意思。
她挺得意的跟我笑笑,那意思是说认不出,傻眼了吧?她捏个法诀,把黄符夹在指诀之间,小声念咒我也听不清念了什么。但过了良久,那张符寂静无声,让这丫头生气了,拿出打火机就要点燃。
我忙伸手压住说:“慢,这种符用打火机点燃效果会打折扣,最多有十分之一的效力。我现在教给你吧,你的指诀姿势不正确,你要捏的应该是雷印,可是这么勾手指,有点像金桥诀了,应该这么勾……”伸手过去,手把手的教给她。
“早说嘛。”她竟然无耻的白我一眼。手诀正确后,又念了遍咒语,黄符呼地一声燃烧,甩手把符火丢下台阶。“大家关灯!”
她第一次念咒让黄符自燃,显得十分兴奋。我心说你兴奋个毛线,要不是我攥着你的手腕给你传输了点符气,就算念一百遍咒语,黄符也不会烧着。
我们都依言关闭灯光,眼前一下子黑暗下去,什么都看不到了。在这种诡秘的空间里,如此漆黑的环境,显得相当沉重,就像山口那两座高山一样压在心头上,感觉无比压抑。
起初我们都不知道她要玩什么花样,静等了几秒钟,忽然间在漆黑的台下闪烁出一片片银光。那就像一只只脚印,纵横交错,在台下地面上非常的密集。我于是明白了,这是一种追踪敌人足迹的法术,能够在暗夜中让曾经留下的脚印生光。当然这不是脚印真的在发光,而是通过脚印上的生气和符气的结合,让我们眼睛出现了一种幻觉,不过这种幻觉却并不是凭空产生的,能够还原每个人走过留下的脚印。
我错愕百分的望着丫头,这可是属于高级咒符了,她怎么学到的?不会是新经书里的东西吧?
林羽夕得意的笑道:“这叫‘幽秘寻踪法’,点燃一张符,能让这里所有的脚印都显露出来。我厉害吧?”
“是新经书里的吧?”
“不告诉你。”这丫头还卖关子,但从她语气中已经得到答案,肯定是。
我们就看着台阶下闪烁的银光,大多是从四面八方走过来,然后走上祭台。只有两串脚印走向了台阶右侧,石台与地面的夹角内,直到台壁跟前。左边的脚印比较大,一看就是男人的,右侧的脚印比较小,不是女人就是小孩留下的。我心头一动,不会是童未未走向了这里吧?
这时凌挽歌已经给姜华包扎完毕,于是我们四个摸黑下了台阶,沿着脚印来到台壁前。石壁上隐约闪烁着几个手指印,这符也太神奇了,居然把手摸过的地方也能显露出痕迹来。凌挽歌按照上面手印的姿势,在石壁上按了下,然后又向左转动半圈。发光的手印忽然沉陷下去,随即“嚓”地一声,似乎打开了一道门,一股灼热的气息从内扑出来,让我们瞬间出了身热汗。
我们几乎同时打开灯光,还没来及往洞内观察,就听到身后传来“哒哒”诡异的脚步声。我心头一紧,这跟初时进了燕子窟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肯定是黑皮怪!
四人回头一看,果然在灯光下,看到七八只黑皮怪分从不同方向掩过来。它们尽管做出了蹑手蹑脚的姿势,但硬皮脚掌踏在青石板上,又是在十分寂静的空间里,难免还是发出了声音。
我们头皮一麻,姜华首先叫了声,大家一齐奔进洞口。林羽夕叫着赶紧关门,可是我们四个在门后和四周找了半天,也找不到机关,这会儿一群黑皮怪都到了外面,那还顾得着再找下去,凌挽歌发一声喊,带着我们往前直奔过去。
这是一条狭窄的甬道,只有三米长,两步就到尽头,丫的前面竟然是死路!
凌挽歌说既然在这里没见到楚一凡,说明他进去了,这堵石壁肯定有门。她说话时显得有点慌乱,我们都猜到有门,可门在哪儿呢?黑皮怪都追到了屁股后头,传来一股很臭的气味,我们还找不到任何机关线索。
我一咬牙,拔出刺龙锥在石壁上捅了下,登时把石壁刺穿,感觉顶多有三十公分来厚,然后用力往两侧摇动,往右纹丝不动,往左却缓缓打开一条缝隙。打开不到一尺的距离,凌挽歌首先把林羽夕和姜华推进去,她跟着也进去了。
我靠,这时有俩黑皮怪跑到了背后,有只爪子搭上肩头,让我鬓角的汗跟泉涌似的冒出来。急忙拔出刺龙锥,回头就扫了一圈。感觉扫在它们身上,至于有没有让它们受伤,在慌乱之下压根顾不上细看,正想挤进门缝时,突然从后边伸出七八只爪子,各自揪住肩头、手臂、两肋,走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