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光与暗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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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归途(上)(皮特)

皮特

由近六十人组成的护卫车队缓慢地在公路上前行,其中二十人来自“地狱天使”——一个摩托车帮派,由现任首领浩克?斯汀带领。他是个留着乱蓬蓬红胡子的粗大壮汉,在指挥上格外小心。浩克安排三辆摩托车组成品字形在车队最前方开路,另部署三辆在末尾殿后,其余人分列车队两侧护卫。而他本人骑着大哈雷摩托时而到最前方探查路况,时而在队伍中间穿梭巡检,尽职尽责。

护卫队中风吟堡的人尚有三十多人,被安排坐在九辆车内。皮特所处的那辆位于最中央,左右各有一名穿着夹克,骑着摩托的“天使”随身护卫:左侧的车手骑蓝色摩托,右侧是一辆橙色机车。

弗兰克像往常一样坐在他身边以确保安全,驾驶位上是两名贴身护卫——在所有风吟堡卫兵中身手最好的两个。他们只在白天赶路,并且只走处于科恩家势力控制下的道路。史丹?马丁安排好了一切:规划安全的行进道路,安排接应据点,准备食宿……一切都很顺利,正如马丁之前保证的那样。

皮特所乘坐的车窗均为茶色,在保证不被外界窥视的同时,也将窗外的景色变成一部黑白电影,让他的路途变得更加无聊,这是防弹玻璃的代价。老医生留给他的药很管用,特别是止疼片,他需要这白色的小药片来消除颠簸带来的疼痛,再配上安眠药可以及确保晚上能够入眠。

他看不清车窗外的颜色,但从时间上判断,大概已邻近傍晚。这离家不远了,皮特认出了些熟悉的路标和道路,然后发现车队速度放缓,最后停下。

“咚咚咚”有人敲打车窗,是浩克?斯汀。弗兰克?盖冈将他那边的车窗摇下:“车怎么停了?出了什么事,前面发生什么状况了吗?”

“一切正常,”浩克回答,脸上带有微笑,“只是想通知您今晚的计划。过了这个坡道走上岔路口就是‘光荣时刻’的据点,我们将在那儿过夜,光荣时刻的瑞兹会招待我们,他已提前安排好了酒宴,只等皮特大驾光临。希望少主能好好休息一夜,明天我们将抵达风吟堡。”

皮特知道他说的是谁,米古尔?瑞兹,光荣时刻的头领,在其领导下这个组织近些年在西班牙极度活跃,从一个不起眼的青年帮派发展成为称霸一方的大团体。瑞兹的能力无人质疑,他年轻,有张漂亮的脸蛋和健壮的体魄,能力超群,富有野心且善于思考。但……行为却为科恩家所不齿,“光荣时刻”属于激进派,除了执行暗杀等传统任务外还涉及洗钱、走私等活动。虽然没有足够证据,但卡尔?安东相信他们甚至还做兴奋药品的买卖,甚至组织****。

皮特曾建议父亲清查“光荣时刻”,作为保守派他认为属下势力也应有不可触及的底线。老科特没采纳儿子的建议,“风暴即将来临,”他对儿子说,“我们需要团结一切力量,而光荣时刻是不可或缺的。”

“我认识这儿。”皮特?科恩望向窗外的田园和目力所及的远方,天的尽头是一片起起伏伏的暗影,那是被灰色树木所覆盖的连绵丘陵。他知道丘陵的另一边有一座庄园,在庄园大门外有一尊被漆成红色的骏马石雕。通常在作为装饰的石马雕像上都会骑有一名持剑或举着长矛的骑士,身披铠甲与披风。但这一尊例外,没有骑手,没有马鞍,只有一匹红色石马。骏马做人立嘶鸣状,前蹄高高抬起,肌肉紧绷。雕刻它的石匠一定花费了很多心血,它的肌肉与口鼻线条都雕刻得十分精细,甚至可以看清鬃毛、马尾,甚至睫毛。

庄园以此石雕为名,红马庄园,现任主人是比尔?博伊德。博伊德家臣服风吟堡已有数百年,作为西部历史悠久的家族之一,在重大事件上一直站在科恩家这边。事实证明他们选对了阵营,历史长河中无数家族兴起又衰败,而博伊德家经久不衰,正像他所侍奉的主人科恩家一样。

皮特在很小的时候就曾跟随父亲到访红马庄园,他和比尔的儿子鲍比?博伊德年龄相仿,两个孩子在花园中嬉戏打闹,一起爬树,逮蜻蜓,朝水塘里丢石块比谁溅起的水花更大。结果把过路的老管家衣服弄湿,因此一起被罚站。皮特至今还记得老管家浑身湿漉漉气的发抖的样子,两撇白胡子不停哆嗦。那是他对老管家最后记忆,后来老人因心脏病离世,他的儿子继任管家,为人宽厚,待人亲和特别是对孩子,极为包容。人们都叫他“庇护者”雷恩。

皮特从回忆中脱离,看了看不远处的山峦。离开红马庄园沿大路一直向西就可以抵达钟鸣镇,穿过小镇再行驶不到一小时就是风吟堡,我马上就要到家了。“我们不去光荣时刻的据点,让车队继续往前开,绕过丘陵地,回到大道一直往西。最多再有六个小时我们就到家了。”皮特将目光收回,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