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伊心染派三统领到他的身边,还有别的事情,也使得他改变了最初的计划。
的确,他对血月城一无所知,冒然前去只会绕上许多的弯路,还会给伊心染带去不必要的麻烦。而此时的南国,他刚登上太子之位,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等着看他的下场,有多少双手等着将他拉下太子之位。
他若离开,必定根基不稳。
既然他不能第一时间前去血月城助伊心染一臂之力,但他却可以加速原本夺取南国的速度,如此才能帮到她更多。
“你就非得这么跟朕说话么?”南皇危险的眯起双眼,凌厉的眸光直射伊律瑾的双瞳。
这个儿子是他的骄傲,却也是他的克星。
因有许皇后,随之许皇后的本家逐渐坐大,这便是当年他为了夺得皇位娶回来的极有野心的女人,之后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他的预料,让他防不胜防。
多年来,他的势力与许皇后在南国的势力,渐渐行成了分庭抗理的趋势,谁也动不了谁更多。
伊律瑾的回归,打破了他跟许后间的平衡,形成第三股势力。南皇曾经庆幸过,至少他是站在他这一边的,而南国的龙脉也不会落到许后的手里。
不可否认,他之所以处处维护伊律瑾,给他一个又一个的特权,目的无外乎就是南国的龙脉。
他要得到龙脉,如此他才能在南国的皇位上坐得更长久。
“不然呢?”若非他手握龙脉的秘密,只怕他前脚还未踏进南国,就已经枉送了性命。
这个父亲,对他真的太凉薄。
又怎能怪他,不敬不尊他。
“朕也不跟你绕那么多的圈子,龙脉究竟在哪里?”他同意册立他为太子,作为交换条件就是伊律瑾要告诉他南国龙脉所在。
同时,他也为他掩饰他要离开南国一段时间的事实。
结果,明明要离开的人却又突然回来了,难道不应该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九儿来了书信,欲知南国龙脉在何处,且耐心等她归来。”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真正的龙脉所在,只有我跟九儿知道,也只有我们兄妹两人才能打得开,别人就算知道龙脉在何处,也是没有办法的。”
这些话,伊律瑾本来不想说,但又不得不说。
毕竟,他要先稳住南皇,才能着手安排,名正言顺夺位之事。
一场份外不平静的谈话之后,伊律瑾直接无视南皇愤怒而阴沉的脸色,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在他眼里,除了伊心染之外,谁也无法牵动他一丝一毫的情绪,对于不在乎不在意之人,他又何必关心那人心中怎么想。
对南皇,他早已死了心,冷了情。
在他们兄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对他们视而不见,视如草芥,漠不关心。
自皇贵妃死后,许皇后对他们兄妹多加迫害,十回以上险些丢了性命,他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关心过一次。如此,伊律瑾对他如何能不死心。
一个人的心死了,那便无论你付出什么,都很难再修复那道裂痕了。
他们之间的父子情,早已葬送在南皇当年的绝情之中。现如今,任他如何弥补,如何修复,都休想能将他破碎冰冷的心再修补完整,捂得暖热。
“暗卫。”
“属下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凭你的本事,可胜得了他。”南皇疲累的靠在雕龙的黄金椅上,双眼紧闭,帝王之气横扫整个大殿。
想他也从皇子之争坐上皇位的,若没些真本事,他也成不了南国的皇帝,统治这个国家这么些年。
不可否认,当年他之所以能够登上皇位,与许皇后本家的支持脱不了干系,然也正因为如此,以至于在后来很多事情之上,他都要处处受制于许皇后。
那个女人,论美貌不及皇贵妃,论才智亦是不及,偏她胜在有一颗不输于男儿的野心,胆子也够大,什么事情都敢做,也不怕别人知道是她做的。
皇贵妃是他所钟爱的女人,只可惜……
单膝跪在殿中,身着暗金色特制袍服的暗卫听得南皇问话,面色颇为古怪,更是微微愣了愣神,额上隐隐露出汗来。
他一向都是负责南皇安全,形同影子一样的暗卫,他的身手自是不必多说,若是太差肯定不可能留在南皇的身边。
一直以来,只要南皇在哪里,他便会隐藏在哪里,哪怕是南皇去宠幸嫔妃的时候,他也暗中隐藏在侧。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伊律瑾从夜国归来,即便他很小心,很仔细的隐藏着自己的气息,好像他在伊律瑾的眼中,都是显形的。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甚至他的气息比他还要强上几分。
这种感觉,在倘大的皇宫之中,他还从未有过。
若说,除了南皇之外,谁能带给他不可抗拒的威压,那便非伊律瑾莫属。
“怎么,朕的问题让你很难回答?”南皇依旧没有睁眼,听似平静的话语,已经带有浓浓的不悦。
他本就在伊律瑾那里受了一肚子的气,正愁没地儿撒气,谁若想要在这个时候惹毛他,倒也是可以的。
南国龙脉之谜,是唯有每一代帝王才知道的秘密,而他却是南国历史上,第一位不知真龙脉身在何处的皇帝。
每每回想,南皇都又是气,又是恼。
当年,先皇乃是病逝,说去就去了。
他虽说是一直守着先皇,可先皇只是一再交待他要做一个明君,为南国百姓谋福祉,做一个圣明之君,名留青史。
期间,却是知字未提南国历代相传的龙脉之事。
这件事情,从来就是压在南皇心口的一块巨石。任他多方打探,竟是不知,原来早在先皇觉得自己快不行了,便是做了一个任谁也想不到的决定。
先皇将可以开启南国龙脉的钥匙交给了皇太后,也就是先皇后的手中,也就是给了他的母后。
然而,在先皇去世那么多年之后,他的母后竟是对那事从未提起过半句,他也从不曾起过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