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开饭吧,小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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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终于到了年三十了,一大早她就在他怀里被外面的阵阵鞭炮声吵醒。辉煌发现她是被他紧紧地

搂在怀里的。

小兽睡得很沉很沉,似乎在想什么心事一样地皱着眉头。他的睫毛很长又卷翘,辉煌想起来前

几天见过米宝莲彩妆广告,今年主打彩妆有款叫摩天卷的睫毛膏。她在心里狠狠地BS之,她家

的小乖就算不上妆也是美得冒泡。

看着他熟睡的脸,她心里其实也不免打鼓。尽管他们有了最亲密的接触,她也将许多事告诉了

他,可他的身世和家人还有经历她却一无所知。这样想来很不公平,虽然不问但不代表她不好

奇。

他的家呢?他的家人呢?为什么他会离家出走?他的学校在哪里?为什么他从来不主动管她要

月薪?还有很多很多问题……包括她一直纠结于心的那个叫Mary的美少女。

“小坏蛋,你是从火星来的么?”神秘又带着诱惑。

她手指下的曲线动了起来,他眯起眼来,笑盈盈,手脚开始不安份“一大早的就想引诱人

家。”

感觉到他不安分地顶了顶她,辉煌难得地脸红,“起来了。”

他拖过她的手细细吻着,“今天又不上班,晚上就大年夜了,我们直接就赖在床上等着过三十

就好了嘛。”懒懒得团在一室温暖中,他就想醉死在这里。

她拍拍他的脑袋,“起来,今天要做个卫生,收拾好房间迎新年。”

他埋头啃着她胸前的皮肤,闷闷道“我每天都做卫生的,很干净。今天就懒散一天嘛。”

她哭笑不得,“按规矩要打扫的。”

“胡说,明明是二十九要打扫的。过了二十九就不能动了。”他含糊地说着,鼻内净是她的软

腻温香。

“你懂得还真多。”她留了点心,试探他,“像你这年纪懂这个的不多,是你妈妈教你的

吗?”

“嗯。小时候最高兴的就是过节了。”他直想溺死在这一室的温馨中,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环着她的腰“有压岁钱拿,有糖粘糕吃,嗯……还可以放烟火。”他声音慢慢变得似细水一样

呢哝。

她揉着他的发,心里有一块地方隐隐作痛。

“对了。”他眼睛一亮,翻身下床,从矮柜里拖出一大胶袋的烟火。兴奋地一样一样摆开来,

“你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买了,绑在一起放最好看。”他半蹲着,讨好地看她的表

情,翘起卷尾巴这忠犬相就十足了。

她抱颗枕头砸他,笑着,“不想活了,这么多易燃物放在家里。半夜会被炸上天的!”

他趿着拖鞋,眯着眼抓抓头发,一脚把胶袋踢到一边。又扑上床来,抱着她一心一意地啃起

来。

“小辉煌,小辉煌~”

“叫辉煌殿。”她不满,“都说多少次了,我比你大,又是金主,不能叫我小辉煌!”

“……什么金主,明明是我的女人嘛。”他毛茸茸的头埋在她怀里,缓慢地辗转,声音沉绵“我的。”

哦,哦,谁能告诉她这种甜蜜得似棉花糖般腻死的滋味是什么?她嘴角泛起甜蜜的笑意,心里暖洋洋。心里或多或少对他的来历有着怀疑,可是她也不能否认他所表达出的真实情感是那样地实实在在。过去的几个月日子过得这么快,快到她几乎淡忘了他们荒唐的开始。快到她就要以为这个甜美得几乎快醉死她的美梦就要醒了。可此厢他又在自己身边,这么真实地抱着她,软言软语地和她说,你是我的。

或许我李辉煌是有这样的运气呢?她带着丝傻笑,甩甩头。大年夜的,先把烦恼甩一边去。

“快起来,吃了早饭把房间收拾一下。”她拍拍他的PP,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他抱着她的腿,头发乱乱地抬头得意地笑,“我不信你起得来。”

“别闹,”她装着严肃的表情一点也吓不倒他,他只稍稍用力,就被她拱翻到被子里头。她胡乱地扑腾,却总是被他制住要害。她悲哀地意识到,她这棵好菜,终归是被猪拱的命~

于是,

兵败如山倒……

这一倒就倒到了下午,两餐没吃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懒懒得缩在被窝里不爱动。最后小兽很自觉地去热了牛奶,煎了鸡蛋喂金主大人吃掉。

“困呃,”是不是睡得太多了,越睡越爱睡?辉煌朦朦胧胧地看着小兽含笑的脸,“我再睡一会儿。”

他哄她,“睡吧,睡吧。有我呢。”

唔……接下来,大家是不是想,小乖要卷小辉煌的钱卡和存折身份证跑路了?大家是不是想牛奶被下药了?或是小乖兽在这么有爱的节日又离家出走了?

没有……

以上假设不成立。

“总算睡了。”他拍拍手,“这下我可以放心地烤鸡翅膀不用担心被你偷吃光了。”

辉煌是被烤鸡翅膀的香味给勾醒的。她裹着被子打开房门,客厅里的小桌子上早就摆满了食物。

她慢慢地走近看,他买的鸳鸯锅里,一边白汤翻滚,一边红油翻腾。粉丝,牛肉丸子,羊肉,鱿鱼片,洗剥好的大白菜和新鲜的白萝卜。外面一圈是现菜,包括引诱她醒来的他拿手的烤鸡翅膀,炸春卷,还有甜粘的炸糖年糕,……她爱吃的菜一样没有落下。

墙上的钟指向八点,电视里刷地放出‘春节年欢会’的喜庆大标题,配合着隆咚隆咚隆咚呛的音乐。

火锅冒出的泡泡一个个胀开,破裂,把饱含的香气不遗余力的传播到空气里。蒸腾得雾气绵白。

厨房里晃动的人影闪了出来,端着一大板的生饺子,脸上****粉的。“醒啦,洗洗脸,刚好可以开始吃年夜饭了。”

那一刻,她直想哭。

吃着涮好的美味荤素,她不止一次的偷偷打量他。因为吃辣火锅的关系,他的嘴上早一片鲜艳,脸上也沁了细汗,他很专注地看着电视节目,并不时被逗得大笑。回眸间看她有些痴痴的表情,不自觉脸更红了些,挟着丸子也松了手,掉进滚烫的热锅里,溅里一片汤水。

几滴溅到她脸上,一霎间的刺痛,就像心里的刺被直直拔起。

要是,要是这日子明天就像冰一样化了该怎么办?

要是,要是他某天突然就不见了怎么办?

“辉煌,辉煌”他紧张地擦去她脸上的汤水,“很疼吗?被烫得厉害吗?我去拿冰……”

她摇摇头,抓着他的手覆上眼睛,温温的液体缓缓地湿润了他的手心。

“……怎么哭了?”他更手足无措了。

“呃……没有,我,我只是想,今天吃的鸡翅膀太好吃了。要是……要是以后吃不到怎么办?”(无赖MO:家燕阿姨,感谢你的台词救了我的场!)

要是他离开她,不在她身边。她会怎么办?

他怔了怔,像是被感动到了极点,欲言又止。

末了,她记得,他说,“我不会离开你的……除非——”

她不想听那个转折词后的任何一个字,于是狠狠地堵住了他的嘴。

他合上眼,满足之余却也带着一丝阴霾……

除非,除非你让我走。

她其实是个很能吃的主,家养小精灵配的菜的份量足够四个人吃的了。但在她的进攻下,最后除了半碟牛肉丸和十来个饺子实在撑不下,其它的均是片甲不留。

她满足地打了个嗝,拍拍微涨的小肚子,抱着颗抱枕地主婆状地窝在沙发上看着相声笑得极没有心肺。

“程程,过来看这个,看这个。哈哈……”她招呼他,“东西留着明天收拾啦。”

他整理好饭桌,浸好了碗筷,擦干手才靠着她坐下,把她移到怀里。

外面的炮竹声越来越大,还有夹杂着人们兴奋的欢呼声。电视里更是一派和乐融融。

零点报时的时候,辉煌打电话和在国外的母亲拜新年。她的头枕在他的心口,安逸又舒服地半闭着眼说话。他从她头上看下去,她的鼻子一翕一翕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心脏的部分有种沉甸甸的压力,充满着力量和快慰。

她打完电话,用头顶顶他,“我想把你介绍给我妈妈,好不好?”

他心里堵得慌,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是默默地掰着她的手指。

“唔,会不会太快了。”她揪着他衣服上的小毛球,“要是知道你这么小年纪,我妈会吓坏的。”

她的脑袋往后一捶,重重地落在他心口,那么重,那么疼。

“你怎么不早生几年呢?”

“我——”他几乎要说出来,但又咬牙忍住,半晌才吐出来,“我也想啊。”

“唔,不然,不然等你满二十了再说?”都是他把她照顾得太好了,她死活也不想相信这小子之前刚满十八。

“呃……好。”

“你说……我要不要先去买个房子啊。”她的脑袋在他眼前转来转去,磨磨蹭蹭,“怕房子涨起。”既然是两个人了也想有个安定的小窝。

他眼眶一红,托着她就吻得天昏地暗,直到呼吸不能。

她想和他有个家。

这是他曾经想也不敢想的事。

“……好了,好了,”辉煌咕哝着挣扎出来,却狡猾地舔舔嘴角,“到楼顶放烟火不?”

他揪着她的衣角,讷讷声,“再坐会儿嘛。”

辉煌看见窗外一片火光冲天,硝烟弥漫,“也好,过了这个点,上去不会被炸到吓坏。”

于是又乖乖窝在小兽怀里,不时动手动脚一下。他反而不似平常那么小动作多,而是安静地任她胡来,被撩起来了就抓着她的手,一根根地吻着手指警告她。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外面的喧嚣渐渐褪去,辉煌和家养小精灵裹着羽绒衣带着烟火和水桶爬上了天台。

天台上很少人来,又有点失修,走几步就有碎砖块。他们把最小支的烟火支在碎砖中间,他抽出火机点燃引信。

引信兹兹地响,她的神经一下紧张起来,“快,快过来。”每次看到引信燃起来她就很紧张。

他跑回来,一把抱住她的腰。

小烟火燃起来了火树银花,硝烟味散开来,有点呛人,也有些熏眼睛。他紧紧地用衣服裹着她,脑袋搭在她肩膀上看着烟火渐渐地壮大起来,亮晶晶得飞溅着火花。

“我记得我时候常常放这种烟火的,还有三踢脚,就是窜得很快的那种,很吓人的。”她眼底映着火光,“我记得有一年,差点炸到人了。吓死我!”

他的喉咙紧了紧,心底一阵喜忧交加,声音不免有些暗哑,“多久的事了,你还记得?”

“过年嘛,差点闯大祸我当然记得了。是我老妈好朋友的孩子,我记得我妈还把我打了一顿……我把那孩子的衣服烧着了……”

烟火渐渐地熄了,她又抽出几支来,用小棉绳绑好,“几只一起放会不会更壮观些。”

“你点吗?”他看她一付跃跃欲试的样子。

“唔,”她小心地伸长手,把引信点燃,“哇——”

习惯性尖叫跑开,站在他的对面,隔着慢慢升起来的焰火。

他痴痴地站在她对面,透过那飞溅的星华火点看她兴奋得红咚咚地脸蛋,酸胀感一直无法从眼部退去。她还记得他,她竟然也还记得那年的烟火……

“辉……辉煌”他嗫嚅地叫了声,那么小声,连他自己都几乎听不见。“其实,我就是……”

“啊呀,倒了~小乖你快让开————”绑在一起的烟火往他的方向倒去,烟火好似变成了火箭筒。辉煌记得,那年也这样,那满地乱窜的烟火烧焦了漂亮的花棉衣……她不由自主地尖叫起来,双腿居然开始发软。

他反应迅速地往烟火上泼了水,袅袅青烟升起,褪去光华只剩一片黑湿。

烟火的命运是这样的,不管多美多动人,注定只短短的几分几秒。

再狂热炽野的火焰也抵不到铺天盖地的水,只消一下,便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