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轿后,我便随着福伯来到了皇上的御书房,待到得御书房后,福伯虽引我进入屋中,而自己却转身离去了,只剩我与皇上二人待在御书房中。此时的皇上,高坐在龙椅之上,正低头批阅着奏章,见我进来,他立时停了下来,轻轻合上奏章,将其放到一侧,然后静默的看着我,似有千言万语。
“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看了看皇上,然后慢慢的跪下身去,向他行大礼并恭敬的说道。曾几何时,那个温柔的齐大哥,那个包容我,怜惜我的齐大哥,竟变了,变成了只想占我为已有的当今圣上,我的心中不由的泛出一丝苦涩。
“不必多礼,快起来吧!”皇上依旧温柔的对我说道。
“谢皇上。”我说道,然后缓缓的站起身来,但却仍是低着头,并未抬眼看他。
“可乐,你知道,此处就只有你我二人,你无需如此的。”皇上开口对我说道,可能是见我竟这般生疏待她,心中颇为低落,语气中也满是无奈之意。
“您是君,奴婢是民,这君民之礼,奴婢不敢违背。”我恭敬的对皇上说道。其实我心中明了,就算现在我还是如当初那般称他为齐大哥,不行礼,不高呼万岁,他也不会因此而治罪于我,但是我心中就是不想与他再如同当初一般相处了。因为,我想与他划清界线,我想明确的对他表达出我的想法与意图,也想他可以知难而退,少却日后的许多烦恼。
“你知道我从未想过用那些烦琐的礼节对待于你,否则当日我也不会任你随意出现在我的左右。”皇上看着我叹道,我感觉得到,他在试图改变我的想法,想来他认为回忆当初,便可拉回与我的距离,但殊不知我现在的心情却是悔不该当初。其实如果只是以亦兄亦友的关系相论,我并不后悔认识他,因为与他相处的时候,他让我觉得温暖,觉得有亲人的感觉。
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可以允许他来控制我的爱情和我的自由。要知道在我前世生活的那个世界中,有些人为了爱情,是会连自己父母的反对都会毫不理会的,而他,虽然是这个时空中让我觉得如亲人般的大哥,我也不会接受他来控制我的感情。至于他对我的那份非友谊的情素,我只能说声抱歉,我的心理已经有了世子,所以再也没有任何空位留给他了。
“谢皇上当日的恩典,不过奴婢在那时并不知皇上真实身份,所以才会做出些不尊圣上之事,奴婢在此肯请皇上责罚。”我依旧恭敬的对皇上说道。
“可乐,一定要如此吗,你一定要这般待我吗?”皇上忧伤的看着我说道。
“是否需要如此,端看皇上的决择,奴婢能做的,只有遵循自己的心。”我抬眼看着皇上坚定的说道。
“遵循自己的心?呵呵……可乐,我也有心,我也只能由着自己的心去决定,对此,你可曾想过?”皇上默然看了我良久,然后对我说道。
听了皇上的问话,我立时愣住了。自他对我说要得到我之后,我就一直认为是他的错,他不该如此,不该破坏我与世子之间的幸福,不该存有拆散我与世子的想法。但是,我却忘了,我所谓的这所有的‘不该’,全是基于我与世子的角度去考虑的,而真正转到齐大哥的角度来看,他也并未有错。因为他做的一切,也不过是遵循自己的心罢了……
“对不起。”我默然良久,怯怯声说道。对于他,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了。除了这个,我不知道现在还能说些什么。我清楚,如果我与他调换个位置,如果我爱上的人不但不爱我还爱上了别人,我也定会如他般痛苦。只不过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会选择放弃。我一直生活在平凡之中,无论是前世亦或是今生,所以我已然习惯了从不强求任何东西,因为我知道世上有很多东西,即使强求,也是得不到。不过,皇上不同,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他一直是处于受人尊崇的地位,他一直是说一不二的。因此,当他得不到我的时候,他便会想方设法的却改变这个现状,因为就算他心中想放弃,他那与生俱来的骄傲也不会允许他放弃。
“可乐,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一句‘对不起’,我要的……”皇上看着我说道。不过他还未等说完,便被我打断了,因为我知道他后面还要说什么,但是那些内容,却是我不想再继续听下去的。
“齐大哥,我还可以称你为齐大哥吗?你要的,可乐给不起,因为可乐已将它给了别人。事到如今可乐能给你的,只有这句‘对不起’了。”我以齐大哥称呼他,对他说道。
“晏殊虽是有能之臣,但是他也未必就及得上我,我乃当朝天子,是皓月国之主,为何你却会选他而不选我?难道,以我九五之尊,在你眼中,竟不及他这个臣子?”皇上听了我的话,将他放于龙案之上的右手慢慢的,紧紧的握了起来,然后抬眼看我,有些激动的质问我道。
“齐大哥,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也是没有道理的,更与身份、地位毫无关系。喜欢就是喜欢了,爱就是爱了,怎能说出个所以然?如果真是按照您的说法,可乐无才、无德、无貌、无身份、无地位,甚至于无父无母,您为何不回到您后宫那些贵妃的温柔香中,偏偏却是对可乐动了情?想来你的皇后、妃嫔,任一挑出一个来,都是要比可乐的身份高出许多才是,所以您以此来评论爱情,那么,齐大哥,便是你错了。”我看着皇上说道。在我看来,两个交往,虽然往往最初看到的都是身份地位一类的东西,但是真正相爱,近而生活在一起,有些东西,便不那般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