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戴笠:黑色特工之王的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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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军统是一张大网(1)

“万无一失”关押张、杨

西安事变后之后,******把张学良交给“军事委员会”,同时命令戴笠对张学良“严加管束”,警戒看守工作必须绝对严密。

而杨虎城,则被******委派为“欧美考察军事专员”,先赴美,后转欧,等于流放到国外。七七事变后,杨虎城要求回国抗敌,但******却令其继续在国外参观。这时,杨虎城到达巴黎,他通过****旅法支部与苏联联系,希望去苏联参观。他等到9月下旬,终于接到了准许他去莫斯科的通知。

可这时,杨虎城又接到了从日内瓦转来的宋子文来电,电文里说:“值兹全国抗战,各方同志均纷纷集合,共赴国难。吾兄虽未奉电召,弟意宜自动返国。如何?盼复。”

杨虎城接到电报,马上动身回国,1937年11月26日,杨虎城抵达香港,第二日,宋子文专程到香港迎接。11月28日,******又发电报给杨虎城,告诉他“派戴笠迎接,到南昌相见”。不过,这封电报不是直接发给杨虎城的,而是由宋子文转交。

当时,杨虎城决定让部下王根僧和他一起去南昌。临出发时,宋子文却只给了杨虎城一张机票。后经王根僧等人一再要求,宋才又给了一张机票。按常理,应由宋子文陪杨虎城一起去见******,但这次他安排杨虎城孤身前往。

11月30日,在一片“欢送杨将军北上抗日”的口号声中,杨虎城乘机飞往长沙。王根僧按照戴笠交代的地址去联系他,不料他不却在,只留下一张便条让杨去武昌找他。当晚,杨虎城乘火车从长沙转赴武昌,抵达武昌时,戴笠率百余人在车站“迎接”。

12月2日,杨虎城由戴笠陪同乘飞机由武汉去南昌。杨虎城一到南昌就被这些便衣警卫和宪兵完全管制起来,失去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和行动自由。

国民党西撤重庆之后,同时也准备把张学良和杨虎城两将军转移关押。这个任务,自然仍是由戴笠负责。

1938年春间,张学良被幽禁在湖南郴州苏仙岭。然而,后来戴笠在汉口听说,郴州街上发现了张学良的旧部,立即下令将张学良移解郴州的邻县永兴县。一个月后,又将张学良移解湘西沅陵的凤凰山。

这时,戴笠正在湘西筹办“临澧临训班”,沅陵距临澧只有200公里左右,距幽禁杨虎城的益阳只有100多公里。这样,戴笠可以借在汉口、临澧之间来回走动的机会,对沅陵、益阳两地进行控制。

西安事变中的主要人物:张学良(左)和杨虎城(右)

凤凰山位于沅水东南岸,与沅陵城隔水相望,从沅陵城观望,一如展翅的凤凰,山顶古庙凤凰寺风景清静幽雅。张学良到达凤凰山后,戴笠专程到沅陵视察,对张学良住地的“安全工作”进行布置和检查,并成立军统沅陵邮电检查所,专门检查张学良的来往信件。

不过,张学良并没有在这个风景如画的好地方住多久,1938年秋冬间,武汉沦陷,日军逼近长沙和湘西,沅陵吃紧。戴笠只得把张学良、杨虎城双双西迁到贵州中部囚禁起来。

戴笠为张学良选择的囚禁地点,是贵州修文县的阳明洞。这里是明代兵部主事、理学家王阳明读书讲学之所,距修文县城约3华里,环境幽静,是贵州名胜古迹之一,便于张学良“读书思过”、“修身养性”。

为杨虎城选择的关押地点,最初在贵州息烽县阳朗坝的白鹤观,后来,戴笠觉得这里距公路太近,害怕杨虎城逃跑,就亲自选定在距息烽县城10多里的玄天洞。这个洞里面高30多米,空间很大,仅有1个洞口可供出入,看守人员只要守住这个洞口就可以了。加之上山的道路又很偏僻隐蔽,真正是一个绝好的天然监狱。当时,洞内有一所道观,有道士住在里面,戴笠的特务们把道士统统赶走,腾空了山洞,然后将杨虎城从阳朗坝移解过来。

修文与息烽两县相邻,阳明洞与玄天洞之间仅隔10多公里的一条山路。张、杨两位将军虽双双被囚禁在此,但谁也没有想到,对方竟关押在和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

既然准备长期囚禁张、杨的地方,戴笠就到修文、息烽等地进行视察部署。他命令刘乙光、李家杰领导两个特务队,实施24小时连续不断的监视。戴笠还规定,夜间用竹梆打更的办法传递信息。因此,每到夜间,梆梆之声响彻高山深谷,令特务们丝毫不敢懈怠。

戴笠还在这里配备了一个连的武装宪兵,任务是禁止行人和老百姓接近山洞。而在张、杨关押地的外围,还要建碉堡、设岗哨,在交通要道设置关卡,盘查行人,把阳明洞、玄天洞围得铁桶一般。

戴笠规定,张、杨寄出函电,都要经过特务的检查方可发出。外面寄给张、杨的函电,除******、宋美龄的函电不准检查外,其他任何大员的函电都必须扣压检查。至于报刊书籍,凡涉及到张、杨消息的,则一律扣压不送,进行销毁处理。

杨虎城白天可以到室外和洞口走动走动,夜间便不许出屋一步。终年离群索居的杨虎城,一天中最为兴奋的时刻,就是在白天到洞口去眺望息烽公路上的汽车。

张学良白天的活动范围稍大一些,但到了黄昏一样不许出屋门一步。戴笠还从电讯处专门拨了一部电台交给刘乙光,由刘乙光及时向戴笠汇报看守张学良的情况,以防不测。

1939年2月下旬,戴笠到贵阳办事完毕后,在返回重庆途中顺便去阳明洞看望张学良。戴笠见到张学良后,第一句就说:“雨农代表委员长问副司令好。”张苦笑回答说:“委员长日理万机,还记得我这个被囚之人,谢谢!”

戴笠临走前,张学良对他说:“我想及时知道外界的情况,能不能给我送台收音机来?”戴笠沉思良久,才答非所问地说:“可以多选些唱片和书刊送来”。张知此事已不可为,也就不再言语,心情忧郁地返回卧室。

戴笠每年都要抽出一两次时间,去看望张、杨二人,而看望张学良的次数和时间要多些。有一段时间,张学良心情烦躁,经常发脾气,甚至流露出一种悲观绝望的情绪。每每遇这种情况,戴笠总要备一些礼品,抽时间到修文来看看张。如果抽不出时间,则写一封信,派总务处长沈醉或其他大特务带上礼品,代表他去看望老朋友。

如果还不能使张学良的情绪稳静下来,戴笠就会请示******批准,派东北籍参政员莫德惠,再加上一个军统人事室主任李肖白陪同,三个人一起去看看张学良。他们有时还会留下来呆个两三天,陪张学良谈谈外面的情况。等看见张学良恢复常态,戴笠就告辞走人,继续忙他的特务工作去了。

在整个抗战期间,戴笠和他那无孔不入的特务组织“军统”,都干了什么呢?

不惜代价刺汪精卫

抗日战争爆发以后,有一个人终于被恐日情绪所围困着,他经常在私下里对人说“抗战必败”,他说抗战是“跳火坑”,他潜台词是“救国已无希望,只好跳火坑”而已。这个人就是汪精卫。

汪精卫在政治上一向优柔寡断,他被日本帝国主义的淫威吓倒,只看到日本的强,却看不到中国“得道多助”的优势,他认为:“须知数十年来,中国军事经济,在物质上着着落后,固不待言;即组织上亦幼稚不完善。”

汪精卫的夫人陈璧君,则不满意汪精卫久居******之下,受******的“闷气”,总是对汪精卫“反蒋夺权”之欲推波助澜。她甚至散布这种言论:“东北五省根本不是中国的地方,奉天本来是满清带来的嫁妆,他们现在不过是把自己的嫁妆带回去就是了”。而汪身边的亲信周佛海,却是个有政治野心的人,他不满足于国民党宣传部长及侍从室副主任之职,因此积极策划降日,开创“自家新天地”。

1938年12月,汪精卫率陈璧君、曾仲鸣、周佛海、陶希圣等十余人,乘飞机抵达越南河内,继而在香港发表“艳电”,希望以******为首的国民政府与日本“和谈”。第二天,汪精卫又建议日本对重庆实施强力轰炸。

在******看来,汪精卫“叛国”的企图已经相当明显,1939年元旦,他终于下达了暗杀汪精卫的命令。戴笠奉命立即行动,他任命陈恭澍为行动组组长。

陈恭澍生于1907年,是黄埔军校第5期警政科毕业生。1932年加入“力行社特务处”,先后任组长、调查主任、北平站长,特务处本部组长。抗日战争爆发后,他任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华北区副区长,天津站站长,华北区区长,上海特二区区长。陈恭澍被称作军统“四大金刚”之一,又有“辣手书生”的外号。因为他一生参与策划过200多起行动,是个标准的职业杀手。

陈恭澍手下的组员,有戴笠的贴身警卫王鲁翘,还有后来成为醴陵训练班副主任的余乐醒,余乐醒能讲法语,去河内十分适合。此外,还有岑家焯、魏春风、余鉴声、张逢义、唐英杰、郑邦国、陈布云等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老牌特务,加上陈恭澍,共18人,被称为“十八罗汉”。

陈恭澍亲自侦察,了解到汪精卫住在河内的一个高级住宅区——高朗街27号,是一栋三层西式楼房。这时候,汪精卫每天躲在房间里,从不外出。当年河内还是法国人的天下,汪的侍卫连枪都不许带。

第二天上午9时,陈恭澍得到消息,得知汪精卫等人正在打点行装,似乎要外出,当即携带武器驾车追赶。汪精卫一行出门以后,乘坐两辆轿车,向红河大桥方向开去。汪精卫一行发现有人跟踪,加快了车速,军统特务们则紧紧尾随,不巧遇到红灯,汪精卫一行趁机摆脱了跟踪。

第三天,即3月21日的下午4时,在现场监视的特务魏春风报告说:汪精卫和陈璧君在门外的草坪上说话,好像在争吵。陈恭澍立即带两名特务赶往汪精卫寓所外边,却发现草坪上空无一人。

两次机会都错过了,陈恭澍非常恼火,他决定当夜发起一次突击性强攻。21日夜间11时,陈恭澍驾车带着6个人出发,在接近汪精卫寓所的一个巷道,两名越籍警探拦住了他们。陈恭澍把口袋里的4500元钱全部掏出行贿,警探终于放行了。

郑邦国用利斧劈开楼房前面的门,随后4人飞身上楼。特务堵住侍卫居住的房门,对他们说:“不许动,谁动就打死谁!”而汪精卫的侍卫们出境后无法携带武器,所以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王鲁翘冲上3楼,对着汪精卫居住的北屋撞了几下,却怎么也撞不开。王鲁翘接过唐英杰带来的利斧,把房门劈了个洞,但门还是没打开。当时屋里的台灯还亮着,王鲁翘见屋里有一男一女躲在床下,就对准男的开枪。3发子弹都击中此人腰背,因无法进入房间,所以没有验明正身,就撤离了。

第二天凌晨,内线传来情报说:汪精卫安然无恙,打死的是曾仲鸣。

这次“刺汪行动”的失败,原因是情报不准确,误把曾仲鸣居住的房间当成汪精卫的房间了。原来,汪精卫曾经“替”******遇刺过一回,身上的弹片一直没取出来,所以,他这个人对刺客总是小心翼翼地防范着。比如,他白天在北房起居会客,夜晚却到别的房间去睡觉,让人摸不清他的行动规律。

这是第一次暗杀汪精卫失败,******很不满意。因此,戴笠又组织了几次针对汪精卫的暗杀计划。

1939年5月,汪精卫等赴日,与日本当权者直接进行卖国交易。回国后于8月在上海秘密召开伪国民党第六次代表大会,宣布“反共睦邻”的基本政策。

戴笠闻讯,立即组织又一次暗杀计划。他觉得,从外围狙击一时难以得手,决定另辟蹊径,派遣军统特务戴星炳打入汪精卫身边。戴星炳原先曾是“改组派”,利用这层关系,他经香港到达上海,佯装投靠汪精卫。

然而,戴星炳在改组派中的地位不高,难以与汪精卫接近。而且汪精卫本人十分小心谨慎,对暗杀严加提防。结果,戴星炳在汪精卫身边混了半年多,工作并无进展。

戴笠决定增派军统局书记长、凶悍的大特务吴赓恕出马,吴赓恕亲率10名行动特务,随戴星炳秘密返沪,实施刺汪计划。

戴星炳第二次来到上海,急于完成任务,便不断向汪精卫的亲信陈石生探听汪精卫的起居作息,这就引起了陈石生的怀疑。陈石生及时向汪精卫作了汇报,于是汪伪特工不露声色在暗中进行了严密的布控,监视戴星炳的一举一动。

正在此时,戴星炳的妻子来到南京,本意是想取得汪精卫的信任。然而,不幸的是,在与陈石生之妻应酬之际,戴妻竟不慎露了口风。汪伪特工们抓住了破绽,以此为突破口,穷追猛逼,终于问出真相,结果戴星炳被捕枪毙。

第二次“刺汪行动”流产后,戴笠并没有因此而放松部署,仍然电令吴赓恕,要他继续活动。吴赓恕是军统内资格很老的大特务,这次领衔出征上海,曾发誓不取汪精卫首级决不回重庆。戴星炳一死,他就积极活动,多方打听,终于找到在伪维新政府当科员的老同学陈承纶,此人与汪精卫有师生关系。吴赓恕嘱咐陈承纶,可伺机在汪宅或办公处所安放定时炸弹,或者下毒,置汪于死地。

可陈承纶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小公务员,他既怕汪精卫,也怕吴赓恕,因为吴赓恕的心狠手辣、凶野蛮横是出了名的。他假意答应吴赓恕,又将此事经过向汪精卫全部密报。吴赓恕随即逮捕,立予枪决。吴赓恕成了刺汪活动中第二个丧命的军统大特务,第三次“刺汪行动”也随之失利。

听到吴赓恕的死讯,戴笠极为伤心,同时也更加激起了他对汪精卫的仇恨。他让在河内刺汪行动中失手而被冷落的陈恭澍,接任了军统局上海区区长,同时在上海注册成立了“北极冰箱公司”,作为刺杀汪精卫行动的指挥部和联络站。而北极冰箱公司经理的陈三才,则设法收买了投靠汪精卫的原军统局特务诸亚鹏,他们计划由诸亚鹏出面,在汪精卫乘车出入时开枪将其射杀。考虑到汪精卫所用的车辆是防弹保险汽车,戴笠还专门为此次行动配备了一支穿甲专用手枪。

这次行动方案布置的已是极为周密,可谁料到,就在行动之前,军统内部有人出卖了情报,结果陈三才和诸亚鹏相继被捕。

1940年3月,汪精卫伪国民政府在南京正式成立,汪精卫本人任“国府主席”兼“行政院长”。汪精卫已经成为全国人民痛恨的大汉奸,而******交办的“刺汪”任务,却依然没有结果。

分析上几次失手的原因后,戴笠想挑选一位既能接近汪精卫、又武艺高强的侠客,在与汪精卫见面时,当场要了汪精卫的命。这样既能通过汪精卫处警卫人员的严密检查,又能在准备过程中减少暴露行迹的风险。

军统局多方寻找,终于物色到了一位理想的人物。他叫黄逸光,腕力极大,据说曾打死过老虎。黄逸光平时从事童子军活动,抗战前组织过徒步旅行团。抗战开始后从广东移居到南京,当时还任行政院院长的汪精卫接见过他,还在一起合过影。当戴笠派人向黄逸光布置任务时,汪精卫已“还都”南京。黄逸光就带着原来和汪精卫的合影,到伪政府里想见汪精卫。

汪精卫一生多次遇刺,所以他对前来投靠的各种故旧亲朋严加防范。当黄逸光拿着一张合影照片来求见时,汪精卫是怎么也不能放心的。他手下的特务丁默邨和李士群,则派人对黄逸光的情况进行查证。果然,特务们在黄逸光临时下榻的中央饭店的房间,搜出穿甲手枪一支及照相机一架,还有小型电台和密码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