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亲子慈母家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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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吕得胜《女小儿语》

【撰主简介】

吕得胜,字近溪。明嘉靖年间宁陵(今河南省宁陵县)人。著作除《女小儿语》外,另有《小儿语》。语近通俗,故不另作翻译。

女小儿语

四言

【原文】

少年妇女,最要勤谨。比人先起,比人后寝。争着做活,让着吃饭,身懒口馋,惹人下贱。米面油盐,碗碟匙箸[1],一切家火[2],放在是处。件件要能,事事要会,人巧我拙,见他也愧。口要常漱,手要常洗。避人之物,藏在背里。脚手头脸,女人四强。身子不顾,人笑爷娘。衣服整齐,茶饭洁净,污浊邋遢,诸人厌憎。一斗珍珠,不如升米。织金妆花,再难拆洗。刺凤描鸾,要他何用,使的眼花,坐成痨病。妇女妆束,清修雅淡,只在贤德,不在打扮。不良之妇,穿金戴银,不如贤女,荆钗布裙。剩饭残茶,都要爱惜,看那穷汉,糠土也吃。一米一丝,贫人汗血,舍是阴骘[3],费是作孽。笑休高声,说要低语,下气小心,才是妇女。偷眼瞧人,偷声低唱,又惹是非,又不贵相。古分内外,礼别男女,不避嫌疑,招人言语。孝顺公婆,比如爷娘,随他宽窄,不要怨伤。尊长叫人,接声就叫。若叫不应,自家先到。长者当让,尊者当敬,任他难为,只休使性。事无大小,休自主张,公婆禀问,夫主商量。夫是你天,不可欺心。天若塌了,那里安身?也休要强,也休撒暴。惧内凌夫,世人两笑。夫不成人,劝救须早,万语千言,要他学好。相敬如宾,相成如友。媟狎谑戏[4],夫妇之丑。久不生长,劝夫取妾。妾若生子,你也不绝。家中有妾,快休嚷闹,邻家听的,只把你笑。越争越生,越嚷越恼,不如贤惠,都见你好。夫若不平,妾若不顺,你做好人,自有公论。大伯小叔,小姑妯娌,你不让他,那个让你,骂尽他骂,说尽他说,我不还他,他还脸热。百年相处,终日相见,千忍万忍,休失体面。既是一家,休要两心。外合里差,坏了自身。母家夫前,休学语言。讲不清白,落个不贤。让的小人,才是君子。一般见识,有甚彼此。休要搬舌,休要翻嘴,招对出来,又羞又愧。邪书休看,邪话休听,邪人休见,邪地休行。宁好明求,休要暗起,一遍发觉,百遍是你。也休心粗,也怕手慢,不痒不疼,忙时没干。看养婴儿,切戒饱暖,些须过失[5],就要束管。水火剪刀,高下跌磕,生冷果肉,小儿毒药。邻里亲戚,都要和气。情性温热,财物周济。也要仔细,也要宽大。作事刻薄,须防祸害。只夸人长,休说人短。人向你说,只听休管。手下之人,劳苦饥寒,知他念说,凡事从宽。三婆(师婆、媒婆、虔婆)二妇(娼妇、唱妇),休教入门。倡扬是非,惑乱人心。房中说话,常要小心,旁人听去,惹笑生嗔[6]。门户常关,箱柜常锁,日日紧要,防盗防火。多积阴骘,少积钱财。儿孙若好,钱去还来。安分知足,休生暴怨。天不周全,地有缺欠。任从受气,留着本身。自家寻死,好了别人。三从四德[7],妇人常守。犯了五出[8],不出也丑(无子,有恶疾,皆非有其罪)。妇人好处,温柔方正,勤俭孝慈,老成庄重。妇人歪处,轻浅风流,性凶心狠,又懒又丢。贤妻孝妇,万古传名。不贤不孝,枉活一生。

——节录自陈弘谋《教女遗规》

【注释】

[1]箸(zh俅):筷子。

[2]家火:家具;用器。又作“家伙”。

[3]阴骘(zh佻):阴德。

[4]媟狎(xi侉xi佗):相处过于亲昵而近于放荡。谑(xu侉):开玩笑。

[5]些须:一点点。

[6]嗔(ch佶n):怒。

[7]三从四德:中国古代歧视和压迫妇女的封建礼教。三从指“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指“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8]出:离弃。五出指古代离弃妻子的五条“理由”。

【评析】

这篇四言《女小儿语》从封建礼教的角度,讲了一大堆年轻妇女如何做人的道理,我们在阅读时,应当给以批判。但篇中亦不无可取之处,如孝敬长辈,和睦伯叔妯娌和邻里,爱惜饭茶,勤俭持家等,仍然可供我们借鉴。

杂言

买马不为鞍镫,取妻却争赔赠[1]。妇人好吃好坐,男子忍寒受饿。妇人口大舌长,男子家败身亡。打骂休得烦恼,受些气儿灾少。谁好与我斗气,是我不可人意[2]。妇人声满四邻,不恶也是凶神。美女出头,丈夫该愁(必惹杀夫之祸)。孤儿寡妇,只要劲做(能自树立)。絮聒(多言)老婆碎(琐烦)性子[3],一件事儿重个死。好听偷瞧,自家寻气。妆哑推聋,倒得便益。仆隶没贤德的主儿(护短之故)。娘家没不是的女儿(溺爱之故)。新来媳妇难得好,耐心调教休烦恼。只怨自家有不是,休怨公婆难服事。公婆夫婿掌生死,心高气傲那里使。家教宽中有严,家中一世安然。人有廉耻好化,面色甚似打骂。妇人败坏说夫婿,开口没你是处。大妇爱小妻,贤名天下知。继母爱前男,贤名天下传。

——节录自陈弘谋《教女遗规》

【注释】

[1]取:“娶”的古字。

[2]可:适合。

[3]絮聒(x俅gu侪):唠叨不休。

【评析】

这篇《杂言》通篇讲的是妇女要如何忍辱负重,服侍丈夫和公婆,完全是一些封建性的糟粕,但对那些虐待老人的人来说,倒也可以从反面吸取一些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