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盛宠庶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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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7章 明玉出嫁,临别之夜(2)

屋内红烛燃烧,桌子上摆满各种点心瓜果,喜婆丫鬟手中拿着托盘,均满脸喜色。秋明轩站在床前,新娘子坐在床上,小手紧握,显然是紧张至极。

秋明月等人站在门口,双眼充满了好奇的看着屋内二人。看着秋明轩在喜娘的指示下用秤杆挑起新娘的喜帕,露出新娘子明媚霞光的容颜。李兰芝无疑是美丽的,但却绝非极美。眉如远黛,眼若秋水,朱唇嫣然,雪肤花貌。看向秋明轩的时候,双颊羞红,眼神含情,一副少女情怀的摸样。

秋明容几个捂着唇吃吃的笑,“新娘子太美了,瞧把大哥都迷住了,都忘记该干什么了。”

身边的秋明韵几人也都笑了起来,屋内的丫鬟喜婆也跟着笑。李兰芝面色更红了,头上的朱钗步摇闪闪发亮,却不若她脸颊自然晕开的胭脂动人心弦。

然而对于秋明轩本人来说,却没什么情绪。只是听到笑声,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却见众芳汇聚,张张笑脸中,秋明月恬淡素雅的容颜,脸上挂着淡淡的浅笑,眼睛似乎看着他,又似乎没看他。只眼底露出的神色让他有些看不懂。他脚步动了动,似乎想要走向她。秋明月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果真呢,嫂子这么美,跟仙女一样,谁见了不得失魂落魄?”

她巧笑嫣然的说道,眨了眨眼睛。

“四姐,我们还是走吧。大哥今日新婚之喜,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了。要红包嘛,也不急,还有明日嘛,总归是跑不掉的。”

秋明轩脚步顿住。

秋明珠笑着点点头,“五妹说得对,大嫂都害羞了,咱们还是别再这儿了,快走吧,外面还有那么多客人呢,走吧走吧。”

秋明容等人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也跟着走了。

秋明轩站在原地,神色有些恍惚的看着秋明月离去。

窗户纸很薄,如今正是正午,阳光洒下来,更是透薄如明镜。明镜中,那女子纤腰曼妙,莲步微移,模糊的容颜如雕刻的玉一般,在碧纱窗户上朦胧而现。她一贯喜欢身着素色,今日却着了一件水红色的长裙,群芳汇聚,她自其风华。便是茫茫人海,一眼望过去,就能看到她的身影。

耳边响起喜婆的声音。

“请新娘新娘喝合卺酒,从此长长久久。”

秋明月走了几步路,便听得喜婆的声音传来,在这锣鼓喧嚣中,尤为突兀,却又相得益彰。

长长久久?

她嘴角不觉抿出了一丝不冷不热的笑意。这桩婚事本就是阴谋的开始,又何谈什么长长久久?只是看那李兰芝,一颗芳心早就寄在秋明轩身上了,秋明轩对她无意,日后也只落得红颜凉薄的下场。

走到前院,看着宾客尽欢,她突然觉得这真是一场笑话。

喧闹直到晚上方才罢休。

秋府举办婚礼,沈从山自然也来了。午膳的时候,老太爷拉着沈从山在旁边交谈着,时而叹息时而惆怅又时而欢笑,两个年近花甲的老人,似乎找到了共鸣之处,畅谈甚欢。

用了晚膳,秋明月送沈从山出府。

沈从山叹道:“明月,明年这个时候,你也已经嫁人了吧。”

秋明月低着头,“嗯。”

沈从山摸了摸胡须,抬头看天上的月色,眼神有些恍惚而飘渺。

“你出生的时候是子时。那段时间,接连下了几天的雨,唯有那一晚,明月如盘……”

秋明月抬头看着他,目光也随之移到空中那一轮清冷的月色上。

“所以外祖母给我取名为明月,对吗?”

“嗯。”

沈从山点了点头,看着地上的影子,语气有几分怅然。

“你生下来的时候很安静,既不哭也不笑。”他笑了笑,回头看秋明月。

“当时你外祖母抱着你,说,这孩子生来眉清目朗,日后定然是个有福之人。又逢明月当空照,寓意明月之心,便以明月与你命名。”

这件事秋明月自然是知晓的。

“外祖父可是想起了外祖母?”

沈从山低头又叹息了一声。

“你外祖母……”他又住了口,不愿再继续说下去。

秋明月回头看他,见他虽然眉目清明,但是面容却不乏苍老。恍然中这才发现,外祖父早已不是从前那个时时教她读书习字的清俊男子了。时光已经磨灭了他的容颜,却磨灭不了他的记忆。

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感情一直是她羡慕和期待的。这个以男人三妻四妾为理所当然的封建社会,有多少男人甘愿一生只守着一个女人?外祖母早逝,她记忆之中只剩下那女子灼灼其华的容颜。

“好了,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沈从山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对秋明月摆摆手。

“今日你也累了,早日休息吧。”

秋明月笑了笑,“好,您慢走。”

沈从山不再回头,走向沈府的马车。

秋明月看着他的马车离去,夜幕如稠,月色如银,街上行人如流水走过,湖边杨柳春情,碧波缱绻。这样的良辰美景,这样的夜晚,她有多久没有见到过了?

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吩咐人不要来打扰她,径自走到了卧室。刚刚坐在软榻上,香凡就出现了。

“小姐。”

秋明月抬头看她,“有发现了?”

香凡摇头,“属下这几天一直盯着三小姐,并未有什么人出现。但是从她和丫鬟的谈话中,属下发现,三小姐背后真的有高人相助,小姐当日的猜想是真的。只不过那人却没有再出现了,三小姐正在为此事而恼怒呢。”

秋明月脸上并无意外之色,“那人是什么时候开始为她出谋划策的?”

“赏花宴前几日。”

秋明月冷笑,“难怪。”她一拂衣袖,道:“我道她那天为何如此冷静呢,原来是早有所谋,否则的话,她怎么敢在镇南王府玩那样的把戏?不过我很奇怪,照她那天的举动来看,她背后那个高人应该很厉害才是,怎么会教了她如此蠢笨的方法?还让她不得不嫁到薛国侯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