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丫头一进门就看到了有双怨恨的眼睛在盯着她们看,不由也看了过去,一看那眼睛的主人也是个漂亮的,又是那样的眼神,立即知道那恨意的由来,一时间,三人目光交织,空中电闪雷鸣,激烈的眼神战。
秀姑看四太太老实在在地坐下了,只好笑着道:“四太太您就先坐坐,少奶奶一会子就要出来了,奴婢去看看。”
四太太眼里就挟了丝讥笑,点了点,自顾自地喝起茶来,心里却想,那锦娘怕是不想接下自己送来的两个人,故意躲屋里不出来吧。
哼,自己今儿就偏要亲手将人交到她手里,还得让她以后得好生地待着,自古就有规矩,长辈身边送来的人,怎么着也得比一般的人身份高那么点儿的。
秀姑亲自到里屋门口又唤:“少奶奶,四太太来了,你起了没?”
屋里就听到锦娘含了哭音:“秀姑,你可千万要帮我好生招待着四太太,我……我一会就出来了。”紧接着,又听得冷华庭在吼,“说了不许去,要陪着我的,哪也不许去。”后面语气又变了,听着很委屈:“娘子,说好了要陪我的,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接着,就是锦娘在哄冷华庭的声音,轻言细语,很是耐心,只是声音小,听不清在说什么。
四太太坐在堂里越听越想笑,可惜了那身份啊,好好的一个正出的嫡子,竟然是个半傻子,那孙家的姑娘以为嫁里的简亲王府就是登了天堂呢,哼,遇这么个相公,也够得她受的。
这一坐,就是小半个时辰,四太太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屋里断断续续的总传出说话声,但就是不见锦娘也来,偶尔也听到冷庭吼锦娘的声音,那意思便是不许锦娘乱跑的。
秀姑一直小心地侍候着四太太,一脸的歉意,不时地陪着小心,四太太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自己府里也还有事,便沉着脸起了身,对秀姑道:“算了,我也不等了,今儿原是送人过来的,没想到你们少奶奶架子大着呢,竟然面都不露一下,你去跟你们这少奶奶说,人我送来了的,就等着喝你们爷的喜酒了。”
秀姑楞了一下,就知道这位四太太不会有好心,果然便是故来给锦娘添堵的,看那两个丫头一脸的傲色,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主,正拿眼瞪平儿呢,心里不由冷笑起来,把刚才因少奶奶的怠慢而才四太太起的愧意便收了,只是随意地应了声,态度全没刚才的殷勤了。
四太太见了更是有气,反正人她已经送来了,若是那锦娘没有好生待着,她总有机会给她好脸子瞧。
一拂袖,四太太气鼓鼓地走了。
那两丫头反而就不明不白地留下来了,一般,不管是小妾还是通房,时屋里,都得得了主母奶奶的同意才行,今儿她们原是很风光体面的,四太太亲自送她们过来,就是给了她们天大的体面,只要四太太亲手将她们交到了二少奶奶手里,二少奶奶怎么着也得看四太太几分面子的。
可如今,二少奶奶面都没露,四太太也只是说,人送过来了,又没说清楚,就这么扔下她们两个走了,情势完且就没按着她们想像的那样走啊。
秀姑倒是也想通了这一茬,等四太太一走,她也不说要如处置这两个人,自己也转了身去忙活别的事情去了。
四儿丰儿几个更不会理她那两个人,秀姑一走,她们也就散了,各干各活了
只有平儿笑着走近两个丫环,在桌上捏了块四太太吃剩下的鱼皮酥,丢进自己嘴里,边吃边道;“两位妹妹长得可真是俊呢,以前在四太太院里,应该很受重用吧。”她其实也是故意说的这个话,因为两丫头长得虽然不错,却是二等丫环的打扮,比起她来,当然差了位份。
这二等丫头想要升才三等,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不然,当初大夫人送的春红柳绿两个,明明不得少奶奶的眼,但因着她们先前在府里时就是一等的,而丰儿和满两以前在府里时就是二等,所以,到了这里,少奶奶也没降春红柳绿二人的等,还是让她们做着一等的管事丫头,反而老太太送给少奶奶的丰儿两个仍做着二等的事,并没升,少奶奶再不待见春红柳红绿,也得等她们犯了错时,才能降,不然就不能服众。
这两个,哼,是来做通房的又怎么样?不过是个二等,即然到了这院里,就是这院子里的人,她们就得听少奶奶的,少奶奶一般不管那些事,身边的人事有时就是她和四儿在吩咐着,哼,叫你们两个横,一会子本姑娘就会给你们好看。
“姐姐也不丑呢,姐姐看来得有十七了吧,怕是得出门子了。”其中一个高个一点的丫头笑着回道。
平儿最是忌讳别人说她的年纪,她明明只有十六,这丫头故意将她说成十七,她不由气得咬牙切齿
“这倒不用你们操心,你们来了,尽管做好手里的事情便好,其他的,你们无权过问。”平儿冷淳一声说道。
那两丫头听了反面笑了起来,还是那个高个子的丫环道:“姐姐说得是呢,我们……肯定能做好份内事的,就怕啊,有人不是份内事,也要挤破头去做,你说她是太勤快呢,还是有别的原因啊。”
三人正说着,里屋的帘子终于掀开,锦娘推着冷华庭从里屋走了出来,那两个丫头一看,立即起了劲,也不等秀姑介绍,自己自动地走了冷华庭和锦娘面前行了个妾礼。
锦娘一看就凝了眼,还没给开脸呢,就当自己是小妾自居了,还真是嚣张啊,真是什么样的主子配什么样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