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竟然走出两名婆子,上前就要来架锦娘的胳膊,冷华庭见了大怒,一挥手道:“暗卫何在,保护夫人。”
那两个婆子还没走到锦娘面前,锦娘身边便出现两名暗卫,抽刀直指那两名婆子,裕亲王见了脸都绿了,大喝道:“冷华庭,你想反了不成?”
手一挥,他的护卫便围了上来,一时激战一触即发,冷逊不知自何出闪了出来,对裕亲王行了一礼,脸上凛然,大声喝道:“六品带刀侍卫奉太子殿下之命随行护卫织造使大人及其夫人,谁敢上来,便以行刺钦差罪论处!”
裕亲王还是认得冷逊的,当然知道他是太子身边之人,不过,太子又如何,自己有金牌在手,就算是太子亲临,也要让自己三分,他冷笑着对冷逊道:“冷大人没有看见本王手中金牌么?还不速带退开,本王不过是请冷夫人去厂子里办差而已,又不是加害于她,你护个什么劲?”
冷逊抬眼了看了那金牌一眼,跪下行了一礼,却仍是横剑站锦娘前面道:“对不起,王爷,太子殿下吩咐,除非圣上亲临,不然,任谁也不得对冷夫人不利。”
裕亲王听得头痛,也没有了耐性,商队出发在即,货物没有备齐,而机械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坏了,原以为就此一举扳到简亲王府的,没想到,反而将自己陷入了困境,去年大锦境内连番遭灾,为了振灾,国库早就空虚了,皇上对此次商队南下抱有很大的期望,若真因自己先前那一番作派而影响了大锦扩声誉……只怕就是太后担保,也能平息皇上那雷霆一怒了。
如此一想,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挥手,让手下动手,先将孙锦娘抢去厂子,逼她修好机器再说,她不是怀有身孕么?有孩子的女人就有顾及,只要将她强押到厂子里去,就不怕她不肯动手修设备。
他带来的护卫果然上前抽刀,一场血拼就要发生,锦娘看着就皱了眉,慢悠悠地自袖袋里取出墨玉,对那正对裕亲王道:“王爷可识得此物?”
裕亲王被她问得莫名,冷声道:“自然识得,此乃掌管基地的印信,墨玉。”
“那你知不知道,这墨玉乃圣祖爷所赐,是当今皇上亲自下旨让我相公接掌的?知不知道,在这基地之上,在这间别院里,此墨玉享有特殊的权力?就算是圣上亲临,也要对此玉恭敬行礼?”锦娘眼含讥笑地对裕亲王又道,既然接掌了墨玉,墨玉所赋有的权力和意义,还有它身上的一些故事,她自然是要打听清楚的,这墨玉,放在京城也许只是块石头而已,但在基地里,它代表的就是无上的权利,除非圣上亲临,不然,无人能指使掌玉者。
先前裕亲王说什么要将自己禁足,不许自己进基地,那些话原就是扯蛋,以他一个王爷的身份,根本无权干涉基地的生产,不然,简亲王府掌管基地百年,那么多个虎视耽耽着,随便谁弄个妖蛾子也能让基地上的生产和南下商队出现大乱,难以正常生产,从而拆简亲王府的台,将墨玉夺去。
自己之所以没有点明这一点,不过是看出皇室可能存有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心思,借机顺势而为,想看清皇上和太子的真实用意而已,可如今裕亲王太过咄咄逼人,竟然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来威逼自己,她可不想看到这院里血流成河,她还想要好生地养胎,生宝宝呢。
裕亲王听得一怔,他只知道墨玉是基地的印信,但墨玉竟然赋有如此大的权力,他还真不知道,以前皇上也只是一再地警告,让他不要打墨玉的主意,而且,也明令过朝臣诸王孙贵戚,不得随意干涉基地上的事情,违者以重罪论处,所以,那么些年,简亲王掌玉之时,他一直不敢到基地上来,可这一次,明明就是皇上默许,太后亲允的,不然,他也不会得了那块金牌,更不会如此大胆对基地上的事情大加干涉,甚至对简亲王府实施软禁了。
可如今看来,似乎这墨玉所赋予的权力并不小呢。不过,那权力再大,又能大过御赐金牌?
他心一横,冷笑着对锦娘道:“你不要在此威言耸听,这墨玉不过是个印信而已,除了主持基地生产和商队商务,还能有何作用?”
锦娘听了冷笑着高举墨玉,大喝一声道:“江南总督何在!”
白总督早在裕亲王进府时,就一直暗暗尾随在后,隐在暗处,并未现身,这情形实在太过复杂,裕亲王可是皇上最宠信的皇弟,在朝中可是权势滔天,而简亲王府势力也不容小觑,尤其这个冷夫人又有如此奇才,她可是当年的叶姑娘,大锦朝的金菩萨,傻子才会去得罪她呢,两边都是厉害角色,他就只能躲在暗处看着就好,只要孙锦娘不拿墨玉命令他,他便可以置身事外,不过,这情形怎么闹得如此紧张了啊,难道真要弄个两败俱伤?
裕亲王也真是,连太子的面子也敢驳,真以为他得了太后的宠,皇上的信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也不知道,帝王心术最难懂,怕是进了个套子也不知道呢,原想着看看就溜走的,可这情形像是要血拼,他再也不敢走了,紧张地盯着场面,只等孙锦娘拿那墨玉来说事了。
果然就听到了孙锦娘一声大喝,他猛地从暗处闪了出来,庄严地对锦娘手中墨玉行了一个大礼:“下官在此,请夫人吩咐!”
裕亲王被眼前这情形弄懵了,堂堂江南总督竟然对一个六品诰命行此大礼,而听她吩咐?
“白大人,你魔症了吧。”裕亲王讥讽地看着白总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