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华轩也在窗口看到,心里大惊,看了二老爷一眼后,便急急地向外走去。
二老爷等冷华轩一走,迅速地收了几件要紧的东西,走向书房里的那排大书柜,在其中一格藏书处,拧开一个暗扭,那排大书柜便缓缓移开,竟然出现一条暗道,他毫不犹豫地闪身进了暗道。
冷华轩撩起衣袍,便急急地向二太太院里赶去,赶到院门时,便见院子已经被侍卫围住,任何人都不得进入,他不由大急,对那侍卫说:“不知家母所犯何事,怎么惊动了宫里的大人们?”
那侍卫一听他是二太太的儿子,毫不犹豫就将他押了起来,冷华轩不由怒道:“为何要抓我,我乃有庶吉士,有功名在身,你们不能乱用私刑。”
守卫的侍卫一听,很不耐烦地冷笑道:“太子殿下正在办案,任何人不得喧哗,你若不想死,就安静一点。”
冷华轩听得大震,却也不敢再大声吵闹,老实地站在院外焦急地看着二太太屋里。
他正六神无主,又看到冷华庭正推了轮椅,也到了二太太屋门前,隔着院墙,冷华轩就大叫:“二哥,出了何事?”
冷华庭听了回过头来,双眼如刀一般看向他,眼神冷若冰霜,令他忍不住就打了个寒颤,心下更是忧急起来,不知二太太又做了什么事,不过,猜也能猜出几分,今儿是孙家三姑娘出嫁的日子,二哥和二嫂应该去了孙家才是,而这会子却突然出现在二太太屋前,又是那样的脸色,只怕二嫂又遭了什么不测,他心中陡然一沉,一股愧然和沉痛感便浮上了心头,很无奈,又无力地看向二太太屋里,其实,昨日拿了药来时,他便一遍一遍在父母面前说二嫂的好话,夸她是如何的大度善良,希望他们能放弃对二嫂的敌视,但是……不过一日,便又弄出了事情来,他们究竟想要如何?
站在院外,好不容易熬到太子自二太太屋里出来,没多久,便见到有侍卫拖着二太太的往外走,后面还押着一个陌生的丫环,心便一沉到底,预感的一切都成了事实,这让他又气又痛,看向二太太的眼里便含了丝怒火,但看她一脸苍白,被侍卫如狗一样在地上拖着,一双原本就碎了关节的双脚在青石地板上磨着,立时便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印,偏她还一脸的坚毅,咬着牙,半声也没坑,再想自己的父亲,说是一会便来,一刻钟过去了,却仍不见身影,母亲出了如此大事,父亲却不知躲在何处,不敢现身。
一股悲凉感便涌上了冷华轩的心头,呆呆地怔在原地,竟是忘了自己究竟要作什么。
不久,耳边又传来太子与冷华庭的对话,他们二人谈笑风生,哪里是出了大事的样子,一时心里就又有了希望,但愿母亲的毒计并未成功,二嫂吉人天相,并无生命之忧,那自己便还能求求二哥和太子,希望他们能饶了母亲一命——虽然,那希望很是渺茫,但他身为人子,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争取的。
冷华庭正要离开,那边冷华轩便疯了一般对他大喊:“二哥,求二哥让小轩见见太子殿下,求求二哥了。”
太子听得一怔,转过头来这才看到冷华轩,不由皱了眉,冷华轩太子也是见过的,只是不如小庭那么熟,听说此子文采不错,才华出众,原还想着开春的春闱看他的殿试成绩,若是能进三甲便收归已用,没想到,他家里竟然出了这么档子事……
“且放他过来。”太子沉吟了片刻后说道。
侍卫放了冷华轩,冷华轩立马扑到二太太处,跪下便拜:“娘,你……为何要如此啊,为何不肯听儿子的劝……”他心中实在愧痛得很,对二太太是又恨又痛,又不忍,将她磨得血肉模糊的双腿轻轻托起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你……走开,此事与你无关,娘……恨那贱人,娘想杀了她,杀了他你二哥就永远是个废物,还想杀了你大哥,这样,世子之位便只有你能接替了,可是……天不助啊,天不助我啊。”二太太已经痛木了,这会子见儿子连太子也不顾便过来护住自己,终是忍不住泪如泉涌,双眼不舍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强忍住心痛,硬着心说着,到后来,竟是歇斯底里嘶叫起来。
冷华轩吓得忙去捂她的嘴,仰天大哭道:“娘,儿子不要那些,儿子不要世子之位,儿子只要一家人平平和和的过日子就好啊,害人终是会害已,娘,你错了,你做错啊。”
这样的冷华轩让太子看了很是动容,他丝毫不因冷华轩没有立即过来给自己行礼而介意,此子若不是在装,那便真有一颗赤子之心,至孝又明事理,心存正义良善,嗯,一会得命人仔细查查,若他确实与谋害孙锦娘一事无关,那便放他一马吧。
二太太听了冷华轩的话,红着眼睛瞪着冷华轩:“你这不孝子,为娘哪里错了?娘生了你,就要为你的前途着想,都是冷家子孙凭什么你就不能得到世子之位?凭什么同样是庶子,冷华堂就能得到?你父亲糊涂,娘可不糊涂,娘就是拼了这条命去,也要为你谋得最好的前程。”
见冷华轩还抱着她的腿不放,她猛然大喝道:“男子汉大丈夫,你哭什么,不要让娘看不起你,你走,走开,自从嫁入你们冷家娘就没有过个一天好日子,娘终于也可以解脱了,可以解脱了……”说着,终是身体太弱,又连翻受创,晕了过去。
冷华轩见了更是伤心,一转头,扑到太子脚下,纳头便拜:“殿下,求你,让微臣代娘受过吧,她……她这一切都是为了微臣啊,可怜她也是一片爱子之心,求殿下开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