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终于听清了他的意国,一时高兴就伸了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带泪的小脸上绽开一朵美丽的笑嫣,兴奋地大声说道:“你说的是真的么?一定会带我去?”
冷华庭看着她娇美的笑脸,心里便像注了蜜一样的甜,暖暖的,痒痒的,如一片细小的羽毛慢慢地轻拂他的心尖,“嗯,一定会带你去,带你去。”
锦娘听了便将涕泪糊糊脸贴近他的,还故意在他俊脸上蹭了蹭道:“说话要算数哦,不许骗我。”
冷华庭无奈地捧住她的脸,让她好生坐到床上,自己去洗了帕子还给她擦着:“都成哭脸猫了,怎么越发的像个孩子了。”
锦娘笑得眉眼都开了,一下自床上蹦了下来,欢快地拉着他往案桌前去,又开始细心地教他那图上的东西。
两人是一个教得细心,一个学得用心,冷华庭原本就聪慧过人,很多东西锦娘只说一遍他便记住了,而且还能举一反三,让锦娘好生佩服。
两个正学着,一会子秀姑在外面说道:“少奶奶,碎银子给您换过来了,要我拿进来么?”
锦娘听了便道:“不用了,我一会就出来。”说着,自己打了帘子出来,就见秀姑拿了大包钱站在门口,神情有些萎顿,就是锦娘出来了,她也是慢了半拍地才看到。
“你和四儿帮我将钱分了吧,二十个大子一包,做十个,三十个大子一包,也做十个,一两银子的,做十个,二两银子的十个,明儿一大早,将院里的人便聚起来,赏给他们得了。”锦娘微摇了摇头,对秀姑说道。
秀姑应了声,便低头拿着钱就走,锦娘便想起丰儿提的柳绿来:“秀姑,喜贵今儿也会跟着富贵叔回来了吧,一会我另外再给他拿个红包去,前儿听富贵叔说,开春铺子就能开张了,喜贵做得很稳妥呢,是个经商的好苗子,富贵叔很是喜欢他。”
秀姑一听,沉郁的双眼立即亮了起来,热切地抓住锦娘的手道:“是吗?富贵是这样说吗?哎呀,那可真好,那孩子,我就说不会像他爹一样没用,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嗯,那些个小蹄子,竟然瞧不上我的喜贵,真以为她就能爬上枝头做凤凰呢,也不想想,不过是只乌雀儿,爬得再高又如何,那身份也定了性了,改不了。”一边说,眼睛便往穿堂外瞧,像是在故意说给谁听似的。
锦娘听她话也有话,不由皱了眉,小声地问道:“你这是说谁在想攀高枝呢?”
秀姑一听了脸上便露出一丝尴尬,低了头道:“我这就是说几句气话罢了,没什么的,不过,少奶奶放心,这院里,再没谁有那胆子肖想少爷的,前车之鉴摆在那呢。”
锦娘听了便斜了眼看秀姑,她发现秀姑如今与以前更不一样了,以前只要是可能对自己不利的,只需她想到了,一定会第一时间便来跟自己说,好让自己有个防备,而如今,竟然在自己发觉了一些不对劲之后,还拿了话来搪塞自己,完全不是个忠心主子的奶娘应该有的作为。
锦娘也不想与她在这事上纠缠,只是心里隔应着,不太舒坦,摇了摇头道:“秀姑,柳绿你还记得吧,那丫头长得还是不错的,如今也知道悔改了,不如,将她配给喜贵算了,我看着他们两个应该还是搬配的。”
秀姑听得一怔,瞪大了眼睛看着锦娘,脸上就露了一丝不豫来,“少奶奶,那可是个心性高的,又犯过事,还是大夫人给你的,况且,喜贵又是个厚道的,心地又实诚,我怕喜贵拿捏不住她呢,太华而不实的女子,我可不敢要,也不合适喜贵。”
锦娘听她这话说得也还在理,不过,也有日子没见柳绿了,保不齐,柳绿真的改好了呢,再说了,当初柳绿也是被大夫人逼着在自己药里动手脚的,其实也没有真坏到哪里去,不过是个小女孩子,总要给别人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于是又劝道:“要不先见见吧,若是她改好了,你再让喜贵见见,听听喜贵自己的意思,若他们有缘,真看对眼了,那不也是成就了一核桩好事么?”
锦娘听了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怒色,福了一福道:“这事还是不劳少奶奶费心了,喜贵虽说厚道点,但也是清清白白的家身,我绝对不要那名声不好的人做我的儿媳妇。”说着,不等锦娘再说什么,转身便去了内堂。
锦娘被顶得半天没说话,正好青玉打了帘子进来,给她行了礼道:“二少奶奶,宁王世子妃来了,王妃使了人来请少奶奶去二门迎呢。”
锦娘听了便若有所思地看向青玉:“青玉,我将你许给喜贵如何?”
青玉听得一怔,眼里便闪过一丝苦涩来,对锦娘福了一福道:“回二少奶奶的话,奴婢……还小,还想多服侍少奶奶几年呢,那事……还是过两年了再说吧。”
都十五了,可不小了,这个年纪正是说亲的时候,如此说来,她还真没瞧上喜贵呢,强扭的瓜不甜,她可不想做包办婚姻的恶主子,既是这样,便不再强迫于她了。
于是,不再说什么,打了帘子就往前院去,青玉很自然地跟在她身边服侍着,锦娘也不介意,有意无意地就说起柳绿来:“唉,其实喜贵如今也很出息呢,他跟着富贵叔也学了不少东西,明年若是铺子里的生意做起来了,我便给他升个副管事去。”说着,便看了青玉一眼,见她丝毫不为自己这番话所动,便又道:“我才跟秀姑说过来,想指了我的陪嫁柳绿给她,不过,还得等喜贵自己看中意了才行啊。唉,现如今,做主子也难呢,可不能乱配了鸳鸯了,一片好心遭了人怨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