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较量下来,大老爷额头已是密密的毛毛汗,而冷华庭仍保持着那微羞的神情,动作舒缓而美妙,如清风明月一般淡静宁泊,让大老爷看了更是欢喜。
“痛快,痛快!四丫头好福气,小庭,你是我最满意的女婿。”大老爷哈哈大笑着说道。
冷华庭听得凤眼放光,神情越发的羞涩,眼角眉稍却全是喜悦的笑意,“岳父过奖了。”
大老爷这才又坐回椅子上,让长贵沏了茶过来,边喝着茶,边问道:“听王爷说,你如今在将作营挂了个六品的闲职?”
“那都是娘子的功劳,她聪慧得紧,画了几个好图样儿给了将作营,皇上这是赏给小庭玩儿的呢。”冷华庭不以为意地说道。
大老爷听了眼睛一亮,放下茶杯问道:“你说那军车改良的主意都是四丫头想的点子?”
冷华庭点了点头。
大老爷听了便皱起眉头沉吟了起来,好半晌才说道:“你也是个走运的,我那四丫头以前可是木呐得紧,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变个人似的,她要不变,估计跟了你,你也会烦死她去,说句话都要老半天,急都给她急死去。”
冷华庭听着新鲜,还是第一次听锦娘以前的事,他不由瞪大了眼睛问道:“还有这事么?岳父大人,你快快说说,她以前还怎么样呢?”那神情八卦得很,弄得大老爷满头的黑线,忍不住就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女儿家的事,管那么多作甚,小庭啊,我可知道,你是深藏不露的,你那王爷爹爹和我一样,都是不喜欢管家里的锁事的,看来,你是深受其害啊。”
这话说得突然,冷华庭立即提了三分警剔,定定地看着大老爷道:“岳父为何如此说?”
大老爷见了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不用瞒我,我曾救过太子,如今太子殿下视我为心腹,有好些事都透露一二给我听的,你家那块墨玉之事……如今可是有不少人在打主意,你父王正为这事奔忙着呢。”
“父王将墨玉传给了娘子。”冷华庭一语惊人。
大老爷正又端了茶在喝,听了这话一口热茶全喷了出去,冷华庭很有远见地将轮椅滑出好远,以策安全。
“传给了锦娘?那怎么可以,她可是个妇道人家。”大老爷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是啊,谁让小庭是个残废的呢,父王不信小庭呢。”冷华庭一副委屈无奈相,大老爷看着又想敲他的头。
“传给她还不就是传给你,你呀,就别装了,好生地出来做事,那该是你的,都得拿了回来才是,你那二叔,可不是个好东西,如今正与宁王联着手在打墨玉的主意呢,哼,在皇上那没想到辙,就往太子府里头跑得勤,你呀,得想法子防着才是。”大老爷语气沉重地说道。
冷华庭听得一震,最近虽让暗卫一直跟着二叔,但二叔也是狡滑得很,跟的人,总是跟着跟着就跟丢了,而且他办事又神神秘秘的,还特别谨慎小心,很难抓到他的把柄,大老爷既然肯指点这一些,说明他也是看到或听到了一些的,于是抬手作揖:“还请岳父大人指教。”
大老爷沉吟了好一会,才突然眼睛极亮地看着冷华庭道:“那基地里的事我也是听说过一点的,听说,原是一奇人在南方建的一个制造厂,那些机械运转起来快得很,一匹布人工纺织得要一天,而上了那机子,就只需半个时辰……不过,我听太子说,如今那机械老化得很,那奇人又没传个徒弟接班,坏了的东西就无人会修理,再过十年八年,机械一但彻底坏掉,基地里就不能大量生产出物美价兼的东西来,又拿什么去南洋卖,就算是收了民间的东西去,利润可是要少了大半不止,朝庭里大半的银子可是靠那里出来的呢,如今你父王和皇上最头疼的便是机械改造的问题,若是……你和锦娘能将这问题解决了……”
冷华庭立即听懂了大老爷的意思,这事,他既没经历,也没见过,锦娘确实有些歪才,但那也只是小打小闹,遇到大的东西,怕是也不一定就有办法……
“你莫要小看那一个小小的轴承和链条,其实基地里的设备上就有,只是那奇人怪得很,说是什么不能改变历史进程,一张图纸也没留下,你不知道皇上看到锦娘画的两张图纸时的心情,就如捡到了星星一样,两眼发亮呢,只是,我看你父王也是不愿意将锦娘给抖出来,毕竟她只是个女儿家,出头露面的也不好。你父王借着你的名说的,皇上还叹息得不得了,说你要是能站起来……”
大老爷又道,一双眼睛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冷华庭,这可是不止关系冷华庭和锦娘两口子的事,若冷华庭真能将那墨玉继承了,将来,孙家也会大大的得益的,如今孙家虽然有老相爷和自己撑着,但人丁单薄,权势虽盛,财力却是不够,后继无力,老太爷又是讲究中庸之道的,有财贪,但不大贪,随大流但也不失本性,此道虽稳,但财力却难盛,更经不起府里众多人口嚼用消耗,若是能在基地那里参上一股,那孙家也会有取之不尽的财富啊。
冷华庭的脑子里也是飞快地转着,大老爷说的这些信息很重要,他说来说去,也就一个意思:如今二老爷,裕亲王,宁王,或者还有更多的人都在打那块墨玉的主意,而王爷如今也因着基地内部的问题而守土艰难,现在只要自己和锦娘能解决了基地上的问题,那墨玉的控制权别人就抢不走,但皇上对自己的智力和身体都不放心,所以,这事肯定就僵在那了,而大老爷便是想劝自己带着锦娘出山,出其不意地将基地之事解决了,从而将墨玉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而孙家,也能从中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