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王妃便进了宫,与刘妃娘娘密淡了好久才回府,一回来,又送了好些个刘妃娘娘赏下的礼品给世子妃,晚上又留了上官枚与锦娘夫妻一起用了饭,饭桌上相谈甚欢,王妃始终面带微笑,似乎根本就没有将王妈妈之事放在心上一般。
锦娘和上官枚也不好多问,怕王妃只是强撑着,一提起便会触了她的伤处,于是,婆媳几个都聪明的避开那些忧心的事情,只聊了些宫里的插花,头饰啥的。
吃过饭,王妃说乏了,锦娘与上官枚便各自回了府。
第二日,锦娘一大早便推了冷华庭一起来给王爷和王妃请安,因着年节就要到了,王爷朝里的事也并不太忙,也在家里闲着,并未去衙里,见锦娘进来,王爷脸色很好,等锦娘行了礼之后才道:“儿媳,这几日在府里你辛苦了。”
锦娘忙道:“儿媳年轻,见识浅薄,只怕有很多做得不太周全,还请父王和娘亲多多教导。”
王爷听了便让她坐,不必拘礼,又道:“你对王妈妈一族处理得很得当,如今你娘亲也与我商量了,一切便按你原先处置的法子不变,以后,你便天天来你娘这里,多帮帮她吧。”
锦娘听了忙乖巧地点头应下。
没多久,上官枚也来了,说起孙玉娘进门之事:“父王,母妃,院子已经收拾妥当了,只等新人进门就可以住进去,不知娘是否还要去看过?”
王妃听了便笑道:“你办的事,我放心,这几日怕是要忙着你了,毕竟你是在大的,她要进的也是你的院里,所以,一应礼节仪式如何规制调摆,全由你拿主意了,娘就不操那份心了,有那不懂的,再来问我就是。”
上官枚听着便应了,王妃又道:“昨儿我去了宫里,正好碰到了太子妃,她正说起锦娘呢,说是让你带了锦娘去她那坐坐,你忙完了,有时间便去一趟吧,妯娌两个也趁机多亲近亲近。”
上官枚听了笑道:“正是呢,前儿我还跟弟妹说这事来着,姐姐如今身子越发的重了,就盼着锦娘能进宫去帮她理理事呢。哪知弟妹忙,我也忙,一时还真是抽不出空呢,等孙家妹妹的事妥了后,我一定带了弟妹去。”
王爷听了脸上笑意更浓,对上官枚道:“枚儿倒底是郡主出身,说话做事就是大气,锦娘啊,你可要多多向你嫂嫂学学,以后,你嫂嫂治家管家时,你也要在一旁多多辅佐才是。”
锦娘觉得今天王爷和王妃都有些刻意对上官枚好的样子,一时也模不清他们的心思,不过,如今她自己也正是打算着与上官枚联手对付二太太呢,自然不在意这一点的,忙连声乖巧的应了。
上官枚原因孙玉娘就要进门之事而恼着的心,一下子被他们几个说得舒畅了好多,尤其是王爷亲口说了,以后还是得她来治家管家,那话说得她心情更加慰贴了。
原本,她是堵着气不管孙玉娘进府的一应事宜的,但后来到太子妃那里去了一趟,太子妃将她训了一顿,“就算你再不愿意又如何,已经成了定局的事情,你反对也没有用,不如装得大度一些,在你公公婆婆处留下好映像,等孙氏进了门,你再慢慢收拾她就是,何必事事挂在面子上?落在明处,那便就是处了下风了,只有抓着明理,在暗处使劲,你才能赢。”
一番话如提壶灌顶让官枚茅塞顿开,一回来,便主动找王妃讨了差事,认真的办了起来。
又坐了一会子,王妃便问上官枚:“这几日刘姨娘可还好?”
上官枚听了微楞了下,回道:“身子不太好,不过,相公天天去照看她。”却不说自己去看过,看来,她心里也没将刘姨娘看得如何的重了,她与刘姨娘的关系,比之前阵子,又微好了一些,王妃听了心里的主意就更坚定了。
“哦,身子不太好啊,那也没法子,来人,将刘姨娘请来,就说王爷特意免了她的禁足令了。”
上官枚听得一怔,没想到王妃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出,刘姨娘身子确实比前几日要好多了,王妃这个时候请她来,怕是为了王妈妈的事情吧。
没多久,刘姨娘娇娇柔柔地来了,一看王爷也在,那柔媚的眼里就带了丝幽怨,似喜还嗔地看了王爷一眼道:“王爷如今可真是越发的不待见妾身了,妾身受了姐姐的欺凌,王爷不说主持公道,反而将妾身禁足,难道王爷眼里,妾身便是那蝼蚁么?”
这话既是怨怪王爷对她的不关怀,更是骂王妃将她看作蝼蚁,任意欺凌。
王爷听了不置可否,只在刘姨娘正要轻移莲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去时,说道:“你还是站着吧,先给王妃行了礼再说。”
刘姨娘进门便是一股子怨气,哪里肯给王妃行礼,这会子听王爷这样一说,便更是气,扭了头堵气坐了下去。
王爷见了便眼神凌厉地横了她一眼,刘姨娘心中一紧,还是起来给王妃草草的行了礼,却也不敢再坐。
王妃见了冷笑道:“你可知道你唤你来是何事?”
刘姨娘听了目光连闪,想着有眼线来报,说王妈妈并非反水,她心里稍安,但倒底心虚,硬着头皮说道:“妹妹不知,还请姐姐明言。”
王妃听了冷笑道:“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做过什么,全忘了吗?”
刘姨娘听了眼珠子乱转,这些年,她虽是常常利用王妈妈知晓王妃屋里的一些事情,但最重要的几件事,她还是防了一手的,王妈妈虽是参与了,但不知道中间关节,如今就算王妈妈真反了水,不过也是说出当年的丑事来,那些事早就成了定局,王妃就算知道,也只能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