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便知道,她要单独去见王妈妈,这是王妃心里的痛,她不想让别人看得太多。
上官枚也很是理解这一点,心里却是更加的同情起王妃来,想着刘姨娘的卑鄙,想着即将要进门的孙玉娘,她心里升起一股同病相连的悲痛,恭谨地给王妃行了一礼,真诚地劝道:“母妃,想开些,别太在心里过不去了,为那些人忧了心不值当。”
王妃点了点头,挥挥手,将两个媳妇一起打发了。
人一走,王妃便扶了碧玉站了起来,“关在哪里,带我去。”
王妈妈被锦娘打了十板子,趴在床上动弹不得,好在锦娘是示意过的,那板子也没下死力气,这会子虽是痛,却不会要了她的老命去,但心里却正在盘算着,要如何才能在王妃这里回还,算算日子,王妃今天该要回来了,可恨那刘婆子,竟然不顾亲情恩义,当众就揭了自己的老底,这事……怕是难了。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王妈妈转过头,便看到王妃扶着碧玉进来了。
王妈妈眼圈一红,挣扎着便要起声,哀哀地叫了声:“主子,你可回来了。”那声音,可是要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碧玉看了就在心里冷笑,又来这一招,想利用王妃的心软逃过这一劫吧,哼,少奶奶早就料到这一点了,便对王妃说道:“主子,您先坐了,王妈妈那伤并不重,少奶奶只是小惩了下她而已,只伤了皮肉,没伤筋骨呢。”
这话一出,王妈妈正要继续往下装柔弱便有些假了,王妃在冷哼了一声,对碧玉道:“放心吧,我再不会对她心软了。”
接着又对王妈妈道:“我自问待你不薄,为何要背叛和出卖我?”
“主子,奴婢没有啊,您别听那起子小人乱说,二少奶奶看着年纪小,心可野着呢,她就是想打发了奴婢,好抢你了掌府之权呢。”
“碧玉,去给我甩她几巴掌。”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中伤锦娘,王妃真是愤怒得无以复加,锦娘一个小姑娘,进府才不到半年,能捏出那么些与事实相近的东西来?这个老东西果然狡诈得很。
碧玉也不迟疑,走过去毫不客气地抓住王妈妈的头发,正反几个耳刮子,啪啪几声脆响,打得王妈妈两眼直冒金星,打完后,冷静地退回,还不望用帕子擦了擦手,鄙夷地将帕子扔在了地上。
王妈妈见了差点没气晕过去,又是痛呼道:“主子……”
“说,为何要背叛和出卖我!”王妃的声音冷若冰霜,再问了一句。
“主子……我没有……”
“碧玉,拿针来,她再不说实话,先扎瞎了一只眼睛再说。”王妃怒不可遏,对碧玉说道。
碧玉早就准备好了,王妃只一开口,她便拿了一根特长钢针在手里,冷冷地走近王妈妈。
“主子,是你先对不起我的,我这不过是将你作的恶还给你而已,哼!”王妈妈收起一脸的柔弱凄哀,大声对王妃吼道。
王妃大怒,颤了声问道:“胡扯,我何时对不起你了,你自小服侍于我,我将你当半个娘待着,屋里一应事物全交由于你,明知你贪才克利,仍是一再的放纵于你,你在这府里比半个主子还要风光,你……竟然还说我对不住你,你这条老狗,养不家的野狼,今日不说清楚,我要将你全家活剐了去。”
王妈妈眼里便露出惊恐来,这是她在王妃嘴里听到的最狠的话了,不由心里也越发的害怕了,但想着横竖是一死,总要死个明白的,便咬了牙道:“你也知道是我自小将你哺大的,那么些年,我连自己的儿子都没看得那样重,一心一意地待着主子你,可是你呢?
哼,我那可怜的姐姐,当年得了怪病,非要一味冰雪莲才可以求命,我几次三番的求你,你若不给也就罢了,却是拿了味假的,让我姐姐一服之下便送了命去,你……你也太狠毒了些吧,就因为她是服侍外室之女么?就因为刘姨娘与你生隙,你就下如此狠手……你,当初可曾念过我们的主仆恩义?如今再来装好,任谁都会寒了心的。”
王妃听得莫名其妙,惊诧地说道:“你胡说八道,当年你要讨那冰雪莲,我想着法子去宫里,找刘妃娘娘几经周折才讨到,宫里的东西,哪里就有假了?而且还是亲手交到你手里的,当时你自己也看过了,你……你竟是拿十几年前的事情来污蔑我么?我是什么心性你还不明白?”
王妈妈听了脑子里立即回忆了起来,当年王妃却实是尽心尽力地去讨过那药的,可是,为何姐姐一吃下那药便死了呢,而且,还是中毒的症状,自己可是亲自给她喂的药,亲眼看她死的……
“我与你姐姐无冤无仇,她不过是个服侍人的下人,我害她作甚?你有没有用脑子想过这事啊?她那病发的就蹊跷,死得更是蹊跷,你不去找那害她之人,倒是怪到我头上来了,我有那心计,怎么还会被你骗了几十年?”
王妈妈越听越觉得有理,脑子里又回想起当年刘姨娘的所作所为来,自己的姐姐再怎么对刘姨娘重要,但也只是个奴婢,便刘姨娘却拿她当亲娘一般地待着,端茶送药殷勤得不是一般二般,当时她看着也觉得不对劲呢,再想想刘姨娘这些年所用的心机和手段来,王妈妈的心就慢慢往下沉,颤了声道:“真的不是主子你么?”
王妃气急反笑:“你如今不过是要死之人,我还用得着骗你?你又还有什么值的我去骗,这么些主仆情义,我可不像某些人那样下得去手,你若不信,如今还可以找出当年给你姐姐治病的大夫来,过去十多年了又如何,总有蛛丝蚂迹可以查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