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被闹得乏了,换个法子试试吧。张婆子我瞧着与玉儿不是一伙儿的,刚才我试过她了,她可没有对玉儿存半点私护的心,如今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相信。
且先让她离了小厨房,换个差事再说,以后,这小厨房还是要依靠你了,病从口入啊。”
秀姑就是再笨,也能听了锦娘的意思来了,不由心一酸,拍了拍锦娘的手道:“那甘草真的有问题?”
锦娘听了点了点头,悲沧地看了眼前屋正与冷华轩玩着的冷华庭,语带苍桑道:“那是害少爷的,他们……巴不得少爷永远都站不起来就好……都是亲骨肉啊,权势和钱财难道就真那样重要么?”
秀姑听了便将锦娘揽进了怀里,哽了声道:“你自个不也是受尽了苦的么?在孙家,那几个嫡出的,哪一个又当你是骨血亲人了,早该看清楚了才是,在这深宅大院里,手段才是最好的保护,你不用手段,别人就阴你,只有你更狠,才能不被害呀,少爷……可真真可怜呢。”
锦娘苦笑了笑,对秀姑道:“以后厨房里还是如从前一样,每顿要有鲤鱼,记住了,千万不能少了。”
秀姑听了很是不解,锦娘也不好解释,只对她道:“您眼睛亮着点吧,给少爷的吃食尤其是炖品啥的,都得由您亲自看着,可再别出了差子了。”
秀姑脸上微窘,很不自在退了下去,锦娘又摇了摇头,秀姑虽然忠心,却还是太木了些,有些事情不该自己如此点透的,这屋里的事儿光靠四儿一个还真是照应不过来啊。
正暗自烦恼,丰儿手里拿了一把各色丝线走了过来,锦娘看着迷糊,问道:“你拿这么多线做什么?”
丰儿便笑着附近锦娘的耳边道:“给少爷玩儿呀,少爷既是要玩,就得玩得像样一点不是?”
锦娘听得一震,眼神立既变得凌厉了起来,一把揪住丰儿的手道:“你看出来了?”
丰儿脸一白,抿了抿嘴说道:“少奶奶连丰儿也不信么?当初丰儿跟来时,老太太可是下了明令的,奴婢生是少奶奶的人,死是少奶奶的鬼,不得有半点忤逆少奶奶的事,不然,奴婢的老子娘还有哥哥们可都不会有好下场呢。”
锦娘听了这才放了她,心中一暖,放缓了语气:“不是不信你,只是这事太过严重,我不得不防,你既是能看出爷……是在装的,那你也该知道,这屋子里的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爷,他都成这样了,那些人还不肯放过,所以,这事来不得半点马虎,去吧,以后就由你替了玉儿的位置,服侍爷的起居。”
丰儿听了微微一笑,福了身行礼道:“其实满儿也和奴婢一样,早看出来了,只是都装不知道而已。”
这话让锦娘听了心惊肉跳,急急地问道:“那院子里其他人呢?都发现了么?这可就麻烦了。”
丰儿忙安慰她道:“哪里呀,那个玉儿服侍少爷这么多年都不知道爷是在装呢,她还真以为少爷是那混人,奴婢早看了玉儿有问题了,只是一直没抓到证据,所以才没报给您,她毕竟是这屋里的老人,少爷看着又还相信她,若是说错了,倒是奴婢在扯事非了。”
锦娘听了不由高看了丰儿一眼,欣慰地说道:“好好干着,会有你的好处的,你和满儿即是老太太给的,我自然是信的,去吧,把线送给少爷玩去。”
冷华轩与冷华庭两个玩了大半个时辰后,起身告辞了,临走时,依依不舍地对冷华庭道:“二哥,明儿我下了学再来陪你玩。”
冷华庭灿然一笑,与他挥了挥手道:“明儿咱们不玩这个,下棋吧。”
冷华轩边笑边道:“好啊,只是二哥到时可要让小轩半子才成。”
冷华庭笑着应了,妖艳的凤眼里满是纯真的笑,等冷华轩一出门,他的笑容就收了起来,对着后堂大吼道:“笨娘子,我要回屋去。”
锦娘撇了嘴就从后堂走了出来,嗡声嗡气道:“我哪里就笨了,你如今是有了兄弟不要娘子了,还有脸来说我呢。”
冷华庭也不说话,只咱管快些往里走,进了屋,锦娘知道他还很多疑问,便吩咐四儿道:“一会子打了热水送耳房里去,我服侍爷洗个澡。”
四儿应声走了,锦娘便关了里屋的门,耳房那里自有暗门送水,里屋正房里是没有人去打搅他们的。
“玉儿究竟做什么了?这会子你可以告诉我了吧。”门一关,冷华庭就问。
锦娘听了噗次一笑,歪了头斜腻着他道:“你啥也不知道,怎么就帮着我去整她呢?不怕我故意陷害她?”
冷华庭勾了唇,一把将她扯了过去,戳了她的脑门子道:“你那还不是陷害么?当着我的面陷害我的贴身丫头,你还有理了啊?”
锦娘听了就气,嘟了嘴道:“你心疼了?”
冷华庭听得一滞,捏着她的鼻子道:“心疼你只打了她二十板子,明儿再打她二十吧,她那嘴巴就没那么讨厌了,说吧,是不是发现她在我的吃食里动手脚了。”
锦娘听了心头一酸,原是不想和他说明的,真的怕再伤害他,她知道,他冷漠爆戾的外表下有一颗多么脆弱温柔的心,纯真和浑帐全是装出来的保护色,他希望别人的真心关怀和爱护,可是……周遭处处阴谋,步步陷井,让他不得不冷了心,收了情,可再怎么,对着朝夕相处,又是打小一起长打,天天亲密接触过的人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却不知,这些每日里对他百般温柔呵护着的人里,也总对他伸着黑手,叫他情何以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