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气得一跺脚就要跟上去,正好找王爷理论,也让王爷亲眼看看,这个瘫子如何的混帐嚣张。
王妃也懒得管她,反正庭儿这样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早习惯了。
四十多岁的王爷一副长得俊帅儒雅,一双与冷华庭相似的凤眼温润深遂,他正在书房查看公文。
见冷华庭坐着轮椅进来,他有一些诧异,随即从书桌后走了出来,“庭儿,今天怎么会想起要来看父王?”语气里,竟然有着些许讨好的味道。
冷华庭懒懒地看向父亲,清澈纯净的双眼里透着孩子气,他从怀里拿出一卷白纸,献宝一样递给父亲看。
王爷高兴地接过,问道:“是什么?庭儿写的诗吗?”
庭儿都好久没有拿过诗作给自己看了,庭儿的才思敏捷,聪慧异常,自小便熟读诸子百家,几步便能成诗,又长得俊若谪仙,世子之位原就早定给庭儿了,但谁知一场大病,竟夺去了庭儿健康,不但双腿从此不能行走,就是脑子也是时好时坏,十八岁的人了,却还像个十二岁的孩子,长不大,王爷心痛之余又很内疚,简亲王爵是世袭爵位,是大锦朝少有的几个****之一,皇家不允许堂堂的简亲王世子是个身有残疾之人,所以,王爷在遍寻名医仍治不好庭儿双腿的情况下,不得不将世子之位改让大儿子华堂承龚。
但王爷自此就觉得亏欠了庭儿,庭儿才是自己的嫡子啊,何况又是自己与婉儿所生。
“臣亲给王爷请安。”王妃进来时,正看见王爷在摊开锦娘写的那首小诗。
王爷闻言放下手中纸卷,亲自扶王妃起来:“婉儿,不必多礼,今日可去了孙相府?”
王妃嫣然一笑,指着桌上的纸卷说道:“见着了,桌上正是那孩子写的东西呢。”
“哦,还会诗词,本爷倒要看看。”王爷有些意外,转身正要去看。
“王爷,你可要为妾身作主啊,王爷。”刘氏捧着后脑,哭泣着向王爷走来。
王爷一楞,抬眼看她,刘氏哭得如梨花带雨,娇俏逼人的脸上满含委屈。
“这又是怎么了?”王爷皱了皱眉。
“王爷,庭儿这孩子再不管教可不成,他竟然用砚台砸妾身,您看,出血了。”刘氏说扭着身子,低头将伤口给王爷看。
王爷看了也吃了一惊,真有一条口子,正流着血呢,不由沉了脸,“胡闹,既是流血了为什么还不请太医。”
看刘氏的侍女青红还提着个食盒跟着,不由斥道:“你还傻楞着作什么,快扶你家姨娘回屋里去,快快包扎。”又怜惜地对刘氏道:“很疼吧,一会好好包扎了,上点药,这两天就不要出来走动了,就在院里休养吧。”
王爷语气关切温柔,却自始至终也没有对华庭责怪半句,刘氏脸色微白,她早在儿子华堂被定为世子之后就升了侧妃了,六年过去,王爷仍不肯改口,在府里一直叫她姨娘,根本就不肯承认她平妻之位,刚才的话看似对她关怀怜惜,内里却是怪她擅自作主到了书房。
王爷的书房在前院,后院女人不经允许一般是不能来书房的,可能她一样么?她是堂堂世子生母,亲王侧妃,那些妾室不能来,她怎么不能来?,王妃不也来了么?
“王爷,妾身不走嘛,妾身亲手看王爷公务繁忙,怕您劳累,特意亲手做了好几样点心来看您,您怎么能赶妾身走?”刘氏不依地撒着娇。
一旁的王妃听了便皱起了眉,都多大岁数了,还发嗲,也不怕恶心,但她有良好的修养,冷冷地看着,并没说什么。
冷华庭在父王面前乖乖地坐着,俊美的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就是在刘氏控诉他打人时,他也笑意不改,似乎刘氏说的根本与他无关。
“你不是正受着伤吗,快回去医治才是正经,来人啦,快扶刘姨娘回去。”王爷好言哄道。
立即进来两个婆子,上前来扶了刘氏出去。
这时外面小厮来报,世子爷求见。
冷华堂只比冷华庭大一岁,他中合了刘氏与王爷的优点,五官俊美硬朗,身形修长挺拔,举手投足都透出良好的修养与优雅,一双星目柒黑如墨,深邃中透出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沉稳,不得不说,这位如今的简亲王世子是一位俊雅的翩翩佳公子。
他在书房外看到了自己的生母,见两个婆子扶着她,眼睛里闪过一丝烦恼,但还是很快就走过来,“姨娘,您这是怎么了?”
刘氏见到儿子,立即喜出望外,原本压下去的眼泪立即又涌了出来。
“堂儿——”刘氏委屈地唤了一声。
冷华堂有些无奈,这可是在父王的书房前,母亲又当着下人的面叫自己堂儿,若是让父亲听见,必定又有不高兴了,可他看见了生母脑后的血迹,心里还是惊了一下,莫非母亲又惹了小庭生气?
“姨娘,你的头怎么了?怎么还流了血?”自己的母亲,再怎么浅薄,也是自己的母亲,冷华堂心里看着伤心。
“堂儿,你可要帮娘,你弟弟越来越粗暴了,竟然不生不响地用砚台砸我。”刘氏很想骂冷华庭那瘫子几句,但当着儿子的面,她不敢,儿子自小与那瘫子感情不错,他比王妃更不喜欢听到有人污辱那瘫子。
果然,冷华堂听了,眼中只是闪过一丝无奈,安抚她母亲道:“姨娘,你以后说话注意些,小庭他不懂事,别惹他,你也别生他的气,他还是孩子呢。”
“怎么是孩子,他只比你小一岁呢,都要成亲的人了,还是小孩子么?连你都不帮娘吗?”说着楚楚可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