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场梦,醒来时,石室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别人,我不知道在这里是住了多久,头发没有再长过,不像是以前,几乎总有在长,现在却什么也没有,石室里没有白天黑色,总是由明珠照亮着这片地方,冷艳跟安泽都是好长时间没有来了,或许有来过吧,可能他们来的时候,我都在睡,我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呢,我只能这样,觉得我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好像总睡不够的样子,醒来不过几分钟眼皮又重得睁不起来,只能闭上眼再睡,冷艳说过会带我回凡世的,但是我知道这辈子,我只能呆在这里了,只能一个人过一辈子,等着死。
不知道是多久了,不知道距离上次我听到的那些话是多久以后,我再看到天帝,仍旧是那张冰冷的脸,他手里端着一大碗药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然后伸出手,扶着我靠到墙上。
“把药喝了。”冷漠的命令,药被端在他手中,但是我有权闭嘴不张。
“就算不喝药,你也一样死不了。”不知道是讽刺还是什么,这句话,从他跟里出来,我觉得恶心,“你要是希望一直躺在床上的话,可以选择不喝。”不是命令,就是嘲讽,我笑,真的是个讽刺,若是可以说话,我定是会讽刺一番,但我只是张嘴大口的吸气,然后让自己咳嗽得厉害,咳出大块的血,他用力的拍着我的后背,倒不像是要帮我顺气,像是催着我快点死一般,剧烈的咳嗽,喘得我眼泪都出来了,我看到镜中的人,红着脸,嘴角还沾着血,银色的头发散落在胸前,银色的头发,我看一眼自己的头发,竟不是了种暗黄的颜色,白色,银白的颜色,看来我的命也不长了,头发白了,应该就快死了才是,但是镜中的人,怎么看好像又不是我呢,我有些呆楞的看着镜中的人,抬起左手,他也抬起了左手,咳嗽,他也咳嗽,甚至是我咬着嘴角,他也会有一样的动作,但是他怎么是我呢,跟我虽然长得差不多,但是,我记得我的睫毛没有这般密,也没有这么长,更不会像这样的微有些翘,我的脸应该是苍白的没有血色才对,他的脸却是红润的,红艳的唇,我伸出手轻轻的想要去触摸那两瓣唇,好像是摸到了自己,还有那眉眼,我的双眼皮没有这么深的,眼睛也不像现在这样大,而且我脸上原本是有些细小的疤,镜中的人却没有,他的眉毛好细,细柔得跟女人修后的眉没什么分别,但似乎看不出是修出来的,而是天生如此,毛孔都细得看不出来,那样水嫩的肌肤,不是我,真不是我,我快要疯了,真要疯了,我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所以一定不是我,我揪住天帝的衣领,好想他跟我说这不是我,但是这个人却是冷着那张脸看着他手中的药。
“走开,走开……”好想那面镜子消失,不想看到他,不想看到镜子里的人,也不想看到坐在我身边的人,但是我连一个字都说出来,只能咳嗽,喘不过气的咳嗽,呼入气管的空气是冰冷得寒气,像是要冻结我整个人。
“把药喝了。”天帝用力的拉下我的下巴,我试图推开他的手,但是手臂乏力,只能软软的垂在身体两旁,苦涩的药汁被灌进嘴里,又被强迫的咽了下去,总算是好受了些。
“你明明是魔镜的主人,为什么连一点灵力也没有?”好像是在问我,又好像不是,这个冰冷的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在站在我面前,让我觉得冷,我原本不觉得有多冷,但是看到他,却觉得好冷,手指已经冻成了青色,他却一点也不知觉。
“冷吗?”是我的幻觉吧,我想,这个冷漠的男人怎么会有这样温柔的声音。
“睡吧。”又是这样的话,睡啊,我睡,睡过一天又一天,只希望永远都不要醒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