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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2、落日大道十四号楼

进到齿轮堡主城区,麦丛感觉自己两个眼睛已经不够用了,这里跟任何地方都不一样:看似杂乱的街道上矗立着一座座红木色木头房子,房子虽然有大有小,形状也是各式各样,却统一修成了一个高度,屋顶是洋葱式的圆形,圆顶上面镶着大小不一的木头齿轮,齿轮和齿轮之间紧紧咬合,将所有的房子都链接在一起,这些齿轮有规律地转动着,发出整齐划一的“嘎吱嘎吱”声,放眼望去,整个城市就像一块巨大的机械手表。

没走多远,白银捕快带着麦丛进入了一个矮小的木屋子里,木屋顶端挂着一副醒目的牌匾,上面写着:朝阳大道第19候车亭。

屋子里三三两两聚集一些雪白的兔子,个个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袍大褂,提着方方正正的黑色棉布小包,见捕快押着犯人,纷纷靠边移动。拥挤的屋子里,愣是腾出来一块宽裕的空间。

麦丛懒得理这些白兔子的势利眼,两眼直勾勾看着木屋前端油光发亮的木头轨道,心里想,这兔子造的城市,不会连火车都有吧!

刚想着,就听见轨道那头传来了一阵阵清脆的铃铛声,一架方头方脑的大家伙缓缓地朝候车亭驶来,那四四方方的车头,长长的身躯,绿绿的涂装,还真是一辆小火车啊!

白威扯了扯麦丛,提醒道:“叮当车不会停车,等下你可要灵活点,跑几步跟我们一起跳上车!”

火车经过站台怎能不停车呢?麦丛一开始还很奇怪,等车子离得近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叮当车没有轮子,长长的身躯竟然和木轨一体,不是车子在木轨上跑,而是木轨在匀速移动,车子只是跟着木轨在前进罢了。

麦丛随捕快跳进车里,发现拥挤的车厢已经无座位可座,只得安静地靠在门边,闭上眼睛回避着一车白兔子嫌弃的目光和没有礼貌的指指点点。

叮当车缓缓向前移动,经过一条条街道,穿过一个个路口,在满是齿轮的城市中穿行。过了很久很久,一行四人终于在落日大道7号候车亭前跳下了车。

白银捕快一声不吭押着麦丛沿着蜿蜒的街道前进,很快将麦丛带到了街道拐角处一座普通宅子前,宅子门牌上写着:落日大道十四号楼。

推开门进去后,麦丛发现屋子里灯火通明,一排排整齐的办公桌布满整个房间,几十个穿着白银盔甲的白兔子正襟危坐地坐在桌子前,有的在凝思苦想,有的在奋笔疾书,像极了电视里的那些神秘机构。

白威捕头没有跟任何兔子交流,而是径直带着麦丛朝右边房门走去。

门后面是一段曲折向下的楼梯,昏暗的油灯忽闪忽闪,害得麦丛几次险些摔倒。好不容易走完楼梯,借助丝丝光线,才知道已经来到一个巨大的牢房,一间一间木头做的简易牢笼像黑夜里的怪兽,正张开血盆大口等着麦丛进入。

白威令兔子看守将一扇牢门打开,把麦丛推进去后,凶巴巴地说:“老老实实呆在这,等我明天好好审问你,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

麦丛木然地听着,一屁股坐在了牢笼里干燥的草堆上,混乱的大脑没有任何头绪。

“嘿!伙计!你犯了什么事?”白银捕快刚走一会儿,隔壁牢房里就传来一阵关心的询问。

麦丛循声望去,发现隔壁牢笼里还关了一只兔子,他正趴在木头栅栏往这边看呢!兔子身上脏兮兮的,竟然看不出是白兔还是灰兔。

兔子却看清了他的模样,露出一副夸张的表情,惊讶地说道:“你怎么长得这么怪!不是齿轮堡的兔子吗?”

麦丛刚想解释两句,兔子机关枪似地又说道:“管他是什么呢!被这帮捕快抓的,都是好兔子——如果,你是兔子的话!”

麦丛还没来的及张开嘴,兔子又说:“我叫白问,是《动力齿轮》科学杂志的一名记者!你叫什么?”

“我叫麦丛,是一名小学生!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抓我,我只是想找我妹妹,你见过我妹妹吗?”麦丛终于等到了说话机会。

兔子白问点点头,接着说:“麦丛?名字真怪。找妹妹?那我就爱莫能助了,至少在这座大牢里,没有跟你长的一样的兔子。对了,你看过《动力齿轮》杂志么?”

麦丛摇摇头,正准备回答,兔子白问又低声说:“《动力齿轮》是专门研究齿轮堡各种科学现象的一本杂志,我是主编兼记者。最近我在做一个关于齿轮动力源的调查,随着调查深入,我发现了王室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正打算进一步发掘,他们就把我关在这儿了!”

麦丛应付似地点点头,齿轮堡有什么秘密才不想知道,现在只想知道妹妹在哪儿。

见麦丛似乎没什么兴趣,兔子白问急得耳朵都红了,又开始喋喋不休地说:“我在皇家图书馆发现了一些古老的书,书里面记载了过去很久的一些事情。我发现,王室鼓吹的所谓齿轮永恒能量来自天神赐予根本站不住脚,你想想……”

“行了行了,”面对这只神叨叨兔子毫无节制的絮叨,麦丛烦死了,毫不留情打断了他的诉说,“你们齿轮堡有什么秘密我不感兴趣,我正烦着呢!我要找我妹妹!”

兔子白问眨了眨红眼睛,神神秘秘地说:“齿轮堡有一件东西还真能帮助你!”

“什么东西?”

“显物盆,这东西是上古时代的器物,存放在皇家图书馆陈列室里。据说只要启动机关,就能看到你想看的东西。”

“那怎么才能去皇家图书馆?”

白问瞪大眼睛看了看麦丛,一脸无奈:“首先,你得从这个大牢里出去。”

麦丛一听,像泄了气的皮球,颓废地坐在地上。

白问话锋一转,又开始他的话题:“齿轮堡这些齿轮不停地旋转,驱动他们的动力到底在是什么?是神的力量?当然不是!我查阅了封存很久的古书,上面记载着齿轮堡最初的动力来自一种白纸做的风车,据说是拥有魔力的风车!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风车全部消失!齿轮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转动,兔子们在没有叮当车、没有自动切萝卜机、没有干毛机、没有全自动洗衣机的黑暗年份里痛苦生活了很久,直到白皇国王继位!嘿,麦老弟,你再听么?”

麦丛都快疯了,大吼道:“当然没有听!我不感兴趣!”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麦丛的大吼把值班看守给惹恼了,他摇晃着醉醺醺的脑袋,故意在牢笼门口踢了两脚,威胁道:“再吵!把你们的短尾巴全部给割掉!”

白问和麦丛吓得赶紧收声,乖乖地躲在牢笼最里面。

好一会儿,看守才晃晃悠悠离开,趴在值班桌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