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话一落,众人都十分惊讶,不想探春竟然这般无情,为了自己的名声,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可以不认,还要如此落井下石,赶尽杀绝,真可谓是冷心肠。贾母的脸上却颇有些尴尬之色,她知道探春也是在说她为了这个家葬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虽然到底探春也是自己的孙女,但是为了这个家,贾母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狠得下心来,自然也不会在意探春。
王夫人和邢夫人心里也是如此感叹,没有想到探春真的做得出如此绝情的事情。一旁的宝钗见探春如此反常,也觉得甚是奇怪,不过事不关己,到底也就没有多想。只是凤姐知道探春如此这般到底是为何。
见探春如此坚持,贾母心里忍不住开始打起算盘来。虽然赵姨娘和贾环可以牵制住探春,但到底目前让探春心甘情愿地去北番和亲才是最重要的。不管贾环是不是真的从贾家除名,但是到底他姓贾,那就注定一辈子都不可能摆脱得了贾家。这样一想,贾母心里也就释然了。
“好吧,既然你如此坚决,我也只有让政儿休了赵姨娘,另外把贾环也赶出来。”贾母有些无奈,又有些窃喜地说道。不过,这话才刚刚说完,王夫人心里就忍不住偷偷开心了,终于除了两个心腹大患,而且还不用自己动手,王夫人心里如何能不喜。邢夫人却觉得万分心寒,只探春的一句话,贾母便可以为了利益把这么多年一直恪守在贾家的赵姨娘休弃,把她的亲孙子贾环赶走,那么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呢。
探春冷冷地说道,“那老太太你就快点把这件事情办好吧,我先回房了。”探春说完,便头也不会地走掉了。
“哼,不过是嫁到北番那样的苦寒之地罢了,有什么好神气的,到底现在还不是贵妃了,就如此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了,果然是从奴才秧子的肚子里爬出来的,一点礼数都不知,真没有教养。”王夫人对着探春的背影低声骂道。
不过,还是没有逃过贾母的耳朵,贾母听了王夫人这话,自然万分不高兴,探春可是她教养出来的,王夫人说探春没有教养,不就是等于说自己吗,贾母哪里还会有好脸色。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就要被封为郡主了,道理上你还得给她行了礼,虽然你是长辈,可是不要失了自己的身份,不然,到时候惹了麻烦,可没有人再帮你收拾乱摊子,倒是三丫头现在还叫你一声太太,你是她的嫡母,要大度点。毕竟,她做了贵妃郡主,你脸上也有光……”贾母不满地望着王夫人,冷冷地说道,“也是时候给三丫头准备嫁妆了,也面对将来她出阁的时候,面子上不好看,我们贾家被人指指点点。”
一听说要给探春准备嫁妆,王夫人自然是万分不愿意,立马高声尖叫道,“她这次可是去和亲,自然有皇家帮忙给她准备嫁妆,哪里需要我们操心。”
贾母见王夫人如此没有眼见,气得用拐杖直跺地,又冲着贾政说道,“你看你娶得好妻子,竟然如此跟你的母亲顶嘴。”
贾政虽然心里十分不满,明明是贾母当初硬要自己娶王夫人,现在却又什么都怪到自己的头上,不过,到底他一直十分孝顺,从来不敢反驳贾母,便忙瞪了王夫人一眼,道,“你个蠢妇,竟然跟母亲顶嘴,是不是想做下堂妇。”
王夫人向来十分畏惧贾政,贾政如此一吼,王夫人立马便不敢出声了,虽然心里很不甘愿。
“还不下去!”贾政嫌恶地向王夫人摆摆手。王夫人便不情不愿地走了。
见王夫人被骂,邢夫人自然是万分高兴的,只差没有笑出声来。
看了眼众人,贾母知道他们个个都是一出事便会装聋作哑的,也指望不上,以前还有凤姐给出出主意,可是现在凤姐也不管事,想到偌大一个贾家,自己竟然无一人可以指望,贾母心里便感觉万分悲凉,眼睛一一扫过众人,最后又落到贾政的脸上,心里暗想:虽然他也是个不中用的,但到底异常孝顺听话,贾母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们都退下吧,我要和政儿商量点事。”
“政儿,三丫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你还是尽快把赵姨娘休掉吧,至于环儿,我会让贾珍把他从族谱里除名的。”众人走后,贾母方对贾政说道。
“母亲,真的要如此吗?”其实,贾政很是舍不得赵姨娘,虽然她很粗俗,可到底陪了他这么多年,又为他生了一儿一女,所以贾政对赵姨娘还是很有感情的。
贾母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舍不得赵姨娘,可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贾政知道,一旦贾母决定的事情,就不可能改变,不过,贾政的心里到底十分难受,低沉地说道,“我知道了,母亲!”说完,便低着头出去了。
“老太太,这样好吗?二老爷看上去很难过的样子,赵姨娘再不济,毕竟也在贾家呆了这么久,何况她还服侍过老太太这么长时间。”鸳鸯看着贾政落寞的背影道。
原来,这赵姨娘在嫁给贾政以前,就是服侍贾母的丫头。
“现在也只好如此了!”贾母轻道。
探春回来后,不一会,整个贾府就传遍了探春将要去北番做贵妃,而且她要让老太太把赵姨娘和贾环赶出贾府。贾环听到这些消息后,顿时气愤万分,便忙回屋告诉了赵姨娘。
赵姨娘犹自不相信,她摇摇头,“不可能的,三姑娘不会这样做的。”
贾环冷笑道,“怎么不可能,这么多年以来,她可曾叫过你一声娘,可曾承认过你,亏你还如此记挂她,却原来,我们不过是她的耻辱。”虽然贾环脸上是满满的恨色,但其实心里却很是伤心。
“不过,娘你放心,出了贾府还好些,谁知道什么时候贾府就要落寞了,恐怕到时候还会连累我们,如此我们能出了贾府,倒更好,我一定会养活娘亲你的。”贾环一想起这些年在贾府的遭遇,对于要离开,心里反而还有一丝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