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终于肯吃东西,阎冽紧绷绷的脸总算松动。他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而今天这个整天叽叽喳喳的小女人却意外地配合。但是,阎冽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好像出现了某种怪异的东西,使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饭桌上很安静,只听得见两人的咀嚼和偶尔发出的几声汤勺碰撞的声响。几分钟过后……
“我吃饱了,先去卧室休息。”杜甜甜忽然开口,直起身便准备往卧室里走,在进门之前又扔给他一句不温不火的话。“如果你不想睡觉或者想出去都不必告诉我,还有……明早的饭菜我会自己准备。”说完,只听“砰”的一声,卧室的门被轻轻关上。
以往,杜甜甜不管自己到底饿不饿,只要是他下厨,总是能吃掉至少整整三碗饭。阎冽望着桌上几乎没有动过的饭菜,陷入了沉思。
今夜没有星星,夜色又黑又沉。阎冽洗完澡后就回到两人的房间。卧室里暗暗的,想着那个小女人应该已经睡着了,所以将动作放得很轻,蹑手蹑脚地爬上床榻。
被窝里暖烘烘的,他习惯性地伸手将身旁的小人儿捞进怀里,察觉到她的身体一僵。阎冽了然地勾起唇角。
“我知道你没睡。”阎冽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低叹了口气。“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事情不开心,我也不希望你一直瞒着我。”
把头埋在被子里的杜甜甜抿了抿唇,缩成一团仍旧不愿与他说话。“甜甜,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我答应过你父母要好好照顾你的。”软言相劝没用,阎冽选择直接掀开被子,用力一扯,杜甜甜被迫与他对视。
霎时,她脸上的泪痕让他惊愣。
小脸憋得通通红,鼻尖有些发肿。头发蓬乱一团。这副样子没有一丝美感,却莫名地令阎冽心疼。“为什么哭?”他伸出手,想要把杜甜甜纳入怀里,却被她用力甩开。“别碰我!”
杜甜甜突然大吼,像见了鬼似地抱住身上的被子就急急往后缩去。
置于空中的手一僵,他的一张俊脸倏然绷得很紧。
高大的身躯怔了怔。这一幕被杜甜甜看在眼底。
知晓自己的语气重了些,杜甜甜将头埋在双腿间,很久之后才闷闷地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对不起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地生气,对不起总是一次又一次将自己心里的不爽迁怒于无辜的旁人。
但,心里怨终究是无法消散。一切都是因为她过分的在意这个男人。一想到他在外面可能有了新欢,可能会拿出对待她的态度来对待另一个女人,她的心脏就像是被人揪住一样生疼。
明明是她先拒绝的阎冽,但到了最后,心痛的人却变成了杜甜甜她自己。
“你累了就先睡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杜甜甜将头埋得更低,不想让他发现自己不断颤抖的嘴唇,以及脸上源源不断淌下的泪水。
明明知道她和阎冽是不可能的,但总是情不自禁地过分注意这个男人。即使她没说什么,但自从阎冽向她表白后,杜甜甜总觉得他们之间有某些东西逐渐变化了。
阎冽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思细腻的男人,他只知道自己的女人哭了就有必要查清楚惹她哭泣的原因。女人的心他不懂,也懒得猜。所以他直接长臂一伸,不理她的推拒,将她死死地困在自己怀里。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哭。”阎冽用指尖挑起她哭得惨兮兮的小脸,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用袖子擦拭起来。因为心急所以力道一时没控制住,杜甜甜痛得唧哇乱叫,他的手一顿,没说什么,却将手上的动作刻意放柔和了许多。
挣扎不了杜甜甜选择打沉默战,就这样静静坐在他双腿之间,任他摆弄。
她知道有些事是不能直接说出口的,即使她和他同居了,有了一层称之为暧昧的关系,但这个社会上即使已经有了老婆仍去找小三***的男人比比皆是,更何况……他们仅仅只是男女朋友而已。
杜甜甜不认为“女朋友”这三个字能束缚得住阎冽什么,阎冽还是个单身汉,想要除去她,捅破这层关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是她不知好歹地拒绝他的示爱,他另寻新欢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如果现在直接询问他吻痕的事,似乎显得有些矫情了。
其实,杜甜甜之所以不敢把事情挑破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害怕。怕阎冽一旦知道自己的“奸情”被发现,会像扔包袱一样直接把她丢到门外。
这个因素被她埋藏得很深,她不想承认,却早已不知不觉地难以抗拒这个男人对她的柔情蜜意。他看起来很冷,对自己真正关心的人却特别的唠叨。但杜甜甜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因为他的唠叨会让她感到自己是特殊的。
但如今。
杜甜甜扯了扯嘴角:这份特殊感好像离她愈来愈远了。
卧室里面很安静,安静得似乎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可以清晰地听见。杜甜甜就这样面对面的僵直地坐在阎冽的怀里,直到他特有的低沉嗓音打破了空气里的宁静。
“是因为我今天早上把你弄疼了吗?”阎冽皱起眉,虽然他觉得这个理由并不足以让杜甜甜生气成这样,但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其它可以解释她这一系列怪异行为的理由。
即使杜甜甜再生气,听见这样如此露骨的话仍旧红了脸。阎冽眼尖地瞥见她脸上的红晕,以为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干咳了两下。
“其实,因为怕你担心所以这件事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但除了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她意外,阎冽实在找不出其它可以跟杜甜甜解释今早如此对她的原因。“早上我喝了安琳—贝尔丝给我冲的掺有春药的黑咖啡。”
安琳—贝尔丝?
就是那个自称是他未婚妻的漂亮女孩?
杜甜甜睁大了双眼,耳朵情不自禁地竖了起来。“接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