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湛海:“帮忙收拾一下望月的东西,顺便带下去放到准备好的马车上,我们马上就下去。”
冷月应承道:“是。”然后才抬眼,迅速扫视四周,将放在桌上望月专属的绿豆糕收起,拿起她的两个包袱,又将她的外衣递向宫湛海。
宫湛海看了眼靠在身上睡得正香的人,再次试图叫醒她,“望月,醒醒,别再睡了。”
无人应答。
到这时,他已经彻底放弃了叫醒她的想法,干脆动手用被子把人包得严严实实的,再连人带被地抱了起来,问站在床前只是用惊愕的眼神盯着他的动作而没有说任何废话的冷月,“你看这样行吗?”
冷月迅速回神,挑了挑眉,“她脚露出来了。”依他的包法,她敢肯定,公子绝对不会愿意让别的男人看见姑娘的赤脚的。因此她如此提醒着。
宫湛海有点不好意思了,“是嘛,那你帮忙给弄一弄,我的手倒不开。”意思是,如果我的手倒得开,绝对不会要别人帮忙的。
冷月认命地把望月的衣服胡乱塞进包袱里,上手用薄被的一角将她的双脚包好,确定不会露出来后,“可以了。”
就这样,宫湛海抱着包得跟个粽子似的望月下楼走出客栈,对于一路上小二及其他客人好奇的目光一律视而不见。等在外面的人看到他以如此特立独行的方式出场,想笑不敢笑,忍得非常地辛苦。车夫忙上前准备搭把手,却被拒绝了,但他还算机灵,没有呆掉,迅速放下脚凳,掀开车帘,协助宫湛海把人抱上车去。
跟出来的冷月将望月的包袱外加鞋子放到车上退到一旁。
后知后觉的小二追出来,“客官,请等一等。”
到了近前,冷月把人截下,“干什么?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
小二被她眼中的寒光吓退两步,“呃,被子,请把小店的被子留下。”
冷月一指刚刚走出客栈门的应无求,“我们买下了,银子找他要。”
小二迟疑地看向应无求的方向,应无求笑着对身边人,“老吴,拿银子给他。”
出发近半个时辰后,睡得昏天暗地的望月在马车有规律的摇晃中醒过来,五六分钟的迷糊劲儿过后,这才发现了异常。车轮声、马蹄声在在地提醒她,她这是在马车上。有点摸不着头脑地掀开被子看看自己的身上,自己竟然穿着里衣,赤着双脚,头发披散着,完全与睡前一个模样。
只是,她为什么要以这副模样睡在马车上,难道又被人绑了?总觉得不太可能。难道这又是宫湛海干的好事?不会吧!这也太丢人了。正这么想着,外面传来宫湛海与应无求断断续续的谈话声。望月恼了,再次倒回铺得厚厚的垫子上,蒙头郁闷起来。
郁闷了一阵儿,知道自己总不能这样躺着,于是再次爬坐起来,拿过放在她脚边的包袱,从里面找出自己的袜子、衣服一一穿好。之后叠好被子,用木梳梳顺头发挽起来一部分,想拿起平日所用的发簪固定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发簪已不知去向。
她放下头发把包袱全都翻了一遍也没找着,看来是落在客栈的梳妆台上了。郁闷地抱着膝坐在车里当了老半天的缩头乌龟后,意识到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得隔着车帘对车夫,“大叔,请问冷月在吗?”
车夫愣了一下,忙答复道:“在,姑娘请稍候,小的马上去叫冷大人。”
宫湛海听到车夫的话向车边靠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车夫:“公子,是姑娘要找冷大人。”
宫湛海一摆手,隔着车帘儿问车里人:“你找冷月有什么事?”
望月:“我想找她借发簪,你有意见?”说话的语气有点冲。
宫湛海笑着一招手,银靠了过来。宫湛海对银小声说了什么,银策马到后加的那辆马车跟前,向正在车里补眠的冷月要了一根发簪回来递给宫湛海,再由宫湛海递给了车内的望月。
因为昨夜的吻,再加今日这场乌龙事件,望月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他,更不知道该如何定位两人之间的关系。说朋友吧,他吻了她,还死皮赖脸地与她同枕共枕过,而且不止一次。她现在已经很确定,前两次所以为的幻觉是真的,他真的曾悄悄夜袭她,睡在她身边过。
说恋人吧,她以前从来没这么想过,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之间还会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好麻烦啊!事到如今,他所谓的让她好好考虑根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提议,他的所作所为已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他不接受拒绝。真没想到,他会是如此霸道的一个人,霸道得可恨。
正午时分,他们到达了一处驿馆,驿馆外站岗哨的官兵趾高气扬地大声呵斥着问他们是何人,来他们这里做什么。应无求的属下过去交涉,被官兵骂了回来。应无求骂自己的属下没用,亲自过去看情况。不一会儿也被人顶回来了。
但他并不生气,而是开心地对宫湛海说,“大哥,看到没有,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这一家驿馆,能在这里休息的只有高官大老爷,平民百姓免谈,商贾巨富还有点商量的余地,只要能付得起一个时辰一千两白银的代价。这几年从这里经过了无数次,我却从没在这里休息过,还真就不知道这朝庭所开设的驿馆成了诸葛家的私有物了!呵呵……碰上这种事,大哥不准备管上一管吗?”
宫湛海听完对此事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一指驿馆前的树阴地带,“那边有阴凉,还有石桌石椅,我们将就一下在那里休息半个时辰。”
众人听从指挥到了树阴下,刚想放马吃青草,有两个官兵手拿长茅过来了,“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赶快离开,敢打扰各位大人休息,活腻歪了吧。”
银好脾气地挡在他们前边,“两位大哥,我们就是想在这树阴下坐一会儿,马上就会走。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再说我们的人都很本分,连个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两位能不能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