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朗气清,风高云淡,武当金顶,真武神石,背依伏龙,直插霄汉,几朵闲云,几声鸟鸣, 此状此景,几分壮观,几分清雅。
晨光熠熠,一众武当弟子早已汇聚于此,迎着霞光,挥剑起舞,衣角生风;剑锋凌冽,割裂虚空,剑闪寒光,武当剑法,剑意纵横,时若白鹤鸣野,时若灵蛇越空,时若流水绵延,时若游龙戏云。
为首的七名武当弟子,各个神采奕奕,英雄豪迈,剑气纵横,自有一番武当大侠的气度。
武当掌门无为道长一身道衣,双目微闭,美髯飘飘,一团和气,怀秉拂尘白丝三千,颇有几分此间钟灵山秀修养汇聚而成的仙骨道风。
偌大的练武场内剑气纵横,武当弟子各个神采奕奕,专心致志,手中武当长剑刚柔并济,自是一番武当武学的博大精深。
练武场角落边的逍遥、华羽、华如嫣、蓝染、花生五人眼见一众武当弟子清晨练剑的壮观之景,不禁心中不住赞叹:武当人才济济,英姿勃发,不愧为武林泰山北斗!
逍遥与花生眼见武当弟子各个神采奕奕,尤其见了诸多与他们年纪相仿的同龄武当弟子,不禁心中也生出几分豪气,同是英雄少年的年纪,心中都有一番纵横于世的雄心壮志。
花生正在神思之中,只听得武当大弟子步青峰一声轻啸,声动山谷,音穿林越,足见其内力精深,只听得步青峰说道:“众弟子收剑,盘坐。”
只见一众武当弟子各个收剑盘坐余地,双手已做剑树诀。
逍遥五人见了,相视一望,也都一同安静盘坐在地,不敢打扰眼前的肃穆。
武当大弟子步青峰伸手行礼,开口道:“尊请掌门道长教诲。”
无为道长微微点头,看着场中一众武当弟子,缓缓开口道:“虽说我等皆只是世间凡人,沧海一粟,但也皆由天地灵气所化而生,得之不易,这世间每个人之性命都是很宝贵的,我等修道之人,首要修炼品德,去除私欲,不为外物所累,再者修道卫道,精气化炼,静功动功,与道同一,实乃我辈之本,我辈之求。”
一众武当弟子心悦诚服,齐声道:“谨遵掌门教诲!”
武当掌门无为道长美髯轻颤,三千拂尘随风微动,“今有邪魔外道不请自来,不日便会攻山而来,我辈弟子当除魔卫道,我辈之责,义不容辞。”
一众武当弟子豪情万丈,声震山野,齐声道:“除魔卫道,我辈之责,义不容辞!”
武当掌门无为道长点点头,接着说道:“各位弟子,今日只当平日作息,不可自乱阵脚;上山各处把守尽数撤去,平日巡卫照旧,若遇来敌,不可力拼,任其上山而来,不可妄送性命。”
一众武当弟子齐声道:“谨遵掌门教诲!”
无为道长点点头,开口道:“青峰,带着诸位师兄弟,做完早课,继续练习。”
武当大弟子步青峰行礼,道:“遵命!”当下领着众多武当弟子一起做武当早课,之后起身一起练剑,操练武当剑阵。
大敌当前,武当上下仍旧似若往昔,镇定自若,果是大派尊师风范,逍遥心中不禁一叹。
逍遥抬首,只见无为道长向自己微微招手,逍遥起身,无为道长已走近逍遥几人身前,逍遥、华羽、华如嫣、蓝染、花生五人连忙起身行礼,拜会无为道长。
无为道长微微一笑,开口道:“不必多礼,几位昨夜可休息的好?武当招待不周,还请几位客人见谅。”
逍遥忙开口道:“道长客气了,我们几人多有打扰才是。”
无为道长淡然一笑,接着说道,“你们可知此地是何处?”
逍遥五人但看此地四处山高云淡,虽时已至秋,仍旧一派生机向荣,山间隐隐仙气渺渺,真乃人间美境,不同凡响,不由得心生赞叹;但此地是何处,却是真的说不出来。
逍遥开口道:“还请道长指导。”
无为道长开口道:“此处乃是武当七十二峰之一的武柱峰,几位请仔细看那处山峰。”
逍遥五人循着无为道长所指而望去,只见此坐像两峰如笋形同座椅,之间端坐着一尊天然真武神石像,其形若身着道服,五官形备,目光深邃,背依伏龙山,注视武当山金顶,其头顶上茂密的白皮松俨然发髻,脸庞圆润,鼻梁高高隆起,两手平放两膝之上,打坐在玄武背上修行状惟妙惟肖,酷似武当山金顶的真武大帝像。
彼时秋日已升天空,在秋高气爽的艳阳照射下,山体直插霄汉,真武座像矗立在陡峭的悬崖上,晶莹光滑,金光灿灿,辉煌夺目。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竟是如斯神奇,逍遥五人心中赞叹不已。
无为道长开口道:“相传,真武帝君在此潜心修行多年,以虔诚和恒心感动了道德天尊,被点化成仙,在此便留下石质人像。”
无为道长顿了顿,接着说道:“相传,在天的尽头,大海的极边有一片美丽的国土,名字叫净乐国,国王为政清廉,皇后心地善良,他们把这个国家治理得太太平平,民众都安安乐乐。有一天,皇后来到御花园里游玩观景,正在兴趣盎然之中,忽听得空中一声巨响,但见青天豁然洞开一扇大门,有众位仙人飘然而出。只见一位仙人捧出红红的太阳朝下一扔,那太阳犹如一道金光迅即飞到皇后的面前,刹那间就变成了一个红果子,钻进她嘴里,滑进了肚子里。从此,皇后便有了身孕。日月穿梭、花开花落,已是一年的光景。皇后的身孕也有十四个月了,就在三月初三,正当午时,皇后忽然感肚子疼了起来,正在疼痛之际天地间猛然一亮,人心不仅为之一振。皇后左胁瞬间便裂开一个大口子,晃晃朗朗的从里面跳出一个又白又胖的娃娃,顿时引来了龙飞凤舞,百花盛开,山欢水笑,群鸟齐鸣。举国上下欢呼雀跃:真武太子降生了。真武生来聪颖、神灵,七岁时,已能日诵经文。三年后,古籍典册跃然于胸,天文地理无所不通,可以说是博览群书,过目成诵;他身材魁梧,相貌出众,而且还学就了一身好武艺,人人都称赞他、敬仰他,说他定是将来的好国王。可是他却偏偏不肯继承王位,反而到处求师学道,想要同道成仙,并发下誓愿要救护天下苍生,随而进入山洞修炼元真。一天,他来到御花园,花丛中忽然闪出一位紫衣道人,对太子说,想同道成仙,必须断绝酒色财气,剪除心中欲望,外以朴,内以和。那么你就要越过大海往东走,避开红尘世界,那里有一座武当山,是你修道的好地方。说罢,就不见了。此时,太子年方十五,朝气蓬勃、壮志满怀。毅然离开了娇养他的父母,舍弃了优裕的皇家生活,孤身一人乘舟渡海,来到了武当山,在此修行,虔诚感动了道德天尊,点化成仙,在此便留下石质人像。”
一段传说娓娓道来,神秘传奇,逍遥几人听了,心下更是不住赞叹。
花生最是爱听这些传说故事,听了无为道长所讲传说,当下点点头,赶忙对着那山峰几拜,嘴中嘀咕着:“神仙多多保佑,神仙多多保佑我!”
逍遥心中若有思,默默抬首,只见风高云淡,流云肆意,丝毫不为人世间之事而扰,不觉间竟觉得诸多扰心之事涌上心头,总是让人难以平复……片刻之后,逍遥开口道:“请教道长,何为‘逍遥’,何能‘逍遥’?”
听到逍遥所问,无为道长眉头轻皱,淡然道:“你年纪尚幼,为何会有如此之问呢?”
逍遥缓缓开口道:“道长或许不知,我的两位师傅给我起名‘逍遥’,记忆中他们两个总对我说都希望我此生逍遥于世;可自从我下山,在此江湖走上一遭,却发觉自己越发不‘逍遥’,发觉自己也越发不懂什么是‘逍遥’了,方才听了道长所讲传说,仙人总能断绝俗世,得道成仙,逍遥于世,故而有此冒然一问,还望道长见谅。”
“原是如此……”无为道长美髯微动,思量片刻,缓缓开口道:“这个问题,贫道答不了你,若是能答你,我怕早已成仙了,”无为道长淡然一笑,逍遥知是无为道长在说笑而已。无为道长接着说道:“等你尝尽了‘不逍遥’之味,或许你才能更加明白何为逍遥,何能逍遥……世上之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修行,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归宿;真武大帝有自己的修行,你我凡人自有你我的修行,真武大帝虔诚修行,得道成仙,那是真武大帝的归宿,你我凡人于世一遭修行一世,自也有你我的归宿……”
听闻无为道长之答言,逍遥心中若有所思,只觉得心中疑惑似有减淡,又似愈加凝重,纷扰种种,总难言明,总难消除。
逍遥转眼,看到身旁的华如嫣、华羽关切神情,看到花生、蓝染关切眼神,心头一暖,对几人淡淡一笑,开口道:“我也只是心头有点疑惑,故而请教道长而已,无其他事。”
逍遥看到华羽华如嫣父女二人,不禁想起幼时在山上患有头痛之症的难捱之日,想起师傅对自己的照顾,想起华羽对自己的救治,想起华如嫣对自己的照顾,更想起遇见的那个四处游历之人徐霞客来……逍遥心头,不禁想起两位师傅,想起两位师傅曾经对他的低语,何能逍遥于世?
武当无为道长缓缓开口道:“今时今日武当有事,几位不远而来,与我武当的诸多渊源,权且放在一边,往事如烟,上一代的恩怨,自有定数,又何必徒生诸多纷争呢?”
逍遥点点头,开口道:“多谢道长大量海涵,其实我的二师傅心中愧疚由来已久,曾多次跟我提及向武当赔罪之愿,这次我从苗疆之地回来之后,二师傅就会命我前来武当赔罪,只是等我回来,却早已不见二师傅的踪迹了……”
无为道长拂尘轻舞,开口道:“他也不是为害武林之人,无非想要修习武当武学,终未曾犯下太大过错,武当亦非难以通融之地。”
逍遥双手抱拳,行礼道,“今日武当有事在下有什么可以帮忙之处,定当义不容辞,除了是替二师傅想武当赎罪外,更因我与武当的种种因缘际会,也是除魔卫道,我辈之责,义不容辞!”
武当无为道长轻捋美髯,淡淡一笑,点点头道:“当下正是武当有事之时,若有少侠相助,定是我武当之福!”
且说间,只见盛开在阳光中的莲花款款而来,淡淡笑意如莲花般素雅,莲花躬身行礼,开口道:“见过掌门,见过几位客人,莲花着要去给无名道长送饭菜去。”说着,莲花对华羽说道:“我已按华大夫的指点熬好了药,这就给送去,一定让他喝了。”
华羽点点头,开口道:“这样吧,我随莲花姑娘去一趟,在给无名道长把把脉吧……”
莲花听了,忙开口道:“这就有劳华大夫了。”
逍遥听了,也开口道:“我也去看看无名道长。”
花生听了,也忙说道:“我也去。”
华如嫣与蓝染相视一望,华如嫣也开口道:“那我们也去吧。”
莲花见了,淡淡一笑,开口道:“那就由我带着几位顺便欣赏一番武当山的美景,如何?”
不远处练剑的卓青云瞅了瞅了这边几人,心下嘀咕着,“他们几个人在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