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见打出鼻血来了？”刀条脸问。
“你没看那俩人都回到座位上了，然后脸上都挡着东西吗？”黑胖子伸出胖手朝星海队的替补席一指，“那不是出血了是什么？”
“胡哥，这一般会怎么吹啊？”最外面的那只暗狐问。
“自己看。”胡凌飞伸手往裁判席一指。
“嘀嘀嘀”主裁判连续吹了好几声哨，做了十几个动作。
“胡哥，这是怎么吹的啊？”刀条脸伸出脖子，探头探脑地往裁判席上看，“我看不懂。”
“他直接罚出场外，”胡凌飞指了一下许天豪，又指了指仇正梁和习楷，“他们两个一人一个技术犯规。”
“他们两个吹技术犯规？为什么？他俩犯什么规了？”刀条脸问。
“一个爆垃圾话，一个抢先动手。”胡凌飞眯着眼。
“什么？哪有这样的！”许天豪不服，冲裁判大喊，“明明是他先从后面撞我的！”
“他先撞你你就能打人了？你有没有脑子？”赵嘉明不爽地说。
“你说谁没脑子？”许天豪快要爆发了。
“够了！”莫宇杰伸出双臂，用力把赵嘉明和许天豪推开，大声喊道，“你们没听见我说，比赛完了再说吗”
曲雪瑶双手紧紧抓着看台上的栏杆，紧张地看着莫宇杰。星海队的队员围成了一圈，看着苟艺松和仇正梁的伤势，只有古越冲逐梦队这边看了一眼。胡凌飞一脸悠闲地半躺在椅子上，好像在看街头卖艺的人耍猴一样。
莫宇杰用力做了两口深呼吸，转头对许天豪说，“你先回更衣室去。有什么事，都等比赛完了再说。”
“老大”许天豪还是不服。
“回去！”莫宇杰的声音里充满了威严，像是一个将军在下达突击令。
“老许”郑天豪拍许天豪的肩膀。
许天豪拿掉郑天豪的手，缓缓地走到替补席上自己坐的那把椅子前面，拾起了自己的毛巾和水杯。
“咣”就在下一秒，那把椅子被一脚踹了个底朝天。
“你”赵嘉明又要说什么，被莫宇杰制止了。
“咚咚咚”许天豪大口喘着粗气，用力跺着脚，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进了通道。
“老许”郑天豪想跟过去。
“你别去，”莫宇杰伸手把他拦住了，“让他先自己静一静。”
“队长，你赶紧让他滚蛋吧！他就是个害虫！”赵嘉明也开始气愤了。
“我，说，过，了，”莫宇杰转过身，看着赵嘉明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等，比，赛，完，了，再，说。”
“嘀”裁判示意逐梦队派人执行两次技术犯规罚球。
“我们先罚球吗？”吴海川及时转移了话题。
“对，我们先罚两个球，然后他们两罚一掷，”莫宇杰的目光绕着队友们转了一圈，“谁上？”
“我上行吗？”吴海川问。
“没问题，你上吧。”莫宇杰挥挥手。
“队长，你不上吗？”萧敬臣问。
“让海川上，”莫宇杰看了星海队的替补席一眼，“该他发挥了。”
吴海川独自一人走上罚球线，“唰”“唰”两罚两中。
“呱唧呱唧”成片的掌声又响了起来。比分变成了84：84。双方再一次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
白圣泉冲队友们挥了挥手，然后转过身冲裁判要了暂停。
“这个时候叫暂停？”周俊扬问。
“对，就应该这个时候叫。大家都过来吧。”莫宇杰挥手示意队友们围过来。两队都回到了各自的替补席上，开始商量战术。
“现在逐梦队已经把比分追平了。星海队叫了暂停，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样的调整呢？”解说员恢复了正常的音量。
“队长，我觉得我们上当了。”萧敬臣说。
“嗯？为什么？”周俊扬不明白。
“那个鸭子很明显是故意捣乱。他们是要用激将法，故意惹我们，让我们发挥失常或者掉进犯规陷阱。”
“是，我也想到了，”莫宇杰点头，“但是谁也没想到，大豪会动手。”
“他就是有毛病！”赵嘉明气愤地说。
“你别说了行吗？”莫宇杰看了赵嘉明一眼。
“队长！都这样了，你还帮他说话！”
“我不是在帮他！”莫宇杰也有点急了，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这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等比赛完了，再说！现在不要提这个了！”
“队长，”吴海川再次及时地扮演了话题转移者，或者说是话题纠正者，“他们两个还会再上场吗？”
“嗯”莫宇杰思考了一下，“那个仇正梁可能会再上，因为他没受什么伤。但他的状态可能会受影响，应该不会进攻或跑位了，只会传球。鸭子应该不会再上了，我看他是捂着肚子下去的。再说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等会，老莫，我不太明白，那个鸭子到底是为了什么？想干什么？”周俊扬问。
“你怎么这么笨呢？”赵嘉明白了周俊扬一眼，“故意惹我们，骗我们犯规和失误嘛！”
“对，这种事他以前干过很多次，”莫宇杰说，“就是用垃圾话挑衅对手，甚至直接骂人。当然，挨揍就是他自己活该了。这就是不要脸的代价。”
“他以前没被揍过？”萧敬臣问。
“没有。一般人都不会动手，只会骂回去，或者不搭理他。所以他就越来越嚣张，到了今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地步。这种事，在职业比赛里罚得更重。”
“队长，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吴海川问。
“还剩三分十秒，”莫宇杰重重地停顿了一下，“我们不能再等了。我们要争取在一分半钟之内击溃对手。我们要内外结合。我攻内线，海川你攻外线。”
“啊？”赵嘉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萧敬臣也吓了一跳。
“队长，你为什么这么说？”就连吴海川都愣了一秒钟，“我们现在不是应该稳下来吗？”
“不，”莫宇杰用力地摇了摇头，“不能稳了。再稳，时间会来不及，机会也就没了。”
“啊？”除了袁启轩，其他五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表示惊讶。
“队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敬臣问。
“我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场比赛，”莫宇杰说，“当时的情况，跟现在几乎是一模一样。”
整个逐梦队变得没有一点声音，都站起来，看着莫宇杰。
“那个时候，我们跟他们的实力也是大致相等。场上的比分也是一样，直到最后一节下半段的时候还是打平的。我们也有一个主力下场了，不过不是因为打架，而是腿拉伤了。当时教练是在还剩两分二十四秒的时候叫的暂停，说让我们稳下来，打好每一个球。结果对方及时加强了防守，限制住了我和秦震，把比分拉开了一个球”
“结果你们失去了最后的机会？”萧敬臣问。
“对，”莫宇杰点头，“当时秦震和另外两个人都是赞同教练的战术的，胡凌飞也在表面上答应了，我说不了什么。更做不了主。现在我要用我自己的办法。”
“可是，队长，我们怎么能保证一分半钟击垮他们？他们肯定也会加强防守啊？”吴海川不明白。
“对，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在篮球场上，没有那件事百分百会发生或不会发生，”莫宇杰注视着吴海川，“我想好了，达成这一点的关键，就是，我和你。”
“我？”吴海川指着自己。
“对，”莫宇杰点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好，很正常。”
“那就行了，”莫宇杰环视一圈，“接下来我会先强攻内线，吸引他们的防守，然后，我们每个人都会给你创造机会，你开火就行了。”
“队长，这样太冒险了吧？现在不是抢三分的时候啊！”赵嘉明说。
“我知道，但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冒这个险，”莫宇杰一脸认真地说，“鸭子和仇正梁都不会再上场了，就算上，他们的发挥肯定也会受到影响。他们肯定会加强内线的防守，但外线势必要受到影响。老赵，你觉得白圣泉会在这个时候，让替补去重点防守外线吗？”
“不会。”赵嘉明摇头。
“这就对了，”莫宇杰点头，“我之前一直都没怎么让海川去进攻，也是为了这个。海川，小豪一开始说过，在最后关头，让你来负责投绝杀球。现在，我要把这句话改一下，让你在关键的时候出手，而不只是最后几秒。”
“嗯，我知道了！”吴海川扬起他那只有莫宇杰一半粗的胳膊，用力握了握拳。这一刻，他的眼神也不再冷静，变得无比坚毅、自信。
“队长，这真的没问题吗？”袁启轩耷拉着脑袋问。
“我不会拿我们全队开玩笑的。而且，至少我敢肯定，中规中矩的打法是不行的。因为，白圣泉和戴玉也有在最后时刻爆发的可能。你们明白吗？”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低下了头。
“呃，嗯，”赵嘉明第一个抬起头，“队长，我同意。我们可以试试。”
“我也同意，”萧敬臣也点头。
“可以。”“没问题。”
“好，那就这样了，”莫宇杰右手握拳，举拳过头顶，“你们尽可能地去配合我和海川，为我们创造机会！逐梦队，必胜！”
“嘀”“逐梦（星海）队，加油！”双方队员踩着哨声和加油声回到了场上。
“呵呵呵，”胡凌飞笑着吐出一大口烟，“看样子，他暂时把问题压下去了。”
“胡哥，他是怎么解决的？”一只暗狐问。
“我怎么知道？”胡凌飞白了他一眼，“我又没坐他旁边。”
另一边的看台上，曲雪瑶已经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在她的脸上，紧张的情绪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放松的微笑。
“现在比赛还剩下最后的三分钟，双方都拿出了百分之百的实力和百分之二百的气势，到底谁会取得最后的胜利呢？”解说员像歌星一样弓着身体，握着话筒喊。
“防住！”莫宇杰鼓励队友。
“拉开！为外线创造机会！”白圣泉一边左右跑位，一边冲着外线往里挥手。
“看来他们还是跟我们想到一块去了。”莫宇杰心想。
古越在外线左侧45度角停下了，等待着机会。白圣泉、习楷和45号站成了一个三角形，不停地变化着自己的位置，但幅度不是很大。戴玉在右边不停地跑来跑去，想要躲开包夹。
“唰”球传到了空出来的45号的手里。
“上！”白圣泉冲45号挥手。
45号持球突破，右脚踩上了罚球区左侧的线，左脚起跳，像是要出手。下一秒，赵嘉明的手就封了上来。
球无力地划出一条直线，刚好越过赵嘉明的手，落到了习楷手里。习楷后撤一步，拉开自己和莫宇杰的距离，歪着身子把球往篮筐扔去。
球连篮筐的边都没沾上，打中了篮板的正中心，刚好反弹到了白圣泉的手里。就在这时候，萧敬臣和郑天豪的防守刚好出现了一个漏洞。
白圣泉举起双臂，一把将球扔给戴玉。戴玉后退两步，撤回三分线外，一站稳就出手命中。比分变成了84：87。
“好球！星海队重新取得了领先！”
“好！”“好球！”星海队半场上方传来了叫好声。
“可恶，还是漏了！”莫宇杰一咬牙，冲郑天豪喊道，“按原计划！不要慌！”
“防他们的外线！”白圣泉喊道。
郑天豪也在三分线外停下了，慢慢地运球到右侧。吴海川被到了左侧底角，而莫宇杰、赵嘉明和萧敬臣也站成了一个三角形，跟星海队刚才的阵势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哼，”白圣泉暗笑，看了一眼仍在原地运球的郑天豪，“你们也想来这一套？休想！”
“小臣！”郑天豪冲内线喊了一声，把球传给跑出来接应的萧敬臣。
“夹他！”白圣泉喊道。
45号和古越同时从两边向萧敬臣冲了过来。就在这时候，莫宇杰突然后撤一步，退到了禁区右侧和底线的夹角处，而赵嘉明则往里挤了一步，夹在了习楷和白圣泉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