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萧子祯走出后院,又是东绕西绕的来到那个传说中的峭壁,嬛嬛探眸向下看去,只瞬间便已是头晕目眩。
她的那个神呐,为什么下面的水那么急?万一一个不小心掉下去,那还不是死定了?
话说到了今时今刻,她便越发喜欢自己的这条小命,好死不如赖活着呀!
“怎么?怕了?”
萧子祯略带几分戏谑的声音自嬛嬛身后响起,她侧眸看了他一眼,旋即故作镇定地道,“姑奶奶这边压根没有‘怕’这个词。”
“哦——”萧子祯故作恍然大悟状,而后明了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一根绳索递于嬛嬛,“那你自个儿小心。”
嗯?
瞧着萧子祯冲自己扔下一句“那你自个儿小心”后便是准备先行下去,嬛嬛瞬时柳眉倒竖,急急地上前拽住他的衣袖,“你把我从黑风寨弄了出来,怎么,如今却是不管我了吗?”
他含笑回眸,拉过嬛嬛到身边,道了句“就知道你怕”后仔细地为她在腰间绑好绳子,另一端则是系在一旁的老树上,做好准备工作后,两人便是一步步地下了峭壁。
犹记得以前玩攀岩,在一堆的安全措施下自己都能吓出一身冷汗,可怜现在的她只有一根粗糙的绳子系在腰间。
神呐!她恐高的呀!她没事充什么好人嘛,她就不应该一时脑热的答应了萧子祯!
手心已是沁出了冷汗,整个大脑神经都是紧紧地绷在一块儿,偏巧这会儿还有闲人来捣乱!
但见一支箭矢呼啸而来,待嬛嬛同萧子祯发现时,那支箭已是直直地射进了峭壁间,刚好于两人正中间空出来的位置。
“妈呀!”嬛嬛失声尖叫,脚下一滑踩了个空,又加上如今双手冷汗直冒,绳索一个没抓稳便是直直地落了下去,好在原先做了防护措施,有在腰间多系一根粗绳子,往下落了一段距离,便为腰间的绳子所救,只是如今这四脚朝天的模样瞧来极其碍眼怪异罢了。
“嬛儿——”嬛嬛身子往下坠去的那一刻,萧子祯本能地伸手去抓她,却终因慢了一步,只堪堪同她的指尖擦过,不过幸而有腰间的绳索——
绳索?
萧子祯抬眸瞧去,恰好见到那绳索在峭壁凸起处即将被被磨断,心下一紧,来不及细想已是快快松了手中的绳子坠下身子去拉嬛嬛,只是刚巧抓住她的手,自己那根同样几近磨烂的绳索终是因了不堪负重而断裂,须臾间,只听一声闷响,两人已是一同坠落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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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管理员,你是不是和我有仇?为什么我连穿八次,却没有一次是好下场?”
“咱们阎王着了人家的道,在人间批了几台山寨机来,如今地府电脑程序紊乱,这才勾错了你苏姑娘的魂……”
“这一次,我要穿成身世够好、够拉风、够富贵、够招人疼、够长命……”
“什么!她居然喝了玉帝钦赐的……”
……
是谁?什么人一直在自己耳边嗡嗡地说个不停?
什么管理员?什么阎王?什么玉帝钦赐?
“姑娘?姑娘你醒了?”迷迷糊糊中,嬛嬛只觉得什么人在拍自己的脸,而后便有人将一块冰冷的毛巾搁到自己的额头上。
“姑娘?”
又是两下轻轻地拍打后,嬛嬛皱了皱双眸,而后缓缓地睁开眼来,那一刻,落入眼帘的是一名粗布麻衫的妇人。
“你——”嬛嬛勉力撑起身子,额头上的冷布巾亦是因了她的起身而滑落在床,环视了一眼小屋,不难瞧出这是一间极为普通地农户人家,“我这是哪儿?”
“哦,这说到底,都要怪我家的老头子。”那农妇见着嬛嬛问起,忙是将着自家的相公狠狠地数落了一遍,“没事跑去外边打什么猎,好端端的猎物没猎着,却是害了姑娘同那名公子从峭壁上掉了下来!幸而没有弄出人命来,不然可就真当罪过了!”
听着农妇这么一说,嬛嬛才是明白原来那箭是农妇家的老头射的,想她本还以为是叫纳兰岑的手下瞧见了呢。
“那名公子呢?”嬛嬛抬手拉住农妇的衣袖。
按理说如今的萧子祯不是应该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吗?为何自己醒来却不曾瞧见他在屋子里,是他没有被人打捞上来,还是他伤得比自己严重,如今已是不治而亡了?
“萧公子啊,他如今正在外面替姑娘你熬药。”提到萧子祯,那农妇的眉眼刹时弯成了新月,想不到她活了大半辈子,竟能在有生之年见到这般俊的男子,真当是死而无憾了呀,“较之姑娘你,萧公子早两个时辰前便是醒了,只是见着你满嘴的胡言乱语,又摸了摸你滚烫的额头,当下便是找了村里的大夫替你抓了药,如今正于外边看着火候呢。”
“是吗?”嬛嬛苍白地勾了勾唇,而后撑着身子下了床,双脚落地时竟莫名的有些虚浮,好似整个身子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轻飘飘的,仿若叫风一吹便会迎风而起,直要农妇在一旁搀着才能勉力站定。
奇怪,自己不过落了一下水,如今也只不过是发了下高烧,可是尽管如此,也不该虚弱成这般样子,整个人瘫软地好似这具躯壳已不再属于自己了一般。
等等——
因了想至此,嬛嬛整个人呆立在原处,地的冰凉透过她的足底一丝丝地沁透全身。
记得那时穿到这具身体时,亦是莫明其妙地发了一场大烧,如今又是如此,而且步子虚浮地厉害,只觉得这具身子已是不再属于自己的了。
难不成……
嬛嬛四肢顿时冰凉,身子一软,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上天该不会在她好不容易适应了这里时,却又突然要将她收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