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和方哲沿着公路一前一后地走着,他们两人离得很远,像是在有意躲避着对方。
这样的局面可不是同盟者该有的。
走着走着穆突然停了下来,他跨过路边的围栏,向公路下边走去。见此情景方哲也加快了脚步。
站在穆刚才跨过围栏的地方,方哲有些犹豫要不要下去。这里是个非常陡的坡,稀疏的植被、砂质的土壤,脚一滑便会坠下去。砂质土壤上留有两条痕迹,是穆的脚印。
穆在土坡下向他招手,示意他快点下来。
几乎七十度的陡坡不是什么人都有胆识走的,方哲咬了咬牙,沿着有植物的一边缓缓向下,没走两三米,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背部着地,从土坡上滑了下来,由于周围不规则分布着一些植物,很快他的身体周围便被植物和粗糙的沙土划出许多伤口。
最后方哲像一个肉包子一样从土坡上滚落下来,骨碌碌地滚到了穆的脚边。
穆用打趣的眼神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灰扑扑的方哲,最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很有人类的作风。”穆说了一句后就转身向后走去,在不远处生长的一小片稀疏的树林,里面藏着一台灰色的皮卡车。
方哲狼狈地站起来,他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发现衣服很多地方都被刮烂,可当人翻开衣服查看下面的伤口时,令他不安的事情发生了:所有的伤口,无一例外已经愈合。
穆见他站在那里呆愣地看着自己已经愈合伤口的身体,便叫他:“方哲。”
方哲慌乱地抬起头来,在看到穆的时候似乎非常生气,他大步走过来对他说:“你对我做了什么?”
“对你做过什么的人不是我,我可没那个本事。”穆说着把车钥匙扔给了他,说,“你来开车。”
方哲气呼呼地坐在了司机的座位上,他也不明白到底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在生穆的气。
但是穆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一副云淡风轻的架势安闲地坐在副驾的座位上。
方哲边开车便问:“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根据你身体的一些变化,以及搜查小组打算把你送到研究所的行为,我可以推断,现在的你应该更接近于我们。”穆说。
方哲知道他说的“我们”是指食种。他可以感觉到,在听到这个事实之后,内心烦躁的火焰突然被熄灭,不安与恐慌从熄灭火焰的废墟之中肆意地疯长,几乎控制了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我是个人类,怎么可能变成像你们这样的……”方哲没有说出怪物两个字来,虽然不可否认坐在旁边的这个食种称得上是个怪物,但他不想称自己是个怪物!他不是怪物,他是个人类。
“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啊?”穆已经不想听方哲倾诉自己的焦虑,于是他改变话题说,“搜查小组那边有什么新的动作吗?”
“你想知道什么?”方哲没好气的问。
“比方说有什么特殊的人来这里。”
方哲心底徒然一沉,坐在身边的这个高中生一般的孩子简直就是大谋略家,什么都瞒不住他。他说:“守护者莲花来过搜查小组了,还在带了一个食种搜查特派员,叫吴渊。”
“莲花……”穆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
“你有什么打算吗?”
“当然有,已经想好了。不过你被食种搜查小组踢出来还真是让我意外,我原本以为你会伪装的更好,我还打算让你派上大用处呢,结果你已经出局了。虽然你小小地打乱了我的计划,不过稍微改动一下,不会有很大的影响。”穆说,他偏着头看着窗外划过的景色,“既然莲花来了,那么就说明她手下的莲花小分队也已经就位,而且显然这次他们的头非常重视这里,竟然把吴渊这样的战力投入到了这里。如果守护者这边的人数持续增加,我们这边就不好办了,所以需要想想对策。”
“你又想做什么?”
穆斜眼瞅了他一眼,说:“你的口气怎么听着分外的别扭,好像我会把他们怎么样似的。”
方哲想:“你本来就是要把他们怎么样。”
“呵呵,其实我只是想让他们更紧密更团结地站在一起,默默地为我伟大的理想做出一点点的贡献……”穆说。
方哲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他知道,那个小脑袋里面又开始谋划一些见不得人的阴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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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没有多少人知道的小巷,这里没有住宅,所以到了晚上就更少有人经过这里。但在这个繁星闪烁的夜晚,巷子深处的榆树下,有吸烟的火光在闪烁,像是萤火虫的荧光,忽明忽灭。
乔桑收到仁的简讯,仁希望同他单独会面。
乔桑有些诧异,仁竟然还留在这里。原本以为他早在上次受到KING的成员偷袭时,就会回到荣耀城,但没想到他这样安静地隐藏起自己,并在K与守护者崩盘的时候再次出现。
凭乔桑对仁的了解,仁这次的会面必定会给他们来带不一样的生机,只是这个生机不知能不能被K所认同……
巷子的一头走进来一个瘦瘦的男人,正是仁。
仁站在乔桑的对面,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辉,就像天上被淡淡薄雾所笼罩的星辰。
“乔桑。”
“仁。”
他们几乎同时叫着对方的名字,然后相视一笑。
“抽烟吗?”乔桑伸手掏揣在衣兜的烟盒,却被仁伸手阻止了。
“戒掉了。”
“呵呵,戒掉好,身边带着小孩子,抽烟的导师没法对他们起到好的影响。”乔桑说着也将烟头按灭在身后的砖墙上,“找我有什么事?”
“守护者与K的协议无效化了吗?”仁问。
“是的。”
“接下来,K有什么打算?”
“K要继续维持KING。”
“唉,他没算过要维持那么大的一个组织需要多少食物吗?”仁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不赞同K的做法。
“K就是这样的性格,什么路最难走,他就选什么路。”
“你都不劝劝他,拖着那么多没用的食种,即使强大如他和你这般的人物,也终究有一天会被拖垮的。”
“我相信K一定能找到解决办法的。”乔桑说,声音里透着信任和尊敬。
“在你们和搜查小组接触后,我也猜测过K有可能会这么做。”仁顿了顿说,“我可以帮助你们。”
“你是代表你自己来帮我们,还是代表风之青岚?”乔桑问。
“都有。风之青岚的长老同意协助你们对抗守护者,虽然那边不适合做出很大的动作,但长老会派遣部分精英前来支援KING。”
“你们和我们并无多大关联,怎么突然要帮助我们,真是很难让人信服啊。”突然墙上跳下一个人影,正是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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