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赶着投胎去啊?”脚跟将将站于水渠窟窿口边,看着自己前一秒差一点点就变成了落汤鸡,李承揉着被撞疼的胳膊,一边在嘴里嘟囔着,一边走到那人面前伸出手去要扶他起来。
那人见他过来,还把一只邪恶的手伸了过来,吓得连忙躲闪,这一躲却让李承看到了容貌,啪嚓,竟然是个美女!李承目瞪口呆,嘴角的口水都快滴下来了,前世孤独的**丝气质瞬间展现了出来。李承只觉得以前见过的那些美女在她面前统统都是浮云。只见此女生的一对如月的凤眉,一双美眸如星辰如明月,挺秀的琼鼻,香腮含嗔,吐气如兰的樱唇,白皙如凝脂的脸颊甚是美艳,嫩滑的肌肤如霜如雪,身姿纤弱,仿佛自天上谪落人间的仙子。
李承发觉自己已经盯得此女脸红的快要滴出鲜血来,只得依依不舍得收回充满了侵略的目光,不好意思的问道:“姑娘为何如此匆忙,遇到什么事情了……”话还没说完,一个身材中等,貌似忠厚端正之人眼中散发着幽幽的绿光站在门口,仿佛没有看到李承一样对着那女子,嘿嘿一笑:“小美人儿,跑得还挺快呢,快快跟叔叔回家圆了洞房,咱们好好的过日子啊,哈哈哈。”吓得那姑娘连连往李承身后躲。
被人当作空气的感觉十分不好,李承也不例外,况且看情况十分有可能是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心里暗骂一句,身形往女子面前一挡,语气不善的喝问:“你谁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欺负一个弱女子,你当我浮山无人能管得了你?”
那老淫棍显然是不认识李承的,见他说的难听,自己也不甘示弱的回道:“你特么的……”
“你妈把你生出来的时候让门挤了你的脑袋。”
“我操你爹”
“你爹给你冲奶粉用的是三鹿”
“我……我……小子,你找死!”老淫棍见嘴上斗不过这小子,心中怒火顿起,挽起了袖子就要往前冲。李承一看要玩真的了,转过头,冲着胡同口大喊一声:“保安团何在!保安团何在!”
话音刚落,正在附近巡逻的一队保安团士兵噌噌噌跑了过来,众人看到此人是李承,连忙抱拳,“大人好!”这时班长出来问道情况,李承歇斯底里的喊道:“这老东西光天化日**良家妇女还要对我动粗,简直是目中无人看不起咱们,都给我上去扁他!打的他老妈都认不出来!”
命令一下,众人全部冲了上去。而李承则扶着女孩往外走去,胡同里传来一阵阵哭爹喊娘大爷饶命等一系列哀嚎,李承充耳不闻,而身边的女子却脸上带着犹豫之色回头望了几次。
李承将女孩带回了千户府,让丫鬟给检查了一下有没有受伤。随后便把她叫到前堂,问起了事情的缘故。
原来这女孩叫仲孙凝,是莱州府人,父亲久治不愈,几个月之前去世了。而她又没有亲人,只得到胶州投奔父亲生前旧友,也就是这个周禄建。等自己到了胶州之后才发现此人已经搬到浮山所居住了,于是自己又赶了过来。在他家住了一些日子,每日里对自己都说些不着调的话,眼神下流,自己也在忍气吞声。直到今日,此人竟然直接闯进房间,要侮辱她,挣脱魔爪之后跑出宅门,却撞到了李大公子。
李承听完之后,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咬着牙根,恨恨的说道:“无耻败类!”随即让门口值班的保安团员带人到周禄建的住所,将人逐出浮山所百里之外,一应行李全部带走。
吩咐完之后,一回头看见那姑娘坐在椅子上偷偷哭泣,李承这种感情大老粗也不知如何劝解,只得站在旁边不住重复着一句话:“姑娘别伤心了,恶人已经得到惩治,以后好好生活下去。”
女子抽抽搭搭好一会才停下,对李承作了个万福,谢了李大人的救命之恩。李大人满脸通红,连忙摆手谦虚地说道“维护地区安定,是我的责任”云云之类好听的话。
李承见女子情绪已经稳定,还不知女孩姓名,于是开口问道:“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李承不知道在古代询问一名女子的姓名是很唐突的,女孩羞红了脸,低着头细声说道:“小女子名叫仲孙凝”
还在心里奇怪为什么美女都喜欢脸红,随口说道:“原来是仲姑娘,在下李承。”
仲孙凝的脸更红了,声音比之前还低,几乎就像是呢喃的说道:“人家姓仲孙……”
“啊?姑娘说什么?我没听清,请你再说一遍”
“……”
**************************************
两人盏茶功夫已经将能说的话都说完了,场面逐渐陷入了尴尬,李承更是尴尬,因为他这是从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单独面对一名如此美貌娇弱的女子,他恨自己口舌拙笨,不会说一些好听的话来逗美人开心。
手心里都渗出了细汗,搓了搓手,李承干巴巴的又问,“在下现在执掌一地,一切事物皆为草创,人手紧缺,不知姑娘可愿留下帮助李某?”
仲孙凝听了微微一愣,心道,感情你之前是没想留下我啊。此话刚一过心,便惊诧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想法,矜持,再矜持。“小女子才疏学浅,平日里只会读一些诗书,做些女红,恐怕帮不上大人的忙。”
“啪!”李承一拍大腿,咧着嘴哈哈大笑“正好我想找一些会做女红的妇人给保安团的将士做几身衣裳,仲姑娘不如就留下来做领班吧,月俸一两,管吃住,服化银子每月三钱,如何?”
“啊……啊,恭敬不如从命。”仲孙凝心不在焉的回答,“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小女子便先行告退了。”
“嗯嗯,好,你就住在之前那套房子就好了,我找些人跟着你回去打扫房屋。”
“多谢……”仲孙凝一脚跨出门槛,回过头冲着李承说道“小女子姓仲孙,名凝,还望大人下次不要再叫错。”说完便出了正门走了,只留下坐在堂里愣住的李承。没文化真可怕啊……
此时已进六月,树桠上的知了叫的人心里烦躁。中午饭还没吃又碰上仲孙凝,一切事情都解决完,也快傍晚了,自己早也不再感到饥饿。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空闲,李承懒散的坐在椅子上,双眼紧闭,在脑袋中慢慢的思考着。
现如今地面上还算平静,大风暴都还在酝酿当中,自己也就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而现在军未成,械未修,恐怕就是一小拨土匪此刻来攻城,自己都束手无策。制盐之法躲躲藏藏进度实在太慢,一天出产量还不到一担,这才能卖几个钱?哎……迫在眉睫,火烧眉毛啊,该怎么办呢。
李承捏着眉心愁得嘴里发苦的时候,李固国回来了,边走边埋怨“下午干什么去了,让我一通好找。”,李承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下午盐场那边来送盐,顺便带了一个东西过来,我端详了老半天没看出来是什么,所以找你看看。”说完便从袖中掏出一块用洁白的手巾包裹着的东西。里里外外足足包了三层,李固国慢慢打开之后,一块形状不规则,颜色发灰,质地坚硬的石块出现在眼前。李承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石块的侧面还有一些砂子,而这个颜色,这种质地,怎么看怎么像后世常用到的一样东西,但是他也不是十分的确定,于是问道此物如何得来,李固国说:“早上工人起床做饭,在沙滩上烧火的时候扔进一些贝壳,做好饭用水把火浇灭,然后就发现了这个东西。”李承这就纳闷了,贝壳,烧火,水,这三种东西凑在一起形成了这个石头……等等,贝壳!钙!再加上水,就是石灰,沙滩上又有沙子,然后在遇到水,凝固之后这特么就是水泥啊!
想通之后,李承高兴的都快哭了,这才是发财致富的大杀器,老天爷,你待我不薄啊!李承抱着这一小块水泥块,四十五度仰望着天空,眼角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先生,给那几个发现这种东西的工人每人赏十两银子,让他们努力工作,他们的前途将会一片光明,哈哈哈”李承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抱着水泥一边大喊着“发财了”一边跑出去了。只剩下李固国一头雾水的站在那,一脸的不解之色,摇了摇头之后动身前往海滩盐田发赏了。
喜出望外的李承奔出府门之后,也冷静了下来。现在自己手里算是握着两棵摇钱树。可问题是,这往哪种啊。李承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一小块水泥,一边思考解决办法,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承脑子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名词,专区。何谓专区,意思就是专门从事某种事情的地方。那我就在城外划出一片地,盖厂房,圈高墙,拉上铁丝网,打上探照灯,看谁能跑出去泄密,嘿嘿嘿嘿……
想到这里,李承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厂区建成,安排工人工作,不仅财政困难解决,甚至连那些平日无事可做的闲汉都能召集起来。这样的话还得成立一个商号,将来专门出售工厂产出的产品。
待事情想好,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城外小河边了,隔着河流,对面便是成片成片的良田,现在天色尚早,依然还有一些农民在地里劳作,偶尔停下来歇息一下。一些离着河边很近的农民远远的便认出了李承,纷纷挥舞着手臂打着招呼,李承也微笑着回应他们。看着这些淳朴善良的庄稼汉子,李承都不敢去想象他们是被压迫、歧视,甚至是欺负了几千年的农民。战争发生了,他们就得放下手中的锄头,拿起刀枪奋勇杀敌,不畏牺牲。战争结束了,他们要放下刀枪,拾起锄头,埋头在地垄,忍受着沉重的税赋。
李承微笑着,却流下了眼泪,无奈自己心中一腔的热血满腹的期望,不能说与任何人听。可怜的人呐,我李承多次发誓要将你们永远的带离苦海,过上真正的幸福生活,我一定会做到的,请给我时间来证明。
又一次在心中暗暗发誓,李承胡乱擦了擦眼角的泪,正要转身往城里走,一抬头却看见仲孙凝正站在自己旁边的柳树下盯着自己看。这丫头没声没息的倒把李承吓了一大跳,一拱手说道:“仲……仲孙姑娘,什么时候来的,刚才吓了我一跳。你要是在这么看着我,我可是要喊非礼了啊……”
仲孙凝一愣,脸色一红,急忙挪开眼神,心里暗啐一口,恨得牙痒,想起他刚才流泪,只想嬉笑他一番,说道:“李大人刚才被飞虫迷了眼?流了好多泪啊,啧啧。”一边说一边摇头,把李承气的想把她抓起来扔进小黑屋里关几天。
打了个哈哈,笑道:“只是这河边蚊虫太多,一不小心飞进眼中,哎,我李公子向来心善,不忍杀生,只能将它们用眼泪流出来了。”说完还做出了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城门上的旗帜,把仲孙凝气的不轻,正要发作,李承连忙说到:“对了,本官还有公务要作,就不打扰仲孙姑娘的游玩了,再会再会……对了,再过几日我将在城外建造工厂,到时请仲孙姑娘参加剪彩典礼。”说完飞也似得逃了,仲孙凝在其背后挥了挥秀拳,心道,这坏人,说话也不说明白,什么是剪裁典礼啊……
转念间又在想,到时候我穿什么衣服去呢,最好是能够轻尘脱俗,还得让他眼前一亮的,迷死他。哼哼,让你欺负我。想完,皱了皱可爱的鼻子,转身也回城向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