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镇魔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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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逃亡

大家围坐在一起,点了一把小小的篝火。借此,我也第一次了解到了周围的这一帮难兄难弟们,不管怎么说,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还需要互相扶持。

张又辉,四川宜宾人,20岁,是被抓来的壮丁。

黄宏理,四川涪陵人,17岁,壮丁。

李二奎,四川石柱人,19岁,壮丁。

文大准,出身地不详,16岁,壮丁。

......

我之所以把他们的名字列出来,原因只有一条。因为他们带着无尽的悲愤与迷茫,永远的留在了那一片森林里,我希望他们的家人以及后代能够借此了解到他们亲人的最后归宿。至少,留存在亲人的心中也可以当做他们作为一个“人”在世界上存在过的证据,不是吗?

聚在一起的溃兵们大多都是一些被临时抓来的壮丁,作为这批人里面官位最高的人,我自然而然的肩负起了领导他们的责任。大家交流完毕,各自睡去,但一个坐在最远处的中年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自始至终他没有说过一句话,看上去40多岁,皮肤黝黑,但一条横贯右手的伤痕却显示出了他经历的不平凡,眼中若有若无的戾气在我的眼中更是尤为突出。

“这个人看起来不一般,或许他是我们能够顺利走出大山的键。”我在心中默道。可能是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中年人也向对着我的方向转过了了头。他微笑的看了看我,机械的点了点头。我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连忙翻了翻裤兜,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张纸条,借着昏暗的火光,我依稀看到了纸条上面的文字:不要相信任何人。

什么意思,叫我不要相信任何人,这混蛋知道什么?我再转向那个中年人,他已经睡去了,隐隐传来微弱的呼吸声。难道说我们队伍里面有共党的人?自然而然的,我的脑袋里划过了这一念头。很显然,这也是我当时唯一能够想到的念头。

那为什么那个人要把这件事告诉我?是想让我除掉那个人来保证部队的安全?或许他只是想让我注意部队里面的潜在威胁。看毕,我利索的把纸条丢进了篝火,心中想着这一趟逃亡之旅注定是我不会平凡了。

第二天蒙蒙亮,我便吆喝着溃兵们醒来,准备向密林深处走去。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发现,就连野兔,山鸡之类的动物都没有出现。我看了看背包,溃逃时带出来的干粮已经耗尽,再看了看周围的弟兄们,他们的情况或许比我更糟。

我寻思着,再这样下去,大家很难能够坚持到明天。心中虽然强烈不安,但我的步伐却没有丝毫的减缓,继续吆喝着大家不断前行。树林越来越深密集,盘根交错,铺天盖地,走到后来,眼睛都已经花了,只感觉到处是绿色的藤须,好像穿行在一条连绵数里的绿色龙须里面。

有一个溃兵终于受不了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这一行为迅速的传染了众人,大家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地上。看这架势,说什么都不会再起来了。我看着眼前的景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一股气一断了,想再重振可就难了。心念于此,我的双膝也跟着一软,跪在了地上。

大家都不说话,死亡的气息却在每个人的心中传递,不多时,就有年轻的新兵蛋子微微啜泣了起来,嘴里咕咕叨叨的说着什么,没人清楚。紧接着,又有人大叫一声冲出了部队,抱着头快速的奔进了树林,那狂躁的叫声响彻整片天空,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不一会儿,便彻底隐没在了广袤的的林海中。

“他妈的,你个龟儿子的带的是撒子路!”一个溃兵站起身来,用步枪指住了我的脑袋。我知道,哗变终于开始了。似乎是受到了他的激励,又有几个溃兵站起身来,用枪指住了我。

当然,也有人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就这样,大伙儿纷纷掏出了手里的家伙,互相对峙了起来,一时间僵持在了一起,谁也让不得谁。我看着大伙一时间也不会发生火并,便对着愤怒的官兵试探着说:“兄弟,你先别激动,我记得很清楚,翻过这座山,我们就能够看到祈江水,再顺着祈江走我们很快就能够和宋希廉兵团的残余部队会合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我心中对这事一点底儿都没有,毕竟我根本不知道宋长官部队的动向。但这一席话哄哄这些半个大字都不识的溃兵们还是绰绰有余,接着又有一个新兵凑上来问道:“宋长官得不得给我们发馒头吃哦,发馒头的话我们就去投奔他。”

我也想起了自己的家乡,虽然父母早已离世,虽然这么多年的战乱生活也让我顾不得在家乡娶妻生子,但我依然思恋那里。就算只和阿翔一起,那也是安逸,幸福的啊。

不久,溃兵们重新上路了,我一马当先,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想起家乡的种种美好,回乡的思绪浓厚,干劲自然更足。走着走着,一个人影窜到了我的旁边,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给我递纸条的中年男子。

话说刚才在发生骚乱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去向,似乎没有在大部队中看见他,现在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既然不知道他的企图,我索性也不去理会他。

过了一会儿,等到我们两个离大部队有点距离之后,他凑到我的耳边,用极其含糊不清的口音念叨:“心中有鬼.....”话音未落,他便退了下去,混在了大部队当中。心中有鬼,什么意思?他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我转过头去,仔细打量着我们的队伍。现在队伍还有18人,据他们的自我介绍,大多都是一些20岁左右的年轻人,整个队伍中年龄最大的便是我这个已年至而立的连长和那个中年男子。大家的脸上早已被各种泥污所覆盖,看不清楚脸的真正轮廓,对啊,除了那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我似乎从来都没有看清楚任何一个人真正的脸部轮廓,这,这正常吗?

没来得及细想,天空突然间又黯淡了下来,现在还不到中午,怎么天空又暗了?紧接着,一道闪电划过了天际,照亮了山林,同时也照亮了溃兵们的脸,在泥污覆盖下的脸庞这一次已一种极不正常的光亮闪烁着。

这时候,我看见了一幅异常诡异的画面,我在溃兵群里面看见了一张笑脸,那个人的嘴角已经高过了正常人眼角的位置,这是一张真正的笑脸,因为这张脸上只有一张嘴,一张笑着的嘴。闪电转瞬即逝,那张脸也随之不见了。

我僵硬的把头转了回来,这是错觉吗?不不不,那张脸是如此的真切,给我带来的恐惧质感几乎渗透骨髓,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或许那个中年男子知道答案,可看他的样子,对这件事似乎也是忌讳莫深。

闪电过后,豆粒大的雨点也如期而至。初冬时节的川黔山区,这样的天气并不多见。寒冷的雨滴伴随着凛冽的山风,拍打在溃兵们的身体上,砰砰作响。

溃兵们顾不得刺骨的寒冷,一股脑儿的向前冲去,我也跟随着他们的脚步,在狂风骤雨的肆虐中蹒跚前行。不知道在山林里跑了多久,靴子也乘满了雨水,像灌铅般的沉重。

终于,我绊到了一跟藤蔓,身子重重的倒了下去,眼睛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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