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不该发生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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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景璃与景仪

景璃失踪了,彻彻底底从黎恩辉身边逃走了,整整七年,黎恩辉疯狂地搜寻整个上海,连机场海关处也彻底把关,然而带来的结果终是令他失望。

景璃没有离开上海,但在上海却找不到景璃。

景璃这号人物,像是彻底从地球蒸发般,不管他动用多少财力、人力,都是同样的结果,他甚至开始怀疑过去的七年,或许只是他的白日梦吧。没有顶楼上的谈天、没有糊里糊涂的妹妹、没有喜欢窝在他怀里等待他揉头发女孩、没有留着一头长如丝秀发的女孩,冰箱的青绿柠檬因再也没人动用而渐渐消受、干扁,就如同他一般。如今,白日梦醒了,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眷恋过往。

“……子……儿子?”

黎恩辉回过神,发现坐在椅上的干爹露出十分担忧的神情,“我在听。”年少时,父亲总是不在身边,总是干爹陪在自己身边,他敬他有如亲生父亲般,能与干爹相处是他最高兴的事情,但,现在他无法打从心里真正开心。

“你还好吗?”看着黎恩辉长大的人是他,也是他将毕生的经验与知识传授给黎恩辉,对黎恩辉而言,他比他亲生父亲更像父亲。

“嗯……”黎恩辉淡淡的回覆,尽管黎恩辉的心思早就飘到十万八千里远了。

“那个……”干爹还想开口说什么,却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

老者把颈间的领带固定好,以自认最舒适的方式更融入桧木制的董事长椅里,才从容地说:”请进。”嘴边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不知道小秘书喜不喜欢他给的小惊喜。

“董、董事长,听说您要辞退!”秘书没有敬礼、没有问候,景仪一改先前的沉着、稳重。

“是啊,以后就把工作交给他了。”老者露出灿烂的笑容。好难得啊!可以看到秘书这般慌张,若不是今日破了戒,他还真以为她自幼就丧失了这部分的能力。

“可……您不还很健康?”景仪跨前一步,一心想阻止董事长的想法。辞退原因:身体不适。一大早就看到这四个大字直横横地摊在她的桌上。现在是怎样啊,老板自动引退?这家公司还要不要继续营作?

“但我累了。现在的我,只想好好休息。”老者望向窗外的天空,他好想像鹰般尽情在天空翱翔呢。

“董事长……”景仪在老者的眼光中看见对于自由的渴望。是被关在龙中的金丝雀,对于蓝天的崇拜、澎湃,是为了得到自由,而不惜付出任何代价的神情。她也曾为自由委屈求全,只是……“何必这么难过?以后,就得麻烦你好好辅佐我这个不才的干儿子了。”膝下无子的老者,只好将自己毕生的心血托付给干儿子了。

虽然干儿子的出众是众人皆知,但要通过那些古板股东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特别安排自己信任的秘书来辅佐他,相信小秘书绝不会让他失望。这时,景仪才注意到直挺挺站在董事长身边的男子,微弯头,她茫然,接着换上一脸不屑、鄙夷-又是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有钱小孩。

虽然出生在富贵家庭不是他的错,但至少自己也该奋发向上吧,老是想靠着父母的事业出头天,该是已经玩垮自家公司才换到董事长的公司,不会不久后,换这间公司……蓦地,景仪感到无比恐慌,咬紧的牙关忍不住颤抖,纤细的手指发颤地指向黎恩辉。

叹口气,黎恩辉无奈地拨拨垂在额间的刘海,想到又是一个想巴上他的花痴。

“董、董事长……”景仪拳头松松紧紧,嫩红的红唇咬出一阵惨白,“我不要!”景仪为了自己将来的前途,她觉得必须阻止这场噩梦,语不惊人,景仪一开口便吓到在场两名男子。

“为、为什么呢?”差点从椅子上跌落的黎恩辉,连忙甩掉一脸讶异故作正经的问。

“我的老板,只有董事长一个人,其他的我都不要!”仿佛是想证实景仪的话般,她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可……我要退休了啊……”被景仪的大声量再次吓到,董事长很没胆地降低音量说。

“那我也一起退休!”景仪双手横置胸前,她满脸不妥协。

“这……”老者目光来回扫荡在同样从他手中栽培出的干儿子与秘书,两人都是他的骄傲,“可……着小景仪怎对辉不太满意啊。“看见干爹的尴尬,黎恩辉大步走到景仪眼前,飞快似地手指略抬起她的下颚,近距离才发现,那抹樱红般的唇瓣竟妖艳地邀请他,不由自主吞了口水,意外对上她那对不妥协的眸子。

“你叫景仪?”

“放手。”景仪收起大音量,黄莺似的声音冷冷吐出警告之意。

霸道的黎恩辉怎会乖乖听从小秘书的命令,说什么也不肯放开手中美好的触感,“凭什么?”指尖大胆滑过引人遐想的唇瓣,没有理会她的警告。

景仪纤细的小手用力拨开黎恩辉,“别碰我。”又是同样的冷淡,冻的黎恩辉的有点不习惯,向来只有他能这般嚣张,哪轮的到眼前小秘书在他眼前张牙虎爪。

“不管你要不要,现在你的老板,是我。”黎恩辉大手搭上景仪的肩,力道大到快捏碎她的肩夹骨。

自从景璃离开后,黎恩辉的脾气比以往更加暴躁。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而现在,她,将成为第一个刀下亡魂。

两人的烈火一触即发,气氛垄罩一股诡异,董事长坐在椅上担忧看着两人,希望……他们不要将自己毕生的心血搞砸。

忽地,黎恩辉紧皱眉头,似乎发现自己的因使用过度而暴出青筋的手掌,眼中闪过一抹稍稍的歉意,以为眼前的小秘书会露出疼痛的表情,但她没有,反而更加用力瞪着自己,皓白的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她倔强的态度,不由地让他想起了景璃。

景璃她并不倔强,她软弱到近乎委屈求全,为了博取他的原谅,她可以在房门跪上一整晚,直到隔天才发现她因长跪而红肿发疼的膝盖,她从没喊过一声痛,也未曾要求过什么,唯一的要求,就是生下那该死的杂种,她唯一的要求,却让他……硬生生地拒绝。

景仪困惑地盯着一脸哀伤的新上司,“他在干么,装可怜吗?”

景仪不理会看似神经的男人,她自径走到董事长面前,双手用力拍向桌子,“请,让,我,跟,您,一,起,辞,退。”不让他有问第二次的机会,她一字一字咬字清晰说。

“可、可是……”老者猛缩肩膀,景仪又急又猛的气势,突然震住他,董事长连忙转向一旁,向黎恩辉求救。

“我说过,你,现、在,的,老,板,是,我。”黎恩辉双手横在胸前,他高居临下。

“你!”景仪的美眸怒瞪着将自己提拔上来,犹如父亲般对她疼爱有加的董事长,又回头看新老板一脸嚣张、自负的恶心模样。

景仪的太阳穴隐隐发疼,眼看无法改变事实,竟难得耍着脾气跺脚,她落下听起来颇像投降的话,“我们走的瞧。”看着她气冲冲地走出门,黎恩辉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钩。“这个女秘书,或许能替他带来乐趣。”黎恩辉不由得想。

“总裁,请喝。”一身职业套装的景仪,将咖啡放在黎恩辉的办公桌上,退后一步,准备报告今天的行程,想到只要报告完就可以离开这里了,预备,开始!

“会议将在十分钟后举行十一点视察工地工程一点中文日报的记者将来访问请您掌握时间因为三点股东将在会议室进行这季新商品的研讨会东方的李经理预约了四点半的时间五点半还要跟企划不开会请在今天六点之前看完与肖氏集团的合约内容还有桌上需总裁亲自定夺的卷宗。”景仪一字不漏飞快报告完毕,她微弯腰,准备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你一向都这么冷淡?”黎恩辉视线离开电脑屏幕,他大方直视景仪似如雪的容颜。

黎恩辉忽然间有点不能适应景仪的冷淡,哪个看到他的女生不都露出一脸花痴样,就算不为他的长相,也会为了他将来可关的财富,可她,偏与旁人不同。

“嘻皮笑脸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景仪垂下眼镜,咬字清晰,慢慢回答。没有穿上丝袜的的长腿末端,在地上打着拍子,她的不耐烦非常明显。

“看到你的臭脸会降低我的工作效率。”黎恩辉身子往后躺,他注定跟她杠上。

景仪露出难得的笑意,那笑却覆上一层厚重的寒霜,“难道,推卸责任也是总裁工作的一部分?”景仪反将一军,丝毫不在意会不会得罪自己的上司。

“请总裁过目,等会开会的报告。”景仪没忘记在最下面的文件,稳稳放在办公桌上,这样不怕不小心有了肢体接触,又不会被上司留下不好的印象。迅速后退,她欲留距离的态度十分明显。

“你就这么怕我?”黎恩辉皱了皱眉,他问的不以为意。

“没有。”景仪再退后了一步,她的话与动作形强烈反比,但脸上浓浓的鄙视加深她话的可信度,她不是怕他,而是讨厌他。

“难道不怕我辞了你?”

景仪的嘴角勾起淡笑,勾魂的眼眸净是睥睨,性感的小嘴微张启,不屑的话语缓缓从嘴中吐出,“悉听尊便。”,如果这是新老板给的礼物,那她,非常乐意收下。

“你应该知道,欲擒故纵对我没用。”黎恩辉说。

景仪缓缓抬起细嫩的小手,扬扬手上的婚戒,“对不起,我向来只对人类有兴趣。”看见黎恩辉脸上一阵青白,她有说不出的快感,“若没其他吩咐,景仪先行告退。”没等他的答覆,景仪自作主张替他做了决定。

“你!”黎恩辉从没见过如此不知好歹的女人,他的脑筋突然卡住,想不出什么来反驳她,只能眼睁睁看她离去、直到转身关门,临走前他似乎看见景仪露出胜利者的姿态。第二次交战,她成功地将他的话堵住。

“怎么会结婚了?她看起来也挺年轻的,这么早就已经结婚了?是奉子成婚吗?还是……等等!他为什么要想这些有的没的?充其量她只不过是个小秘书罢了,有什么好在意的?”黎恩辉的下巴紧靠在虎口间,他的脑袋不断浮现景仪手上的婚戒,“难道她真的结婚了?等等等等!够了够了!就说不关我的事情了,何必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呢?光凭我黎恩辉的名字,就可以迷倒一堆女人了,只是,那些女人,真的是我要的吗?”

屋门,在毫无预警时被猛然开启,黎恩辉以为开门的人是景仪。露出帅气的笑容,他缓缓转过身。“辉哥……”一抹鲜红身影忽然冲了进来,她顺利将自己挂在黎恩辉身上。

“你怎么来了?”与先前一如反常,黎恩辉没有伸手反抱那软玉温香的身躯,反而不着痕迹地将她推离自己。注意到黎恩辉的动作,眼底闪过一抹不悦又随即消逝,谁也没发现肖莉刚刚的表情。

“我问那位秘书姐姐的。”肖莉满脸堆起讨好的笑容,她指了指身后不语的景仪。

“是你带她进来的?”

“是。”

“拜托,干么露出那种表情,难道你以为我很想进来吗?”景仪不悦的想,她白了黎恩辉一眼,她依旧没把上司放在眼里。

温度瞬间冻结,两人很有默契地闭上嘴巴,只有肖莉依旧大胆地玩弄黎恩辉胸前的扣子,黎恩辉微微顷过头,不悦的神情恶狠狠直射无辜的景仪。

景仪垂下头,眼镜直盯着自己的鞋跟,手掌交叉置于腹间。

“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把他的未婚妻带进他的办公室这样不对吗?还是应该先去帮他们订房间,然后在婉转推掉今天所有行程呢?”

黎恩辉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虽然他没有不实践自己的诺言的打算,但至少……忽然有种不想让景仪见到肖莉的感觉,“到底是为什么呢?”

在第一次见面时,她就深深地吸引着黎恩辉,不管是大胆说出要与干爹一起退休时,还是任性地说不要别人当她的老板。这些任意的行为,对他而言都是新鲜的,是他从没有体验过的。

更重要的是她如黑似潭的深眸里总是无形透露对人生的种种无奈,可又得咬牙撑过般,他不知道她是受了多少苦,况且知道又如何?

“能替她扛下吗?”黎恩辉不禁想到。

“算了,你先去忙吧。”黎恩辉挥挥手,他假意洒脱。

“是。”景仪领到圣旨,她飞快地执行命令。

“她……就真的这么不想与我相处?”黎恩辉无奈笑笑,看来他的小秘书的审美观跟正常人有非常大的落差吧。“好了,现在该处理卡在眼前的……巨物了。

在关上门的下一秒,景仪用手捂着心窝,想着:“一向规律的心怎会在他的注视下逐渐脱离轨道?”就算没有直接相望,景仪也能清楚感觉他对自己所展现的在意,“但那真的是在意吗?还是不习惯被冷落的错觉呢?”景仪抱着头用力摇晃,想这些做什么呢?她,可是已婚妇女啊,就算上司待自己有什么不同的差别,但也仅次于老板员工的关系而已!她绝对不能被他的外表蒙骗,决不!

今年夏天异常炎热,车窗外的摩托车陷入穿上衣与脱上衣的两难之中,穿嘛,汗水随着背脊而下,浸湿了原本干爽的衣裳,惹出一身黏稠的恶心感,若不穿,让酷暑在白皙的肌肤上晒出一层红,后转为难以消退的黑。坐在车里,幸福地吹着冷气的黎恩辉依旧不自觉拭去额上的汗珠,拉开紧束的领带至锁骨间,解开最上层两个钮扣,带茧的掌心贴在眼窝,以转圈方式进行舒缓按摩。

“热。”黎恩辉拿起几千万的合约充当扇子,丝毫不在乎合约被他弄成皱巴巴的模样。或许是心理作用吧,他始终觉得车内冷气不够舒适。

司机瞄着显示二十三度的冷气,悄悄地从副驾驶座的椅上取得他偷渡的防风外套。他都冷到快起鸡皮疙瘩了,总裁还会冷?司机觉得他自己是真的很冷啊!

黎恩辉性感的桃花眼慵懒地瞥向车窗外,他早已没心思继续看合约内容了,正好让自己的眼睛休息一下。

蓦地,窗外的两抹人影吸住他的目光,高挑的女人改变先前穿着,换上休闲的衬衫与紧紧包住翘臀的牛仔裤,玉臂亲昵地紧贴着男人的手肘,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前方的咖啡厅。

“她……就得这么像是妓女般陪笑吗?在办公司对他冷言冷语,转过身却又对别的男人有说有笑!”七年前的背叛重新袭击他,夜夜梦中,黎恩辉仿佛看见景璃勾着陌生男人,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说:“大哥,我怀孕了,我要跟他结婚。”

每晚黎恩辉被噩梦惊醒,凝望着窗外,他思考着是不是自己的固执而害了景璃?可是她还年轻,她只是个被爱情冲昏头的小丫头罢了。真的是这样?还是因为自己的忌妒呢?每每想到此,他立即踩住刹车,不教自己再继续胡思乱想。忌妒?有可能吗?对他而言景璃可是妹妹啊!对自己的妹妹竟平白腾出无关紧要的爱?没时间继续思考,他得立刻下车捉奸,没知会司机,黎恩辉趁着红灯时,径自走下车,留下一脸错愕,想喊却又不敢喊的司机在车上。

“你想吃什么呢?”男人温柔地景仪拨开挡在眼前的刘海,性感的眸里尽是无穷无尽的宠爱,大大的手指替她梳开很少打结的黑发,他把景仪视为无价珍宝。

“我想吃冰。”景仪指着菜单上看上去十分可口的芒果冰淇淋,想像那份甜味在嘴里慢慢融化,进到食道,最后才缓缓滑进胃袋。芒果冰淇淋耶,看起来好好吃。

“不行。”男子想也不想,他一口否决,“忘记是谁上个月贪嘴,猛狂吃冰,结果呢?报应就是在月事来闹肚子疼。”男子记得上个月景仪抱着肚子拼命哀嚎的模样,用力抓进肚皮的指尖而露出死白,因疼痛而惨白的脸,身子不停在床上打滚。

“那是体质的关系啦,跟吃冰没关系啦。拜托拜托啦,让我吃冰。”景仪拉起他的手,当作是现成的秋千,只差没吊在他身上而已。

“不行。”男子仿佛是对景仪的撒娇攻势有了抗体,完全无视她眼中的殷殷期盼,他依旧坚持如初。

“小气鬼!”景仪嘟着嘴、撇过头,闹着脾气不肯看他。

“你要吃什么?”男子大约浏览菜单,“南瓜咖喱火锅、奶油炖饭、焗烤通心面……”每说一项景仪就忍不住吞口水。想着:“怎么办,每道菜都好美味。”

“额……那我要吃……”景仪顷过身子,她遗忘自己桌上的菜单,细长的手指在菜单上来来回回,她得仔细考虑要点什么菜,忽然对上男子充满笑意的神情。

“我不要吃了啦!”景仪猛地坐回原位,嘟起嘴巴,眼神朝四十五度角看去。

“生气啦。”男子放下菜单,手指又快又猛地刺中景仪平坦的肚子。

“干么啦!不要碰我啦!”景仪挥开他的手,景仪将半个屁股往右挪。

男子悄悄地,跟着景仪挪动自己的屁股,长臂一捞紧紧扣住景仪的肩膀,“好啦,不要生气了。”软声在耳畔轻轻安抚。

“哼!”

“那不然……芒果冰淇淋等到最后再吃?”男子猜测,景仪一定又会很皮痒地多加点一份。

“好。”景仪大方允诺,明亮的大眼透出一抹狡猾,“那……我还要吃……巧克力冰淇淋。”

“额……”男子知道他真的猜对了。肩膀无奈垮下,男子不知道他还能说什么。

对于景仪的殷殷期盼,男子总是无法忍下心拒绝,总是让她为所欲为,终于终于,让她爬到头顶上来了啦。男子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地方默默地垂下名为悔恨的泪水,大喊:“不知道现在退货还来不来得及啊。”

两人并肩闲谈着,直到餐点送来,他们才缓缓暂止话夹子,专心地享用眼前的美食。

“来,吃只虾。”男子细心地将虾壳去掉,用筷子夹着中端,另一只手在下方预防食物落下。

“啊……”景仪看也不看,她乖乖地张开嘴巴,仿佛对这种行为习以为常,他们的动作熟悉的不像第一次。

“嗯……”景仪两颊轻轻鼓动着,细细品尝名为爱的虾“这个好好吃喔!”直到虾被她咀到成泥,她才心满意足吞下肚。

男子宠溺看着景仪心满意足的笑容,他嘴角不由自主地慢慢上扬,腾出手轻柔地揉着她细长的秀发,托着脸正大光明凝视她吃饭的可爱模样。景仪注意到他的目光,好心情的她回过头,漾出一抹柔笑说:”你怎么不吃了?”

“我只是觉得……光是这样看着你……我就觉得好幸福。”男子展开双臂,他等着。

几年的相处,景仪会不了解他的举动?

忽地,景仪猛然扑向前,扑进他的怀抱,素手紧紧扣住他结实的虎腰,脸庞在胸口不断磨蹭。

这个男人,就是她的避风港,是她一辈子也不愿离去的地方,因为她知道他会为她打点好所有一切。景仪觉得能遇上他,她真的很幸福。

“景仪……景仪……”男子长臂将她锁的老紧,深怕一个不注意她将远离他而去。

当年,随着她进到产房,亲眼目睹全部过程,他免强挤出几句勉励的话,但他清楚知道自己的双腿颤抖着,不断握着她冰冷的双手,希望能将自己的体温传送给她,尽管只有一点点也好,景仪知道他回顾过往,她抬起手,在他浓密的黑发里来来回回,顺过一次又一次,就像他对自己做的那样。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景仪如春的软音细细诉出,她最由衷的歉意。

当初,她的身体过于孱弱,医生建议最好使用人工流产,先把身体养好,以后要生几个孩子都不是问题。他赞成,景仪坚决反对。虽然力争到底,景仪成功了,却也差点赔上自己的性命。

“以后……别在做些会让我担心的事情了……”男子加重力道,那时的恐惧依旧垄罩心头。

“好好好,我不会……”景仪的了字还没说出,突然被一声大叫惊住。

“抱够了没有!”一直躲在后面的黎恩辉终于受不了亲亲我我的两人。两人还没看清来来者何人时,就被一股蛮力将两人狠狠分开。

“……”坐在外侧的男人右肩就被一只大手用力抓住,指甲抓进肩窝。很痛,但他没喊出口,染火的眼角直瞪着出手攻击的凶手,藏在桌底下的手隐隐握住,蓄势待发。

“是你!”

“是你!”

“总裁?”意外地,三人异口同声出口。

不消一秒钟,男人认出眼前的凶手,不消一秒钟,黎恩辉认出眼前搂着景仪的男人。是他,在景璃打工地方的男人,好像叫……好像是叫什么绍?以往的吊儿啷当,已经转为成熟稳重了是吗?

“是你把景璃藏起来的吗。”黎恩辉的大手猛揪住李辉的衣领,他气焰高涨地对着眼前的男人咆啸。

对上黎恩辉发怒的眼神,这种眼神李辉见多了,但却是第一次见到黎恩辉如此生气的模样。

不语,李辉不打算说话,只是用一种很淡很淡的神情望着他、看着他,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总裁,请不要这样!”景仪着急想掰开黎恩辉的手,小手用力在黎恩辉掌上使劲施虐,可效果不佳,黎恩辉的手没有移动半寸。

“放手!快点放手!”景仪发现她的攻势完全没有用,她急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景仪,别。”李辉回过头,对她柔情一笑,他不愿景仪伤害到自己。

“可、可是……”景仪的泪水毫无预警的落下,晶莹剔透的珍珠滴滴落在棉质衬衫上。

黎恩辉眼红看着两人,心口犹如有块大石,压的他险点喘不过气。“金童玉女……”,强压下心中的不快,他放开手,因为他看到景仪的眼泪,所以他放手。

黎恩辉深深吸口气,他稳住抖音问:“景璃……到底在哪里?”

李辉斜眼瞪着他,缓缓地,他开口说:”原来你还记得那只丑小鸭?”语气里满满的鄙视。

“少说废话,你到底把景璃藏到哪去了!”黎恩辉忍住想挥拳的动作,虽他的礼仪问题需得多加补救。

“很重要?”李辉用同样冷淡的口气,满是不屑的瞳直射黎恩辉,不敢相信他会浪费多少时间在丑小鸭身上。

“废话!当然重要!我找她七年了!七年,都没有她的下落……”七年里,黎恩辉茶不思、饭不想,利用忙碌来暂时遗忘思念的伊人。七年,他在公司站稳脚,一个个看不起他的股东,也渐渐愿意接纳他所提出的建言,只是想要统领他们,还需要一些时间。

“既然重要……那为什么当初不好好爱护她?”

“我……”有字卡在喉间,李辉的问话一时间问倒黎恩辉,自问:“真的有好好把握景璃吗?”

黎恩辉困惑的眼眸意外对上景仪如雪的眼,仿佛就连景仪也举了反对票,在她的眼里不难发现对自己的厌恶。

“可能是李辉把事情说给景仪听吧,难怪她会在第一天上班就针对我,难怪她会在上班时间对我冷言冷语,难怪她没有像其他女生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原来……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黎恩辉不禁的想。

“我……”黎恩辉一向惯于紧抿的薄唇,开开阖阖,脑海不停收寻与景璃相处的时光,他有像李辉说般好好爱护她吗?脑海里忽然浮现景璃抱着肚子放声大笑的样子,忘了是什么原因,但她露出很开心很开心的笑靥。

“她……喜欢跟我相处。”黎恩辉想起这是景璃亲口跟他说的,不会错。

“既然喜欢,又为什么要离开你?”李辉的一句话,打垮了黎恩辉兴奋的脸。

黎恩辉没有说话。

景仪皱起了眉头,眼睛来来回回扫荡在两人之间,最后拉拉李辉袖子,抿着嘴、轻摇头。

李辉明白她的意思,起身推开黎恩辉发楞的身子,温柔牵起景仪的手,准备离开。

“等等!”黎恩辉蓦地拉住景仪的手腕,眼带诚恳地说出有生以来最卑微的话,“请告诉我景璃到底去哪里了……”黎恩辉从不落地的膝盖“嘭!”的一声,落地了。景璃就算不跟他联络也没关系,他只要知道她健健康康的活在这个世界就好。就算她怨他一辈子也无所谓,他只要她能向以往般每天露出灿烂的笑靥就好。

“她……”李辉开口,他发现黎恩辉眼中满满的期待,接着冷嗓吐出他一直想知道的答案,“死了。”

“死了……”黎恩辉睁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肩膀瞬间垮下,身子无力地坐在小腿上,原本握住景仪的手也随着身体落在大腿上。

“死在离家那天的车祸。”李辉冰冷的话语抛下黎恩辉寻找已久的答案,“还有不准你碰我的女人。”

“死了,死在离家那天的车祸。死在离家那天的车祸怎么会这样,她还这么年轻……早、早知道就让她把小孩生下来就好……早知道就让她高高兴兴随心所欲就好……早知道就不要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骂她……早知道就让她跟他一起分享爱人的喜悦……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我能不能用好多好多的早知道,来换景璃的一条命呢?”黎恩辉后悔的想。

“那……”黎恩辉艰难的咽下口中的辛酸,“尸体呢?”黎恩辉要活着要见人,死后要见尸啊。总要见到尸首,他才能真正相信啊。

李辉头也不回的回答,不愿让眼睛受到荼毒,“烧了,洒在大海。”这次,他搂着景仪的肩膀快速离去,不再让他有问话的机会。

“大海……大哥,你知道美人鱼的故事吗?美人鱼是用生命去保护自己心爱的王子哦。大哥,如果有天我先走了,请把我的骨灰洒在大海里吧,这样我就可以自由自在在海理游来游去。

我永永远远守护着你。只是景璃……你现在还愿意守护我吗……”黎恩辉想起了景璃以前的话语。

景仪站在木板门前停顿几秒后,还是决定按计划行事。“总裁,您的咖啡。”稳稳地将咖啡放在紫檀制的办公桌上。只见黎恩辉手托着下巴,两眼无神地望着桌上的卷宗,里面的字,他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忽略。“又来了,自从上次在咖啡厅听到景璃死掉的消息后,总裁一直都这样闷闷不乐。”景仪猜想,“他在后悔,毕竟景璃的死可以算是他间接造成的,若当初不是他坚决反对,那景璃应该还活泼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总裁……总裁……总裁!”景仪受不了黎恩辉恍惚的态度,两手用力拍向结实的桌面。

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黎恩辉的回过神来。“什、什么事?”

“大家都在等你开会。”景仪眼眸闪过一丝不舍,第一次除了对家人以外的人有这种心疼的感觉。总裁最近一直魂不守舍,她很担心很担心公司会被总裁玩垮。

“景璃?”在黎恩辉眼中的景仪,忽然和脑海中的景璃相叠。 “景璃……”

黎恩辉偏过头,他的双眼布满困惑,他朝着魂牵梦萦的脸庞,缓缓地、缓缓地伸出手,“景璃……对不起……对不起……”

黎恩辉彻夜未眠的眼充满血丝,景璃的脸越来越清楚,她轻拢眉头,拒绝他的歉意。“对不起……原谅大哥好吗……”从不道歉的黎恩辉,在这一刻说出一堆歉意,黎恩辉只盼景璃能原谅他以往的糊涂事,只要景璃愿意原谅他,要他做什么事情都好,都好,真的。

黎恩辉困难地抬起修长的腿,他漫步阑珊地向前,他觉得差一点、再差一点点,他就能摸到思念七年的可人儿。只要再一点点……景仪眼看黎恩辉不停地向自己靠过来,喊他也没见他清醒,他自径沉浸在虚幻的美梦中。情急之下,景仪拿起刚泡好热腾腾的咖啡,立刻往黎恩辉脸上一泼。“总、总裁……”

黎恩辉停下向前的动作,双眼依旧浑沌地看着与景璃相叠的景仪,揉揉发酸的眼睛、甩甩沉闷的脑袋,再看一次,景璃消失了。

“总、总裁……大……大家都在等你开会……”不过,当景仪看到黎恩辉被染成咖啡色的纯白衬衫,她迟疑了。

黎恩辉再度回到位子上,他揉揉太阳穴,嗓音透露丝丝疲倦说:“会议让副经理去就行。”

“是。”景仪接下命令。

“刚刚的是……我……”黎恩辉开了口,却无法顺利接下去,只是眼底诉说悲伤及悔恨。

“我……”景仪咽下口水,大胆问出存在心底很久很久的问题。“景璃长的很像吗?”

“不……一点也不像。”黎恩辉身体背过景仪,他脑海的景璃再次浮现。“她们真的不像。”他现在依旧能清楚刻画出景璃秀丽的脸庞,嘴角不时朝45度上扬,她的笑容总是干干净净。无辜的水眸总是紧紧追寻他的身影。黎恩辉现在发现,原来之前背后炙热的目光,来自于她。

景璃是恬淡的茉莉花,总是惹人怜爱,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完成自己的事情,就连死亡也是如此安静。可景仪就和她相反,称艳丽却十分精致的五官完整无缺地与白皙的脸庞而合为一。却清清楚楚让人一眼看穿,她不是个热络的女人,总是用一层又一层的寒霜将自己与世隔绝。景仪就像高傲的梅,再第一次大胆表达自己的意见,并用鄙夷的眼光看着自己时,他就知道她们不一样。

这段时间,黎恩辉胡乱猜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景仪就是景璃,她只是换了不同的面貌,再次回到自己身边。七年,真的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个性吗?他一直这样认定,直到在咖啡厅遇到李辉之后,他才放弃自己荒唐可笑的理由。景璃死了,真的死了,她……死在自己的手里。黎恩辉低头看看自己黝黑的大手,仿佛能看见景璃的鲜血随着掌纹缓缓浮现。

他的手……沾满景璃的鲜血……永远永远……洗不掉……血……“大哥,你闻!很香吧,这是我今天刚摘下的花哦。”

“大哥,这个这个好好吃喔!甜甜的芒果,有幸福的感觉哦。”

“大哥,你看你看,我穿这样好看吗?”景璃漾出一抹笑容,站在他身边,拉着他的手,急于跟他分享她的喜悦。”

“呜呜……大、大哥……不、不是我做的……”

“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大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景璃跪趴在地上,他拿着棍子不断往她身上招呼,他深信只要骂过、打过,景璃再也不会胡乱撒野。

“大哥,大哥,大哥,景璃一辈子都要留在大哥身边喔,所以大哥,千万千万不能不要景璃哦。”景璃抱着他的手臂,脸上的绚烂亮的令人睁不开眼。她依赖他,在他收留她的那晚起。

“大哥……我恨……恨啊……为什么不让我把孩子生下……为什么要阻止我……”一抹素白的影子出现在窗边,随着布帘随风起舞,身上的裙摆微微飘动,细黑的长发遮住脸庞,教人看不清那人真正的模样。倏然,那人露出惨白的脸庞,血,毫无预警喷出,染红了一身素白衣裳,恨意的瞳眸忽然睁大,眼眶伴随流出的是,那化也化不清的血。那人轻轻开启,苍白的嘴唇,缓缓说:”我恨你……一辈子……凶……手……”

“啊!”恶梦来袭,黎恩辉蓦地起身,脑海残留景璃怨恨的神情。汗水早已浸湿棉质睡衣,黎恩辉烦躁爬爬有些躁乱的头发,他的睡意消失的无影无踪。简单冲洗过后,黎恩辉擦擦布满水气的镜子。镜中的人下巴长满胡渣,黑眼圈清楚呈现于眼眶,双颊迅速消瘦。

短短几日不到,他成功将自己搞的跟无业游民一样。

“景璃啊……景璃……对不起……真的……”无穷悔恨写在脸上,若时光能在倒流,他绝对不会扼杀景璃的爱情。可惜,时间不能重来,所以他只能放任自己扼杀自己的生命力。

“又来了。”景仪翻白了眼,忍住怒火,她觉得真的快受不了了啦!

景璃深吸口气,接着用力吐出。“总裁!”

巨大叫声,硬是将黎恩辉从虚空中拉回,模糊的景璃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怒火景仪。

“有事?”

“您又晃神了。”景仪语气中夹带无奈。

黎恩辉的指间认命爬上太阳穴,揉啊揉,却无法揉散心中的迷雾。“帮我把下午的行程都取消。”黎恩辉起身,拿起挂在一旁的西装外套,他没心思办公。

“啊!”景仪问道“您要去哪?”

“随便走走。”背对景仪的黎恩辉,没有发现景仪眼里闪过而逝的忧虑。

“他……会不会想不开?隔天一早,各大报章头条:葛氏企业接班人,疑似跳海自杀。浮肿的尸体覆上白布,不小心露出呈紫黑色且肿的不像话的手臂。还有,不管怎样都无法顺利将眼睛阖上。他……死不瞑目。”景仪不禁的想。

“等、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景仪简略交代几样事情,她急忙追上。

黎恩辉的手插在口袋,长腿从走出门口那时就未停歇,算算也走了两个小时多了,他需要藉由走路来理清脑中的困惑。“是否,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但,不正确又能如何?景璃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唤他一声大哥。可……”黎恩辉觉得他的脑袋真的好乱好乱,乱到他无法顺利处理公事。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他,是杀死景璃的凶手。

“凶手……恨你一辈子……”那人抬起素手,细长的指甲直直指着自己。黎恩辉清楚明白,是景璃的魂魄来向他讨债。

乌云将原本晴空万里的白天遮住,厚重又沉闷的乌云,一同黎恩辉的心一般,散不去。

跟在身后的景仪走得很辛苦,她从来就没有穿着高跟鞋走这个久的路。若不是害怕总裁一时之间想不开,她何苦跟自己的脚过不去,鞋子不断磨擦脚后跟,很痛。脚底板支撑着全身的重量,很疼。

景仪觉得这时她真恨透发明高跟鞋的人,为什么要让女人尝遍这种痛苦滋味,何苦虐待女人啊。

景仪在心里不断碎念,脚步却没停下来的意思,看着黎恩辉宽厚的背影,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般,她知道他对于景璃的死十分内疚。

景仪停下脚步,她抬头望着天空,“天……好黑呢。”这时眼角恰好瞥见直立于一旁的便利商店,犹豫几秒,她快步走进。

快下雨了,梅雨季节的午后雷阵雨总是来的又急又快。这个季节出门,总是得携带雨具。

“午后甘霖啊……能让我清醒些吗?”黎恩辉闭起眼睛、张开双臂,等待甘霖落下。

不一会,雨急急的落下,凹地处积满刚落下的雨滴。忘记带伞的人,不是努力向前狂奔寻找躲雨处,没有人就是像黎恩辉一样,放任自己在雨中堕落。

黎恩辉困惑地睁开眼睛,他没等待预料中的放纵。一把水蓝色的伞,替他挡去肆虐的雨滴。

“你……”

“她就这样一路跟着我,走了两个多小时的路?”黎恩辉不禁想到,一股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当他烦恼的不知所措而到处走走时,居然身后有个她一路跟着自己,这种感觉,真好。

景仪尴尬地垂下头,她粗声说:“下次可以先知会我一声吗?我走得好累。”无法用一贯的冷淡去面对他的感动。

顺着她的话,黎恩辉的视线走到脚底。果真,她白皙的脚,红的不像样。

“我们去那边休息一下。”黎恩辉指着前方不远的凉亭说。

景仪用力点头附和,只要不要教她再穿着这双该死的鞋到处奔波,她很乐意服从命令。

坐上石椅的刹那间,景仪一同将高跟鞋脱去,顺道让自己可怜的脚休息一下。脚底轻轻地放在冰凉的石地上,一股沁凉直透心中。

“啊,好舒服啊。”景仪双手撑在石椅上,微后仰的头不自觉吐出满足的嘤咛。

“很痛吗?”黎恩辉不顾应尽的男女本分,半跪在景仪脚前。轻轻地抬起她的脚,检视她被磨破皮的伤口,接着再以温柔到不行的力道,轻揉地按摩着脚底板。

“总、总裁!”景仪愣住了,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像这般伺候她。

“对不起。”黎恩辉突乎其来的道歉,更震的景仪一句话也说不出,眼睛相望,仍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会这般对你吗?”忽然,黎恩辉问道。

“不会。”景仪照实回答,“因为,他不会让我穿着高跟鞋走这么远的路。”景仪露出胜利的笑容,尤其是看见黎恩辉的得意瞬间垮下时。

黎恩辉垂下头,不语,专心地替景仪做足按摩工作。 “对不起。”

“额……不是你的错啦,只是下次请先提醒我一下,我会事先换上平底鞋。”

言下之意,她还愿意陪他走?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黎恩辉得知这个想法后,他心底竟激起难以言喻的喜悦。 “好。”黎恩辉更加努力卖命替景仪按摩。

“下次,心情不好可以跟我说。”景仪像母亲般,她皱着眉,仔细地叮咛。

“好。”黎恩辉语调上扬,嘴角也不由自主提高,他心中的阴霾少了几分。

“以后不能随便翘班。”景仪真的很担心公司会被他玩垮。

“好。”黎恩辉为了她这句话,他决定加班到十点,是把近日的进度赶完。

“以后……要……乖乖上班……”被黎恩辉伺候的服服贴贴,景仪感觉睡意来袭,倚在椅背上,清醒离她远去。

“好。”黎恩辉放下她的脚,坐在景仪旁边,轻轻地将她的头枕在自己腿上。

黎恩辉解开她系在后面的包头,让她可以将整个头贴在他的腿上。

“景仪啊景仪……你的禁止,似乎对我没用……已婚的你,到底是用什么心态来看我的呢?” 黎恩辉不禁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