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人生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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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谈婚论嫁

有时候,生活需要逃避。庄小敏和严历逃避着谈婚论嫁,维系着相亲相爱的恋情。

在结婚这个问题上,严历的父母比庄小敏的父母更着急,几次催着儿子请假回家把婚礼给办了,可怜老年口辛辛苦苦一辈子靠种田卖粮食积攒下来的一点积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请乡里乡亲喝喜酒,为儿子讨个媳妇。

这不,国庆节,老俩口千里迢迢从一千公里外的山城赶过来,为的就是督促他们尽快登记结婚。庄小敏是个热情的姑娘,左一声伯母好,右一声伯父好,安排好了几天的线路,准备和严历带着他俩去游一游四洲名胜古迹。老俩口似乎没有被这种热情打动,连吃饭的时候也不忘此行的目的。

“严历,小敏啊,你们年纪也不小了,终身大事什么时候办好啊?”饭桌上,严历的妈妈看着他俩,语重心长地说着。

“妈,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我们自己决定。”严历立即止住这个话题,他害怕庄小敏无休止的房子和礼金,更害怕她的固执己见,与父母观点不合就会吵起来。还是晚了,一旦抛砖引玉,庄小敏便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伯母,我觉得确实要把结婚这个大事提上议事日程。”庄小敏看了看一脸不悦的严历,又看了看他的父母。一边啃着严历妈妈从老家带来的玉米,一边说着。

“伯父伯母,你们村办酒得花钱,对吧?”

老两口先是一愣,接着尴尬的一笑,连声附和着。

庄小敏咽了口口水接着说,“在四洲买套房子那可不比在村里,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啊!”

“多少钱?”老两口异口同声地小声问着。

“首付都得这个数!”庄小敏伸出四根手指。

“四万?”老两口试探地问着。

“哈哈哈,伯父伯母真会开玩笑。”庄小敏乐得呵呵笑。

“别说了,小敏,快吃菜吧,菜都凉了。”严历不想庄小敏继续说下去。

“别打岔,严历,我在和伯父伯母说正经的呢,是四十万!”庄小敏说着。

“四十万?哇,这么多啊!”老两口瞪大了双眼看着庄小敏。

“是啊,这还只是首付,每个月以后还要还贷啊!”庄小敏叹着气。

“年轻人,莫着急,慢慢奋斗,这里一共是6万,我们这一辈子也就攒下这点钱。”严历妈妈一边说着,一边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纸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沓沓花花绿绿的钞票,有100元的,50元的,10元的,5元的,甚至还有1角的。

庄小敏鼻子有点酸,刚想推辞,只听到严历生气地说着:“爸,妈,您们这是干嘛?我们不会收下的,这是您们一辈子辛辛苦苦的血汗钱,还要用来养老的,难道您们想让我和小敏啃老?”

是的,一开始,庄小敏内心也是于心不忍收下这老两口的血汗钱去买房,可是,听严历这么说,她觉得很失望,好个严历,一点担当也没有,先是宁愿让未来老婆跟着他去喝西北风,也不愿意努力去为老婆营造幸福生活;此时,自己没钱买房,父母愿意拿点钱,虽然是杯水车薪,也好过身无分文,现实如此窘迫,你不白拿,可以借嘛!你严历如果有点能耐,还怕借了父母这6万块还不起,怕父母没钱养老?

“严历,什么养老,啃老?别瞎说,这是爸爸妈妈的一番心意,务必收下。”严历妈妈捧着纸盒子递给庄小敏。

庄小敏看了看严历,又看了看那双瘦骨如柴,枯黄粗糙的老手,庄小敏接过沉甸甸的纸盒子,说着:“伯父伯母,既然这样,我们不再辜负您们的一番心意,这样,这笔钱算是我和严历向你们借的,严历,还愣着干嘛,快去拿笔和拿纸。”严历是打心眼不想接收这笔钱,他觉得和庄小敏在一起蜗居没啥,啃馒头没啥,他反而觉得快乐,倒是现在谈婚论嫁,房子,车子,排票子拿到桌面上,他觉得压得他喘不过气,但既然如此,也只好作罢。于是,他极不情愿地拿来笔和纸,打了张借条,这也是这个孝顺的儿子做的最违心的一件事了。

“买房的事慢慢来来,还是赶快把婚给结了。”严历妈妈笑眯眯地看着庄小敏。

“噢,伯父伯母,房子肯定要买,这个和结婚也没冲突,婚也一定要结,不过严历都没有正式向我求婚。”

“谁说的?你条条框框太多了,我都怕了。”严历委屈地抱怨着。

“傻小子,还说这些,还不赶紧求婚。我一会儿也给亲家母打个电话为你去提亲。”严历妈妈使劲拍了怕儿子的脑门。

“好,我向你求婚。”严历应付式地说着。

“这算哪门子求婚?我看不到诚意。”庄小敏昂起头不理他。

突然,严历单腿跪地,深情地说着:“7年前,我向你许下了承诺,我会一辈子爱你,和你在一起,今年是第七个年头,我对你的爱依然如故,我不能给你荣华富贵,我能给你的是我深厚的爱,我向你正式求婚,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我,我”从来都是一本正经的严历突如其来的徒手求婚,在庄小敏看来也是一件浪漫无比的事情,她甚至激动过头了,眼眶里噙满了泪水,她心里默默喊着,庄小敏,别忍了,别憋回去了,想流就流出来吧,这幸福的泪花又曾包含着多少的辛酸。

“我是太开心了,我愿意。”庄小敏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这个傍晚,一家四口老老少少,虽然蜗居在这个不足50平方米的出租屋里,饭桌前互相夹着菜,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生活固然需要逃避,可是,有时候,生活是注定不能被逃避的,甜甜蜜蜜与恩恩爱爱的外衣下,包裹着的仍然是一颗定时炸弹。这种脆弱地甜蜜与短暂地恩爱,一旦触碰不可及的敏感区,就会引爆导火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