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透过屋顶,将整个屋子笼进一层恐怖薄纱之中,而格桑老人看见的那抹血红就站在房梁上,那抹红红的让人扎眼,是因为格桑老爹看到的是一个女人,穿着红衣的女人。红色的头发,红色的面纱,红色的袍子将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就像是一个吊死的人,直挺挺的挂在梁上。
“格桑.西德莫哈。”那女人跳落到格桑老爹面前,用一种很粗的近似男人的声音说道,格桑老爹挣扎了一下,却发现整个身体,像是麻木了一样,不能动弹。克莱尔依旧在他怀里死死的睡着,丝毫没有一点感到危险来临的不安。格桑老爹笑了笑,讲到:“鱼骨香,禁卫什么时候喜欢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了?哦,忘了,从瓦西里当了禁卫首领,禁卫就都变成他那样的卑鄙小人了。”
“格桑,背叛帝国,是知道下场的!”红衣女子讲到,声音里带着愤怒。
“哼!帝国,帝国给了你什么好处?他们把你练成一个怪物,你的青春不是你自己的了,你的自由也是卖给一张契约,一句毫无价值的誓言。”格桑嘶吼起来,红衣女子也有些迟疑,但是立马就大声反驳道:“少用你们青年卫的人性宣传来给我洗脑,我可是‘死士’。”说着那女人给他露出了手背上的标志,一只黑色的帝国龙鹰翱翔在一柄血红色的十字剑上。
“哼!更彻底的卖身**!”格桑不屑的讲到。突然他感到脖子上一阵凉意,一条细长的黑色钢刺横在了他的脖子上,那女人整个身子几乎都要和格桑贴在了一起,冷冷的黑色眸子里,嘲笑和骄傲交织成钢锥一样的神色,朝着老人扎来,她贴着格桑的耳朵讲到:“我拿这把钢刺亲手干掉了你们,四个老家伙中的两个,青年卫四骑士已经从禁卫里消失了。”
格桑一阵的眩晕,“你们,怎么胆敢,胆敢诛杀贵族?”他虚弱的讲着,两只拳头越发的紧握。
“哈哈哈,贵族!格桑.西德莫哈骑士,尊敬的西摩勋爵,你也终于承认你是一个贵族了?可笑可笑!”一个声音从门旁传来,是一个穿着一身白色的年轻人,他到底已经在这房子里已经多久了,我却丝毫没有发现,格桑心里一阵咯噔。
年轻人踏着月光朝格桑走来,“苏珊!点灯,我怕我们的勋爵不认识我了。”他对着一旁的红衣女子招呼到,那女人毕恭毕敬的点上了灯。火苗幽幽的燃起,昏黄的光明慢慢的从墙角蔓延开来,渐渐的浸染了年轻男子整个身子,将他的影子照的十分硕大。
“你是!!我的天呐!”格桑的眼珠子近乎要夺眶而出,嘴唇上下颤动着,怎么的也合不拢了。
“对!是我,勋爵叔叔,好久不见,您这邮递员的生活过的怎么样了?”白衣男子接过话茬讲到。格桑老爹无耐的叹了口气,望了望眼前的这个故人说道:“理查德,你来......啊!”青年人没等话说完,就一拳冲着老人打过去,鲜血从老人的裂开的眼眶中汩汩的流了出来,“没人可以再直呼我这个名字!没有人!你们都不配。”年轻人揪着老人的衣领,发狂似的咆哮着,突然他又冷静下来,吻了吻格桑老人的额头,讲道:“好吧,叔叔,我太激动了,我想起了在天水一阁的那个小房间里......”
“对不起,理查德,我没能救的了你父亲,对不起。”老人低头呜咽了起来,“呯!”又是一拳向老人挥来,理查德又像是只疯狗一样扑上来:“那东西呢?我老爹留给你的东西呢?给我给我!”
“很抱歉,我的理查,我和你爸爸有约定,要是你成为一个品质高尚的人,我才能把东西交给你,不然我就是死也不会把东西交给你的。”老人笑着对理查德讲到,两条沾血的胡子抖动着,像是对理查德发出嘲笑的意味。
“啊?我不够有品德,你们这些刽子手跟我说品德,我杀了他们,把你们这些人渣全部剁碎了喂了狼,我吃掉了你们每一个人的心,就是为了看看我是否也会变得那么的铁石心肠!我为我父亲报了仇,我当上了禁卫的领袖,我掌管着青年卫和死士卫,现在的帝国,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够努力,也够资格!”理查德的眼睛里喷射出仇恨的火焰,和压抑心中已久的狂躁。他在屋子里又蹦又跳,活脱脱一个小丑模样,格桑老人笑的更加用力了。
“你笑什么,老头?”理查德又扑过来揪着格桑用力往墙上撞去,老人却依旧狂笑着,他回答道:“我笑瓦西里愚蠢,当年要留下你这个祸患,还把你收为养子!愚蠢的瓦西里。”
“对啊,那老头是蠢,我杀了他,他的心丑极了。”理查德的嘴角拂过一个轻佻的笑,又冷笑的盯住了老人讲道:“不知道我们仁慈的格桑骑士的心是不是很美味呢?”他掏出腰间的短剑慢慢的逼向老人。
“最后一遍问你,我父亲的遗物呢?‘权利的终极’到底是什么东西”理查恶狠狠的逼问道,格桑冷冷的笑着,他不再去看理查德那扭曲的面庞,天上的血月飘洒着蒙蒙醉人的酒色,很像朗姆酒的味道,一颗流星划过,融化在黑夜里。“哟嘿!!!阿曼斯诺西行,哪里有白银歌台,哪里有清风草原,美丽的姑娘和美酒,帅气的小伙纵马过草原呐!李拉德维西行,哪里有昨日记忆,哪里有漫漫险途,哪里有骑士笙歌,哪里有永恒祥和啊!”格桑旁若无人的唱起歌来,理查德大声嘶吼着让他停下,“别了,我的西坦图亚,我的守护到此为止了。”格桑用力朝自己的舌头一咬,迸裂的鲜血喷洒了理查德一脸,他含着笑死去,他带着他守护的秘密死去,他无悔的奉献了自己的魂灵给了最敬畏的圣天!
“告诉我,告诉我。”理查德摇晃着死去的格桑,他的嘶吼慢慢变成了令人揪心的哭泣。
“都统大人,我们怎么办?”红衣苏珊低头问到正在哭泣的理查德,理查冷冷的笑道:“老头子,你死了,你就认为我没法找回秘密了吗?你死了,我也不给你留全尸。”说着他拿手扒开了格桑的胸膛,用一种近乎野蛮的方式,将格桑开膛破肚了,但他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将他的心吃掉,而是把格桑的心脏放进了一个玻璃罐之中。格桑的鲜血浸染了他一身的白衣,热的血流躺到了躺在格桑怀中的克莱尔,凝结成血块。然而克莱尔却依旧沉睡不醒。
“都统大人,是不是把这孩子也处理掉,免得夜长梦多!”苏珊问道。理查德看了看克莱尔,鲜血将他包裹的像个恶灵,“把他带回去,瓦西里喜欢圈养仇人的儿子,那我也试试啊!哈哈哈。”理查德盯着熟睡的克莱尔,眼里透出一股邪恶古怪的神色。
“都统大人,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寻找‘权利的终极’?”苏珊小声问道,理查将一只指环从格桑老人的手指中褪下,戴在自己手上,右手上同样的一只式样的戒指交相辉映,两只戒指统一刻着一双飞鹰翅膀,但一只在翅膀中央刻着一个白色的皇冠,而格桑老人的那只上面则是一杆黑色的天平。
“‘瘟疫’,‘饥荒’,接下来该轮到‘战争’了。‘权利终极’我离你更接近了。”理查德看了看手中的戒指冷笑着走出门外,月光照着地面,上面拖曳出一条长长的血迹,门外黑漆漆的一片,是通向死亡的终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