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令每一个参赛者都激动万分的晚上,就在这个海畔的小城里,刚刚结束了一场为期数周的青年创业大赛。
偌大的舞台上,方未艾、张乾、杨瑟、东方姐妹五人在众人的关注下慢慢的走上了舞台,几番演讲下来,这五人似乎少了些青涩的懵懂,多了几分世态几何的感觉。
“作为一家地方银行,我们一直致力于为青年创业者提供一个很好地资金支持平台。”行长说话一字一顿,字正而腔圆的做着大赛闭幕陈词,“我想大家对于校园酒吧这个项目的印象绝对比我这个评委要深刻,这些年轻人传达着一种精神:那是一种即便是有多少不如意、多少阻力存在着,都要去坚守和实现理想的勇气;还有,我们被他们教会了要永远相信美好的事物,即便是过把瘾就死,只要这把瘾是合乎理想的,那就算是不枉此生了吧。”
台下掌声雷动,行长顿了顿,喝了口水,然后他接着说道:
“我们这些活了好几十年的老家伙,呵呵,相信已经已经没有人还算得上单纯了吧?总之,我们愿意为单纯而投资,更愿意支持这种纯粹,谢谢大家!”
从行长那语调颤巍的陈词中,方未艾听出了几许激动,至于为纯粹而投资的说辞,他何尝不懂得那是只是在他们团队绝对优秀的前提下才会有的套话呢?对于这次大赛,大家真的好努力、好认真、也自然很出色,对商人而言,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赢得了商人的认可,也让他们看到了青年人的追求,真的很圆满。
“妈妈,如果这个时候,观众席上有你该有多好。”
未艾不经意间、不无忧伤的朝人群中望了一眼,暗色的灯光下,他却分明瞥见了那个当下陪伴在爸爸身边的陈雅,他即刻低头看着地面怔怔出神了起来。
心里纳罕:“她怎么会在这里?”
也许,只是为了满足爸爸让她过来看望一下儿子进展如何的要求吧?
也许,他唯一能感谢这位陈阿姨的,就是曾几何时她并没有阻止爸爸把100万的款打给我吧?
不由得,方未艾不自觉就一阵苦笑,眼角沁出了几丝泪水,呆站着不言也不语。而这一切都被蔚然看在了眼中。
她留意到了这个陈阿姨的存在。
那个躲在暗处的女人,今天穿了一身素朴的淡色调针织开衫,蔚然不得不承认,那气质是极具美感的。
大赛圆满结束,他们无疑赢得了巨额的投资,这让陈雅倍感欣慰,在几乎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她从人群中退了出来,空旷的长廊上这个身材轻柔的女子安静的踱步走着,突然,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叫住了她。
“呃,您好,阿姨,您是?”
蔚然忐忑不安的叫住了她,通过对未艾在舞台上那个微表情的观察,她断定这位阿姨和小艾哥哥是有关系的,只是唐突之间,她又不敢多有冒失。
“你好,你叫蔚然是吧?这段时间表现的很出彩,阿姨很看好你。。。”
陈雅阿姨的语调平和,无一丝颤动和不安。
“阿姨是小艾哥哥的妈妈?”
“哦,对不起,我不是,严格来说,连后妈都不算吧?。。。”看小姑娘惊愕在那里,她接着说道:“你喜欢小艾,对吧?”
陈雅笑了,那笑容是那么的恬淡,带着老者的睿智。
“啊?呃,嗯,呵呵,没有吧?嘿嘿。。。”
陈雅缓缓走到这个小女孩的近旁,伸出白皙的手指抚弄了一下蔚然稍显纷乱的发丝,然后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说道:“蔚然,小艾能够认识你,真好;他是个可怜的孩子,以后拜托你多多照顾一下他了。。。”
望着陈阿姨远去的身影,蔚然好像有些话还没有说,可是,都已经统统忘在脑后了。
“哦,对了,蔚然,以后叫我陈阿姨就好了,另外,呵呵,我也是学绘画的,如果有时间,欢迎你来我的画廊坐坐。。。”
“嗯。。。”
不得不承认,陈阿姨那回眸一笑的动作,真的好美,而听到陈阿姨是自己专业的前辈,这让她多少理解了阿姨的气质为什么那么的卓尔不群。
继而,错愕中她后悔自己竟然忘了问一下陈阿姨的联系方式,不经意间,手指间不知何时多了张名片,她拿到眼前细看:“画家陈雅。。。”
他们五个人约在今晚聚一聚,一起吃个饭,激动之后,他们纷纷表示累了,想回学校休息一下。
杨瑟自然还是那一副纨绔子弟独有的无所谓,牵着思雨的手一溜烟就跑掉了;未艾猜不出这家伙又想干什么去,心情五味杂陈的他和蔚然想在广电大厦再转一转,算是对这几个周批命努力过的地方做一个缅怀;而张乾则坐上了一班通往海边的公交车,他想去看看海了,这个武汉的少年来到这个小城后,曾经无数次出没在海边的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真正意义上去过海边。
夜幕之中,张乾坐在一个高处的岩块上,潮汐起起落落,那晚霞映照下的少年脸颊泛着古铜色,看着远处归来的船只,他想起了海明威笔下那个出海打渔的老人,是啊,就像那个不服输的老人一样,他们五个人也得去打一场渔了。
“校园酒吧,对我来说,很重要。”
下意识的,他抛了个石块到近旁的海水里,扑簌簌的海水在海风的吹拂下多了几许韵律感,好美。
“张乾哥哥。。。”
“嗯?”
张乾听的很分明,那是小菁的声音,心中纳罕她怎么会在这里。
“小菁,呵呵,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嘿嘿,我一直都在呀。。。”可是她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包括自己逃课去旁听张乾他们比赛的事情,“在想什么呢,哥哥?”
小菁的笑声甜美,小情侣似的用娇小的肩膀打了一下张乾,逗笑着聊起天来,好像那一夜的表白从来就没有失败。
小菁的单纯,让张乾有些心疼,他脱下了那件外套披在小菁的身上,与此同时,这一次,他并没有拒绝这个身旁的女孩子依偎在自己的身边。
“谢谢你,小菁。”
“谢鬼哦。。。”然后两个人就在夜风中打闹了起来,小菁用台湾腔拿他打趣,不想让交谈变得太正经、太严肃了,她觉得张乾哥哥有时候就是太深沉了,可她就是喜欢这种感觉,没有办法的。
晚上的海边渐渐多了些吃饱饭后出来遛弯的老头、老太太,在他们的眼里,这一对年轻的人儿绝对是一对甜蜜的情侣,夜色阑珊,此情此景让这些耄耋之年的人儿也不由得感慨起岁月流逝、青春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