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就是真的有神仙下凡，恐怕也帮不了风老板。”殷晓晓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就已经风满楼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给掐灭掉，风满楼闻言仿佛全身力气在瞬间就都被抽干，无力地软趴在木桌之上。
“唯一能救你的就只有你自己”殷晓晓又道：“所以你一定要作出抉择。”
风满楼苦笑道：“我若是能下决心的话，现在也不必这么烦了。”
殷晓晓道：“你不是下不了决心，只是狠不下这个心罢了。”
风满楼的眼睛忽然又亮了起来，坐直笑道：“我就知道晓晓一定有办法。”
殷晓晓轻轻地“哼”了一声：“既然你之前一直躲着我，我又为什么要对你说？”
风满楼道：“但是青儿和月儿两个就已经够让我头痛的了，有劳晓晓高抬贵手，不要再给小子添乱，否则小子非得从自在台跳下去才能脱身。”
殷晓晓得意地笑了笑：“这次就放你一马哩。”
风满楼道：“多谢晓晓。”
“你首先要清楚自己的心意”殷晓晓继续道：“我刚来的时候你就拉着我问长问短，而且全是要讨青姊欢心的问题，可见你最喜欢的还是青姊，也最想去见她。”
风满楼一言不发地看着殷晓晓，也不表示自己同意还是不同意，只是让她继续说下去。
殷晓晓又道：“可是那位冷姑娘也对你情深义重，要你拒绝她的话你又不忍心，所以你才会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
风满楼道：“你说得不错。”
殷晓晓道：“所以你一定要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欢那位冷姑娘还只是可怜她。”
风满楼道：“有区别？”
殷晓晓没好气地道：“当然有区别，随手把铜钱给路边的乞丐当然容易，但是要你把她娶回来的话你又肯不肯？”
“不肯。”风满楼只说了两个字就乖乖地闭上了嘴，因为殷晓晓说得实在太对。
殷晓晓道：“所以你现在是喜欢她还是同情她？”
风满楼道：“我弄不清楚。”
殷晓晓被气得笑了起来道：“由怜生爱，又爱又怜，风老板若是想享这齐人之福的话，那你这次就真的是没救了。”
风满楼叹道：“说起来当然容易，但若真的有一个男人肯为你做这么多事，你也一定会被他感动的。”
殷晓晓眼含秋波，直勾勾地望着风满楼的双眼，若有所指地道：“我已经被他感动了。”
风满楼自然懂得她话里头的意思，当即干咳一声，赶紧把话题拉回到原本的事情上，他道：“真的没救了？”
殷晓晓摇头道：“没了。”
风满楼又再垂下头。
殷晓晓又道：“虽然没救，但是你也未必就一定会死。”
风满楼道：“怎么个活法？”
“拖”殷晓晓道：“垂死的人也能含着一棵人参暂时保命，所以你也要拖上一拖。”
风满楼道：“怎么拖下去？”
“你今晚就照样留在这里”殷晓晓笑道：“看你现在的样子，就算叫人来在你的脖子上架上十把刀也作不了决定，既然你不知道该去哪边，那就干脆两边都不要去好了。”
风满楼道：“这让不就会弄得两边都不开心，岂非更糟？”
殷晓晓道：“虽然两边都不开心，但两边又都会有些开心。”
风满楼道：“此话何解？”
殷晓晓道：“你不去的话她们两位当然不开心，等迟些她们兴师问罪的时候，她们便知道你哪都没有去后就会觉得自己其实还没有被对方比下去，所以还是会有些开心。”
“我怎么想不到这样的好办法”风满楼高兴得一拍脑袋，可旋即又叹了起来：“可这终究只是权宜之计，总有一天还是要面对。”
“拖得一时是一时，万一风老板拖着拖着就想清楚呢”殷晓晓笑道：“如果风老板能有刘备那份一直拖着荆州不还的功力，甚至能拖上一辈子。”
风满楼道：“我又怎会这么做。”
得殷晓晓指点，风满楼顿时觉得其实情况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坏，他的心情便有如拨开云雾见青天一样，明日当空、天清气爽、畅快无比。
他忽然觉得殷晓晓其实也好得很，她没有杨柳青和冷月华她们那种刻骨铭心，但是却能像朋友一样和自己聊天，和她相处在一起的时候不必顾虑太多，一点负担也没有，不由得对她好感大增。
她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红颜知己。
风满楼忽然问道：“今晚到群芳集的客人多不多？”
“多”殷晓晓点头道：“风老板才刚回来几天，一定还不知道现在扬州有双绝。”
风满楼道：“的确闻所未闻。”
殷晓晓道：“以前你的风满楼冠绝全扬州，但是现在我的群芳集的名气却一点也不逊色于它，故人称扬州双绝。”
群芳集内的女人个个声色艺俱全，就算是卖艺不卖身，单是看着她们奏乐起舞就是一件赏心乐事，自然吸引了不少男人蜂拥而至。而且群芳集就在风满楼对面，谈论的人多了，名气就自然更大。
风满楼倒了一杯酒，双手举起酒杯笑道：“那就恭喜晓晓了。”说完就一杯下肚，连一滴也不剩，看来确实是高兴得很。
殷晓晓道：“风老板好像还有问题要问。”
“晓晓真是聪明”风满楼笑道：“我其实是想问晓晓，今晚你忙还是不忙？”
殷晓晓道：“群芳集的客人虽多，但我的客人却永远只有你一个。”
风满楼对殷晓晓的印象大改，此时自然就再不抗拒和尴尬，道：“既然今晚哪里都去不了，横竖也是无聊，所以我希望晓晓今晚能留在这里陪我喝酒。”
这还是风满楼首次表示希望自己陪他，殷晓晓闻言心里立时喜翻了天，不仅她的小嘴，她身上每一处甚至连一根发丝，也都像在笑着。她仿佛就是一股春风，能融化冬天结下的坚冰。
风满楼心中的冰也已经被她融化了
他看着看着也仿佛痴了，也跟着笑了起来：“晓晓今晚笑得真好看。”说完他又喝了一杯酒。
难道他还嫌昨天喝得不够？
或许他这两天喝的根本就不同。
他昨日喝的是痛苦和迷茫，他现在喝的是欢乐，何况现在还有殷晓晓陪他一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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