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喂完黄黄面包,见他的精神好了很多,这才放心的对黄黄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啊!我去找怀怀巡管,说你受了伤,要它把你送到修养场去。”
黄黄点了点头,没有表示反对。自己的手已经断了,连站都站不起来,当然不可能继续呆在这里了,还幸亏是被糖糖发现了,要不然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糖糖风一般的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它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中午曾经救过黄黄的怀怀巡管。
怀怀巡管走到黄黄面前,望着趴在地上的黄黄,沉着个脸问他:“是彻彻营管打的?”
黄黄没有否认,他点了一下头。
怀怀巡管爬近了,仔细检查了一下黄黄的伤势,然后气愤的对他说道:“太不像话了,把人打成这样,手都给打断了,这该有多大的仇恨啊?这种事情已经不是发生过一次两回了,我这就去和全全统领说去,我就不相信了,还没有人能治得了它啦!”
它转身刚想要走,一扭头看见了旁边的糖糖,便吩咐它道:“你去把他送到修养场,再去到库房给他找点吃的,库管要是问,你就说是我安排的。我去找那个彻彻算账!”
说完,它头也不回,气呼呼的走了。
糖糖得了怀怀的命令,回头朝黄黄笑了笑。终于可以不让黄黄呆在这里受苦了,它感到很是欣慰。它用触角把怀怀刚刚和它说的话又跟黄黄重复了一遍:“怀怀巡管安排我把你送到修养场去,怎么样,你没问题吧?”
黄黄点了点头,刚才看见怀怀和糖糖在说话,他心里面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是什么内容了。这个怀怀,外表看起来冷冰冰的样子,其实人好像还挺正直的啊,自己还得多谢它才对,要是没有它,自己早就完了。
另外,黄黄还有一点搞不明白,糖糖怎么才能把他给送过去呢。
这里不是人类社会,没有小车,没有电梯,自己也不能走路,连站都站不起来,它难道把自己给背过去吗?
他还在那里猜测的时候,糖糖见黄黄已经准备好了,便走到他的跟前,用嘴轻轻一叼他的腰,就把他给叼了起来。
糖糖的这一动作看起来很轻松,却把黄黄吓的是手脚无措。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这样给送过去的,身子悬在半空,使他丧失了那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他的六只手脚一齐在空中乱舞着,挣扎的想要下地。
糖糖并没有放下他,嘴巴叼着黄黄很轻松的往外走。黄黄见糖糖毫不费力的样子,他这才想起来小时候上生物课老师曾经讲过,蚂蚁是动物中的大力士,能够举起比自己体重大二十倍的重物。这就是说,糖糖就是叼二十个他这样的蚂蚁也没有问题,于是他便定下心来,不再瞎动了。
糖糖脚步轻盈的叼着黄黄,把他送到了修养场里。
修养场是一座可容纳上百只蚂蚁的大厅,作用就相当于人类的医院,或者说是疗养院,里面躺着的都是些和别的种群战斗中负伤的蚂蚁。它们有些只是伤了点皮,在修养场里面躺个一两天就会好起来,有些却是缺胳膊断腿,要在里面躺一辈子了。
糖糖叼着黄黄找到了修养场的陆陆场管,它用触须和陆陆场管交流了一下,告诉了它黄黄的伤势。陆陆场管看了看叼在糖糖嘴里面的黄黄,点了点头,带着糖糖走到靠边的一块空地那里,指着那块空地用触须对糖糖说道:“你就把它放在这里吧!”
糖糖把黄黄轻轻放到那块空地上,然后自己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黄黄趴在地上,有些好奇的回过头去看着陆陆场管。他感觉这个陆陆场管看样子是要给自己治病,心里面很是奇怪,蚂蚁也有医生啊?它们是怎么给别人治病的啊?
那个叫陆陆的场管走到黄黄的面前,它先低头仔细检查了一下黄黄那只断了的手臂,然后用手拨弄了一下黄黄那只断了的手臂的下半截。
黄黄顿时疼得惊叫了一声,全身冒出一身的冷汗来。
陆陆场管没有责怪黄黄叫出声来,大概这种惨叫声它已经司空见惯了。它和黄黄招呼了一下,意思是它要给它治病了,要他准备好了。
黄黄点了点头,紧张的浑身开始发起抖来。他不知道陆陆场管会怎么治他的病,但是他心里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今天这个罪肯定不会少挨的!
陆陆场管见黄黄点头了,它就开始治病了。它用一只脚踩住黄黄那只折断的手臂的上半部分,另外一只手抓住手臂的下半截,用力一拉,黄黄的手臂就给掰直了。
黄黄再一次痛的大叫起来,这一次差一点要给疼晕了过去。他心里不断的在骂娘,我靠,这个医生怎么这么粗鲁啊,这哪里是治病啊,这和拆他身上的零件差不多啦!
在人类社会,就是最差的江湖游医也不会这样给人治病的,这纯粹是把人往死里整啊!要是谁敢这样给人接骨,那他的摊都不知道被砸过多少回了。
“好了!”陆陆场管面无表情的说道。它把黄黄的手臂轻轻的放在一边,然后嘱咐他道:“骨头给你接上了,这几天,你的手臂就这样放着,千万不能动,要是一动,骨头长歪了,你的手臂就废了!”
黄黄听到它的话,默默的点了一下头,没有回话。心里面他却在想:还有这样养伤的,真是天下奇闻啊!自己又不是木乃伊,手臂怎么可能这么多天一直不动呢,他当自己是雕塑啊?
陆陆场管和黄黄交代完,接着转过身和糖糖交流道:“我和场里送餐的场工打个招呼,叫它明天开始多送一份餐,一直到他的手好了为止。”
糖糖不住的朝陆陆场管点头,它对陆陆场管手到病除的高超医术钦佩不已。
陆陆场管没有再说什么了,交代完两人以后,它转身就走了。
黄黄趴在那里不住的哀嚎着,膀子上一阵阵的剧痛让他感到坐卧难安。糖糖一直站在他的旁边,静静的陪着他。
黄黄哀嚎了老半天,都没有看到一个来给他上药的护士,便感到很奇怪,用触须向糖糖问道:“为什么陆陆场管给我接完胳膊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看到一个护士过来给我上药啊?”
糖糖愣了一下,它问黄黄:“护士是干什么的啊?上什么药啊?哦,你是不是问这里送饭的场工吧,现在还没到吃饭的时间,所以它们还没有开始上饭。”
接着它对黄黄说:“你还没有吃饱啊?怀怀巡管叫我到仓管那里给你领着吃的,我寻思着你已经吃过了,所以就没去。要不,我再去给你去领点?”
黄黄感到哭笑不得,他跟它讲上药,它却认为是上饭,和它说话真有点像鸡同鸭讲。他连忙阻止住了糖糖:“我吃饱了!你别去了。我刚才是说的是上药,上药你懂吗?”
糖糖一脸的迷惑:“药是什么东西?没听说过啊。这里就管三顿饭,没听说还有什么药啊,那个药,你养好伤以后自己爬出去找吧。”
糖糖曾经在这里住过三天,所以它对这里的情况还算是有些发言权的。
黄黄觉得很是郁闷,这叫什么修养场啊?还不如市区里面的盲流收容站呢!连护士都没有一个,更别提有什么医疗设施了,自己在这里要是能完好无损的走出去,那就算是医学奇迹了。
不过它转念再想了想,觉得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这里毕竟不是人类社会,连用语言交流都没有普及,自己还能指望它们能做些什么呢?
没有医生护士,那一切都自己来吧。黄黄知道自己的胳膊不可能这样一直摆在那里不动的,要是那样,他早就成蜡像了。现在首先要解决的事情就是要把膀子固定住,不叫骨头长错位了。
黄黄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装修工,但手脚断了应该怎样做他还是知道的,毕竟他在以前看过的电视电影里,耳闻目染的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就现在的条件,打石膏是不可能了,找两块夹板把手臂固定起来倒还是可以的。
于是他对糖糖吩咐道:“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我想找两根竹棍,还有一根草,马上就要!”
竹棍就是环卫工人扫地用的大扫把上掉下来的枝条,这东西黄黄中午在车站站台那里的时候,随处都能看到,所以并不稀奇。至于草嘛,那就更不用说了。两样东西应该是到哪里都能找得到的,因此黄黄才会这么肯定的安排糖糖帮他去找。
糖糖却是一副为难的样子,它说:“竹棍倒是不难找,人行道上面随处都能看到,但是草就难找了,这附近的泥巴都比较硬,不长草的啊。就是偶尔捡到一两根风刮吹过来的草,仓管也会把它当宝贝收起来的,不会轻易拿给我的!”
黄黄知道糖糖所说的那个比较硬的泥巴是水泥地。他还真没有想到过这种问题,在哪里都能轻而易举得到的草,在这里却成为了宝贝。草是用来绑夹板的,要是没有草,竹棒就固定不起来,这可怎么办啊?
他着急的对糖糖说:“我用草来绑东西,要是没有草,你能不能找到可以绑竹棒的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