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黄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足勇气说道:“我觉得必须要给这些老师一个特权,也就是可以和学生自由对话的权利。要是没有这种权利,光凭触角传递信息,那就会影响它们所教授出来东西的效果和效率,学生也无法及时的表达出自己的迷惑。”
黄黄想一直改掉同一蚁巢里的蚂蚁不能互相说话这一陋习,用触角交流真的很不方便。他也知道这样做不容易,毕竟习惯的力量是强大的。但是他很想借这个机会去试试,如果一旦这个口子被打开,那后面在其它人身上推广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黄黄的话像一块石头激起了千层浪,整个大厅里顿时议论纷纷。在蚁后面前才能使用语言交流,这是千百年以来一直实行的惯例,从来就没有人想到过去改变它,黄黄的这一个建议,连刚才为之感到欢欣鼓舞的那些蚂蚁们也纷纷摇头表示不以为然。
一旁的通通统领愤怒了,它站出来激动的大声驳斥黄黄:“住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想起这个点子来。你可知道,我们在母后面前说话是表示我们对她的一种尊重,这是出于一种我们对她的爱戴,你有这种想法,就说明你根本就没有把母后放在心里,你这是藐视我们的母后。”
黄黄毫无惧色,张嘴反驳它道:“只能和母后在一起的时候说话就是对她的尊重啦,不是吧,我看这仅仅是流于形式上的东西吧?尊重是发自内心的,不是光放在表面上的,我觉得做好我们手上的事,为母后排忧解难才是我们对她真正的尊重吧?”
滋滋统领也觉得黄黄这个建议有些不妥,它在一旁一边摇头一边对黄黄说:“你这个想法出发点是好的,但你考虑问题太片面了,你不想想,为什么我们的祖辈千百年一直流传着这个传统,这肯定是有它的道理的,也许并不是仅仅出于对我们母后的尊重,可能还有其他不好的因素在里面,这才使得我们的祖辈采取这种选择的。”
滋滋统领毕竟是内务部的总管,对待问题的分析方面肯定要比通通统领全面,它说的这个理由,应该也是全全统领心里面想说出来的话。
黄黄一脸严肃的回答它:“并不是祖辈所有的习惯规定都是对的,它们当时这么做,可能有当时它们这样做的理由。但是时代改变了,环境也发生了变化,那些促使它们这样做的各种因素可能都消失了,而我们却不知道,仍然抱着那条规矩不放,这不就是古板守旧吗?一件事情的对和错,应该从事物的本质来看,光是以祖辈以前的判断为依据,是不是太可笑了一点。”
“这个……”滋滋统领顿时觉得无话可说了。
黄黄看了蚁后一眼,继续说道:“一个部族要想强大起来,就要向很多种族学习它们先进的东西。交流是每一个个体沟通的桥梁,而一个良好的沟通条件,是一个部族崛起的保证,我们应该多向人类学习学习,他们既然能够随意自然的用语言来自由沟通,我们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黄黄的话让每一个人的心里都震动了一下,它们就生活在街道旁边,当然是知道人类的交流方式的,如果说用语言交流有什么未知的危害的话,那为什么人类现在却还在使用这种方式交流?这就说明,个体之间相互用语言交流应该是无害的。
对这些蚂蚁来说,从内心里讲它们对黄黄的建议是有很强的抵触情绪的,它们还是希望按照原来的方式生活,不希望发生任何的改变。但在实际应用上,它们却不得不承认,用语言交流确实比用触角交流来的更为简单便捷。所以它们心里也对这个问题对与错的看法举棋不定,很难取舍。
蚁后从一开始就一直保持着沉默,说句实在话,她其实对通通统领说的那些对她尊重不尊重的问题倒是真的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她是一个开明的人,只要是对的东西,她是不会拘泥于形式的,但是滋滋统领提到的那个事情却不得不令她感到担心,祖祖辈辈都这样做,那一定时有这样做的道理,要不然它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定,这也正是她心存疑虑的地方。
她考虑了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先放一放,这毕竟是多少年来祖先留下来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她抬起头对黄黄说道:“你说的这个事情是件大事情,我一时半会也决定不下来,不如这样吧,我先回去,等有时间喊几位统领一起商量一下,然后再做决定好了。”
黄黄点了点头,只要蚁后能回去考虑了,那就说明这件事情她还是比较重视的,这就有希望啦。他也不指望这件事情蚁后说定就能定下来,有些事情,还是水到渠成的好,有的时候拔苗助长反而会把事情搞遭。
蚁后走了,全全统领它们都跟着她一起离开了。大厅里的蚂蚁全都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辛亏黄黄急中生智使了这一招,要不然它们现在还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呢。
耶耶场工一溜身跑了出去,出去送个饭送了这么长的时间,陆陆场管刚才正好不在,也不知道现在回来了没有。
刚刚走到黄黄的面前,对他激动的说道:“黄黄,我代表这场子里面所有伤残的兄弟感谢你,你在母后面前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虽然你的这个计划不一定能够实现,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把我们当成你兄弟了,一心一意的为我们考虑,就凭这点我也得感谢你,谢谢,真的谢谢你了啊!”
说完,它又想上前去拉黄黄的手。
黄黄这下早有防备了,连忙把身子背过来,挡住了它的动作,随后咧开嘴笑着说:“别说这么矫情的话了,都说是兄弟了还和我说这个?还敢不敢玩啊,过两天我去搞副麻将来,保证比扔骰子好玩一万倍!”
刚刚眼睛一亮,不知道黄黄说的这个“麻将”是个什么东西,骰子都这么好玩了,那这个比它好玩一万倍的“麻将”一定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东西,它心里有些迫不及待了,真想马上见见这个“麻将”的真面目。
旁边的蚂蚁见它们两个用触角顶来顶去的,不知道它们俩在交流些什么,见刚刚一脸期待的神情,连忙向它打听黄黄都跟它说了些什么。
刚刚把黄黄的话转告了它们,大家个个是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场。刚才通通统领来的时候的那种担心早就被它们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管它呢!只要黄黄在,什么事他不能搞定啊?自己只要跟在他屁股后面就行了,有的玩有的闹,绝对吃不了亏的。
一帮人正在那里闹着,糖糖走进来了,它这次倒是空着手来的,看见一帮人围着黄黄喜笑颜开的样子,不由得愣了一下。
大家一看见糖糖来了,都知道它是找黄黄的,纷纷很自觉的散开了。
刚刚一边走一边又想起途途来,去保育院都去了两三天了,也没有一个信,不知道它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昨天晚上,去糖糖仓库那里帮忙的同伴们都回来好几个了,却没有看见一个保育院的同伴们回来。
黄黄看到糖糖来了很高兴,他还正想找它帮搞一团泥巴呢,他想把144张麻将牌都给做齐了,然后给刚刚它们好好的“上堂课”。
糖糖来找黄黄是有事情和他商量的,现在,黄黄仿佛已经成了它的主心骨,一有事情,就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他,想听听他的建议。
它们现在在白白仓管那里扩大仓库,干得是和别人一样的活。这两天的劳动量实在太大了,连和它们一起干活的那些手脚健全的蚂蚁都直喊吃不消。它们这个营的蚂蚁都是才装上的假肢,还没有完全适应,情况就更别说了,个个都在叫苦不迭。一个个都跑到糖糖面前,要糖糖跟白白仓管说一下,要它们减少点劳动量。
“那你和白白仓管说没说啊?”黄黄问它道。
“还没有呢!这不正想去说嘛,走到半路,忽然想起你来了,想先跟你拿下主意!”
“唉,这就对了!”黄黄轻轻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辛亏你还没去说,要是说了,事情就麻烦了!”黄黄对它说道。
糖糖不解的问他:“为什么这样说啊?”
黄黄伸出手来和糖糖分析:“白白仓管叫你手底下的伤兵和正常的工蚁做同样的工作,可能性不过就是几个。来,我一个一个来给你分析啊!”
“第一种可能就是工期确实很紧,白白仓管自己本身也被滋滋统领或者母后逼的没有办法了,所以它只好去逼迫它们,这种情况,你去说有用吗?”
糖糖摇了摇头。
“第二种可能就是他故意这样做的。这些新来的手下,包括你,到底是什么样子人,能力如何,哪些是能干的,哪些是偷懒耍滑的,它想先摸摸底,心里面好有个数。你去说了可能会有效果,它可能会停止对它们的试探,但是它的计划就全部打乱了,你在它心里面的形象也全毁了,你说,这事情你能干吗?”
糖糖愣了一下,随即又肯定的摇了摇头。
“还有最后一种情况,就是它本身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它心里根本就没有兄弟姐妹的死活,这种人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意孤行,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问题是,从干活到现在一共才不到两天的时间,现在你们的身体到了不能忍受的底限了吗?你们能否由此能判断出它是这种人呢?”
糖糖想了一下,有点无奈的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