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罪恶的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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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阴暗

认识季流风的人都认为他是个很乖很怪的少年,每一天都按时上课按时离校,性格阴郁却又带点温和,更重要的是他拥有着好看的脸庞和好到变态的成绩,这些点滴加起来后季流风就自然和优秀划了等号。

季流风是一个好看、优秀而中规中矩的少年,连季流风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于是晚上隔壁卧室安静下来后,他又安静的在昏黄的台灯下做了两个小时的功课,直到将所有当天的知识弄得滚瓜烂熟后他才去上床睡觉。

在半睡半醒之间,眼前依然会飘飞起大片的花瓣,眼前依然会浮现出黄脸婆的容颜,眼前依然会荡漾着纷扬的柳絮与雪花……就这样,季流风渐渐昏睡了过去,而时光,不紧不慢的踩着猫步悄悄的从身边走过。

所有葱茏的青春年华大概就是这样从我们的生命里打马而过了吧,一路上大家都许了好多诺言然后犯下了许多美丽的错,渐渐地成为了好多好多人生命里的过客,因为不知该去往何方去找何人,所以当然不知道该怎样做一个归人了。

《致青春》里说:青春会留下许多遗憾,青春就是用来怀念的。

第二天大清早,太阳还未完全露出来,整个苍穹都似乎有一种喷涌而出的激情,万物都像是刚洗了澡一般变得干净了许多。

又是美好的一天呢。

季流风刚下楼的时候就看到斜跨到单车上的季落阳了,而此时董阳在哼着张杰的《最美的太阳》,同时他右腿也在不停的抖着,可以看出他的心情是相当的好。

“走吧,**”,季流风说了这样一句后就骑着单车向远处冲去。

“哎、哎!等我一下”。

其实以前也是这样循环的,一天天一月月就这样又过去了十多年,时光残酷而平淡的向前流逝着。

青洛中学,春光快谢夏日将至,丁香花开得正艳,柳絮如雪纷扬。

季流风与董阳进入教室后大多数同学已经到了,同学们都抱着“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态度疯狂的记诵着单词、诗词等,整个教室里霎时像被捅了马蜂窝一般,“嗡嗡”的声音震耳欲聋。

有的同学以掌抚额、有的同学以手揪发、有的同字用拳击头、有的扯着嗓子乱喊一气,更有甚者居然攥拳头红着双眼喘着粗气,似乎与眼前记不住的单词有深仇大恨似的,不将其生吞活剥誓不罢休。

教室里的晨读,给人一种兵荒马乱的感觉。

董阳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后就开始乱吼一气了,喊的无非就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俅”之内的东西,至于季流风,则直接爬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悟空传》里说:畏惧着生,却害怕着死;心理学家说:嗜睡的人必定过得不开心。那么,季流风应该就是过得很不开心并且游移在生与死边缘的一类人吧?浅浅的睡眠里,他呼吸的空气都有种心酸与委屈的感觉。

季流风一直想着,他自己应该也是半个私生子了吧?其实他过得最快乐的日子,反而是穷得要死、却与丑陋的黄脸婆相依为命的日子。

记忆永远停留在了六岁以前那些鸟语花香的岁月,绵长的光境、已逝的流年……

念梦还是一如往常的迟到了,当她满头大汗的跑进教室时政治老师正讲得唾沫飞溅、忘乎所已,而有一部分同学却在昏昏欲睡,闭着眼晴向着黑板点头。全班五十多个同学中也就只有两人敢在老师的眼皮低下明目张胆的大睡,他们其中一个是季流风,另一个却是张浩宇,一个是全年级无可争议的第一,另一个大部分是全年级的倒一。

政治老师并没有怎么为难念梦,可当脸庞素净的念梦满头大汗的坐到季流风前边坐下的时倾,季流风心中蓦然升起了一个“将念梦几乎天天迟到的原因弄清楚”的念头。

早上第二节课结束后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它被全校师生称为“大课间”,而这短短的半个小时对忙碌的高中生来说便珍贵无比了。这不,那董阳依旧顶着好看的脸在挣分夺秒的和MM讨近乎,他幽默的话语和丰富的表情惹得身边的MM发出“咯咯”的笑声。不过,季流风却注意到董阳的眼睛时不时的瞥向不远处正在做题女孩儿,女孩儿名叫欧阳雨,文静、端庄、学习刻苦。

“我们打个赌吧,呵呵……输得人要去亲一下黑板,”

“我现在正忙呢,”念梦对站在他面前的高个男生说。

“哎呀,下课适当放松一下嘛,别太逼自己了,”

……

爬在桌子上的季流风微微蹙了蹙眉,心中浮起一股莫名奇妙的不舒服。高个子男生叫黎悦,瞎子都能看出他喜欢念梦。

“嗨!季流风,外边有个MM在找你,”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在季流风往出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不知是谁找他呢?”

“迁能是谁呵?杜玲儿呗。”

“哼!那个又冷又臭的石头有什么好啊?连……”

“人家成绩好、家世好、长得也好,你拿什么比?”

“还不是靠父辈的软体动物啊?”

“嘘,小声点”

……

人们窃窃私语着。

优秀的人,在阳光下显得光辉灿烂,可是在阴影处,人性的黑暗总会变成无形的匕首去伤害阳光下的人。

嫉妒、冷眼旁观、嘲笑、咀咒……化成利刃偷偷的刺向外走去的季流风。

季流风还是听到了那句难听的“依靠父辈的软体动物,”他脚下略微一顿,然后继续向外走去。果然,季流风刚走出去就看到了杜玲儿,今天的杜玲儿打扮的格外漂亮,这从从楼道走过的男生的频频瞩目就可以看出来。

“嗨”,看到季流风后杜玲儿走近了季流风。

“你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情么?”少年平静的问。

“没有事情就不能叫你出来么?”季流风默然,他本来就不爱说话。

“烂木头!”杜玲儿嘟囔了一句后继续说:

“这周周日也就是后天是我生日,你不会忘了吧?”

“你的每个生日我都不是记得吗?”少年说。

“我就是提醒一下啊,嘿嘿”

“叔叔阿姨也回来的奥”,少女巧笑嫣然。

“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季流风,我......”

“没事啊,我都明白呢”,少年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碎贡般的阳光洒落了一地,淡黄色的光芒笼罩在少年少女的身上,于是少年白色的校服和少女淡蓝色的连衣裙开始发着柔美的光芒,从远处看去,他们格外的像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