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审判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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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班级狂欢

幼教系就在商务英语的隔壁班,算起来我们两个系是邻居。相隔只有三五步的距离,我回到教室,几十个同学都围拢过来,我被包围在中间,她们个个都好奇我是怎么在惊险地车祸中死里逃生的。我就跟他们说了我自己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在太平间了,同学们听得很玄乎,但她们都信任我了。

这件轰炸型的消息都上了新闻联播,我本来也不知道。可是同学们用智能机百度出来给我看,上面确实是有出现我,我是在死亡的名单里面,只是上面写着:该男子身份不明,无法联系到亲属。还附了一张我躺在太平间的“遗容”。

我没有多大的惊讶,因为我就是当事人,要我怎么惊讶得起来。该怎么评论这样荒诞不经的事件,就让别人去吧,我可以保持沉默不语。

一场车祸夺去了二十五条鲜活的生命,还有几个是伤了胳膊残了腿,还在医院里面静养。平安无事的人,没有超过十几个。看着新闻上面的一串死亡数字,我心惊肉跳的,我也算是死亡的其中之一,但由于某种因素,我死里逃生,减少了死亡的数字,一共罹难二十四人。

尸体并不是全部都打捞上来了,还有三五具尸体就像石沉大海,搜寻了很大的一片水域都没有结果。目前还正在继续打捞着,新闻附注将会继续关注打捞的结果。

我的心情变得很复杂,我是该庆祝,还是该恸哭。哎!

上课的铃声响了,所有的同学都回到了座位上,有的玩手机,有的玩游戏,还有的趴着睡觉。我两眼无神,跟死狗似的,脑袋搁在桌面上,眼前还是那个车祸的画面。

“范童楠,你的遭遇好离奇,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说,你是不是和新闻社串通好了?”

我回答同桌的话不阴不阳:“你的心这么狠毒,什么和新闻社串通好饿,你有病啊。都死了二十多个人了,事实就在你的眼前,大家有目共睹。”

我讨厌我的同桌,因为她说话声音很尖,笑起来的样子和没有素质的男子一样没有形象。我记得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刚进这个班级,老师就安排她和我坐在一起。她一边讲电话,一边吃着零食,电话那头的人跟她讲笑话,她笑的嘴里的食物都喷了出来,口水波及到了我,恶心得我胃里翻江倒海。

戴老师走进教室在我的身边停驻了脚步,她惊诧地望着我,嘴唇都抖动了。我急忙站起来像个弟弟拉着姐姐一样,我知道老是要说什么,不外乎你没死的话。

我微笑说道:“老师你什么也不要说了,你看我活的好好地就行,昨天的事就让他过去吧。生活还要继续。”

老师听了我的话噗嗤一笑说:“范童楠你真够意思的,我也没遇见什么挫折,现在你说这话,倒好像是在安慰我似的。”

哈哈!同学们都笑了起来,整个班级像是欢乐的人间仙境。

老师拍了拍手笑颜如花的说:“来!同学们,为了欢迎范童楠回来,我们给他唱上一首歌。我们就为他唱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

所有人刷的一下都站了起来,拍手的拍手,跺脚的跺脚——这是在没有钢琴的情况下伴奏的。

前奏之后,老师和同学都唱了起来: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气

为了你我愿意

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

我含泪也加入了歌唱的行列,原本我是一个孤独的人,在教室里面也不怎么与同学交往、聊天。现在我倒是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拥有的同学都是异性的,环肥燕瘦。怪不得我会被人羡慕嫉妒恨,我完全理解那些和尚班的酸楚了。要是我身在和尚班,肯定还没有现在拥有的幸福和温馨。

歌曲唱完之后,我一个大男生泪流满面,我向周边的同学鞠躬说:“同学们,我范童楠以前有得罪你们的地方,你们一定不要放在心上。我是班级里面的唯一男生,你们任何人只要有什么困难,我帮衬得上的,我一定不会推脱。”

很多同学都说:“你没有得罪我们,话不要说的这么客气。”

我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我记得我之前和同学闹翻脸好几次,回答这句话的也正是她们几个人。我还对她们有芥蒂,我简直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们的教室和校长的办公室毗邻。我们班级的吵闹声引来了林校长和谢书记,他们走进我们的教室,全班立刻安静了下来。戴老师面不改色地跟校长和书记解释了一下,这么闹腾只为了我。

不用猜也明白,校长和书记也是有听说我的故事的,所以他们很开明。在离开我们教室的时候,书记回头跟我们说:“今天上午就给你们幼教二班一个特权,你们尽量狂欢吧!下午要正常上课。”

书记的话向烟花一样,我们班级的全体人员欢呼雀跃。有的同学跑去开音响,老师也打开了投影仪,DJ的音乐在音响里面唱响,我都感觉到了地面的震颤。

戴老师对我们说:“你们今晚尽管玩吧,我先撤了。有我在,你们可能玩的不会那么尽兴,我可不想扫你们的兴。”

我们挽留不住戴老师,戴老师还是坚决要走,我们也就不执意挽留。没了老师在现场,我们真的是无拘无束。

黄婉敏走到我的面前问:“范童楠,我们一起跳舞好不好?”

我欣然答应了,我把手搭在她的腰间,附耳跟她说:“我曾经在KTV里面打临时工,学过一些很放浪形骸的劲舞。我现在就给你,以及同学们展示一下我的劲爆。”

黄婉敏平时和我没有什么交集,我们上学期都没有交谈过一句话,她能住能邀请我和她舞蹈,那我当然是来者不拒。她也算是个靓女,我还能占一点点的小便宜——这是每个男孩所想要的机会,除非是太监才没有占女孩子便宜的思想。

我舞动身子犹如水蛇在黄婉敏的身后扭动,脖子像轿车的方向盘在扭动着,所有的同学都围在了我和黄婉敏的身边。或拍手,或喊叫,给欢快添加了浓浓的乐趣,好像是蜜里加糖——甜到心。

五楼的每一间教室,靠走道的那边都是透明的玻璃。在玻璃的外面很多人在围观,羡慕我们幼教二班的狂欢。

有一个男生突然推开门,他的叫喊打破了我们的兴奋:“你们幼二班个个今天都不正常。”说完之后还很淡定地关上了门。

我夺门而出挽起袖子,抓住那个男生的肩膀。他和我相差了一个脑袋,我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势。审视他的身子骨没有我的强健,肌肉也没有我的发达,我完全可以把他玩弄在股掌之间。

我还不想闹事,我就说:“同学我们幼儿班的人妨碍了你什么事,你刚刚说了句什么话,可不可以再重复一下。”我说的平心静气,那只是我的表面而已,内心早就动手暴打他了。

男孩试图用手把我的手掰开,可是费了好大得劲也没有移动我的手。我嘿嘿了几声没有说话,男孩的脸有些阴沉了,说:“我听不懂狗在叫,放开我。否则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们湖北的人不是好欺负的。”

我套用他的话说:“我们北湖的也不是好欺负的。”

我压根不知道什么是“北湖”,我只是把他说的湖北的字眼给倒过来就是了。

黄婉敏第一个跑出来拉住了我,还有几个我们班的班干部,黄婉敏说:“事情不要闹大,这只是小事一桩,算了吧。”

这位湖北的“汉子”嘲讽说:“哟!站在女孩子的身后了,刚才你不是挺威风的嘛,再威风给我看看。你个孬种。”

公然的鄙视,公然的嘲讽,怒火烧心。我最忍受不了别人不给我留一丝一毫的情面,这么公然挑衅我的底线。我紧攥拳头蓄力就要揍过去,眼角突然看见谢书记从走道那边拐弯出现,看到了这边的热闹才走了过来。我只好打消教训这个兔崽子的念头,放松了拳头。

谢书记边走边问:“你们围在这里做什么。”

我不想书记介入处理这件芝麻绿豆的小事,就笑盈盈地把手搭在那个“汉子”的肩上,以开玩笑的口吻咬文嚼字说:“适才山人和朋友相逢在开玩笑,结果引来了诸位看客。还请书记见谅。”我还抱了个拳。

书记笑哈哈地离开了,说了句:“你真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