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在西方奇幻美丽的古堡面前,总有一片绿杉杉的森林,这里却是红色,随风摇曳的枫叶慵懒地在空中翻滚,腾跃,又形同花蝴蝶般翩然起舞,最后落在红色的湿润泥土上归了家,这些树叶无独有偶地编织成同往“婚姻殿堂”前的红毯,到达了亦寒昨晚就已经布置好的帐篷。
蓝色帐篷形似四角屋顶,篷中间有一个支架,支架上却摆着一个两层高的蛋糕,上面一层是电视剧《情迷黑森林》中用黑巧克力制成的精致绝伦的海盗船,如海上随风飘扬的帆布上刻着“滢彤生日大乐”的字样,那是用白色的巧克力制成的,海盗船的桅杆之顶居然还插着一根闪着烛火蜡烛,火光荧荧,在透过薄雾的金灿灿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不时有微风拂过,却灭不掉那烛火,或许是那就象征亦寒心中不灭的爱恋之火。下一层蛋糕则是围满了二战中苏联守卫战的士兵卫士饼干,栩栩如生,跃然于纸上。
滢彤看呆了,她被眼前的情景深深震撼到,但她随即又听到了窸窸窣窣的风铃碰击发出清脆的响声,“叮叮咚咚”,她惊异抬起头,当看到了不少树木上挂着的风铃,铃铛,也有少许是用红钱牵引着,颜色不一,光怪陆离,她不敢相信,还捏了下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真的会疼,才相信这是真的,但她眼神迷茫,嘴角轻扬,笑了,又陷入了深思中,久久发愣。
亦寒坐在帐篷里,轻轻把吉他立在地上,左手撩拨琴弦,他深呼吸了一口,悄悄瞄了一下彤,发觉彤的全部眼光都在树木上的风铃与铃铛上,显得十分迷恋。
亦寒摸了一下胸膛,想要把剧烈跳动的心抚平,狠狠对自己暗示道:淡定,一定要弹得好。他深情地唱着,美妙的音符就断断续续传了出来,“这是…这是一首......”可能由于紧张,一开始还断断续续,有点像锯子拉割乔木的声音,彤如同梦被惊醒,刷刷将眼光投向了亦寒,亦寒不敢望着她,只是静静地闭上眼睛,满脑子想着她的样子,暖暖地唱出《小情歌》。
“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唱着人们心肠的曲折。我想我很快乐,当有你的温热,脚边的空气转了。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唱着我们心头的白鸽,我想我很适合,当一个歌颂者,青春在空着飘着。你知道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受不了看见你背影来到,写下我度秒如年难捱的离骚,就算这个世界被寂寞绑票,我也不会奔跑,套不了最后谁也都苍老,写下我时间和琴声交错的城堡……”
亦寒深情款款地唱完了,他缓缓睁开眼睛,却见滢彤早已梨花带雨般湿透了眼睛,眼眶彤红的,与往日冰霜冷艳不同,她早就被感动地一塌糊涂。那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滴落在地上,溅出了阵阵水花,有种快乐是应该用眼泪来宣泄的,这粘稠白色的液体,曾惹恼了多少少年少女心中那根最易触动的心弦?
亦寒匆匆把吉他丢一边,急着跑到彤身边,温柔地用右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滴,细声微语:“彤,你怎么哭了?我惹你了吗?”亦寒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滢彤哭了,心里就难受起来,有点窒息。
“不,不是。我很感动。真的很感动。这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生日。”彤哭着说,粉拳却砸在亦寒的身上,“可是我承受不了。”她脸色沉重,迷惘地接着说,“你不该对我那么好。”
说罢,她转身冲向了红树林的深处,可是因为穿着的是高跟鞋,她踉踉跄跄,被地上蔓延的树藤给绊倒了,狠狠摔了一跤。
“为什么?彤?你究竟怎么了?”亦寒在后面追问着,也追着彤跑。当看到彤摔倒了,他心急如焚,心如刀绞,一个纵步马上跨道彤的身旁,蹲了下来,仔仔细细地把彤的伤口看了遍,还好彤只是小腿乌青,绿了一块,积了点淤血。
“你怎么了彤?”亦寒轻轻地问,“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他疑惑不解。
“不用你管。不用你对我那么好。”彤哭得更激烈了,宛如倾盆大雨从高山之巅俯瞰而下,一泻千里,淹没了绝美苍白脸庞。
“再哭就变成了小花猫了哦,就不漂亮了。”亦寒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坚决地抱起了彤。他左手揽着彤的后肩,右手穿过她的膝盖后肘,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往帐篷方向走了过来。
“你干嘛?快放下我。”彤紧张兮兮地说道,脸上的泪痕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发明显,如同奔流到海不复回的小河流,刻画在她凄美的脸上,让亦寒心中一振,对不起,彤。说好的要让你幸福,我真没用,这都办不到。
他很心酸,他不知道原因,他只想给彤过一场难忘浪漫的生日礼,这明显是成功过了,可他的表白却夭折了,他的心沉寂下去,宛如向千年古井投出的小石子,过了不知多久,仅仅传来“咚”的一声,便一股脑儿没有影踪,仅仅泛起一丝涟漪,化成一圈水圈。
“你脚受伤了,我抱你去帐篷里休息下吧。”亦寒倔强地摇着头,脸却强装出微笑阳光的笑脸,又道:“今天你的生日,要开开心心的。不要想太多,我们去吃蛋糕。什么其他也别说。”
滢彤静静凝望着亦寒,停止了抽噎与哭泣,而亦寒则是把眼光看下远方,避免与彤接触,两人都保持沉默。
一会,到达了帐篷,亦寒很轻很温柔地把滢彤放下,把吉他放在一旁。他先为彤唱了首生日歌,然后低声问道:“吹蜡烛,许愿吗?”
彤木头一般,愣愣地发呆,没有半句声响。
亦寒右手拿起塑料的生日刀,无比认真地切着蛋糕,一刀一刀,就像小时儿童节,等待着老师分发礼物的孩子般可爱恳挚。他好像遗忘了刚才所有不愉快的事,时间回流到两人在滨江长廊牵手漫步时的温馨愉悦,他把整个海盗船都切了出来,放到了盘子上,笑嘻嘻地对滢彤说:“快许个愿望吧。然后吹掉那蜡烛。生日快乐!彤。”他微微晃动彤的肩膀,将她从迷惘的世界中拉了出来。然后把海盗船递给了彤,彤双手颤颤巍巍地接了,像地了帕金逊病的老人般摇晃不定。
可是亦寒没想到,没想到彤却又哭了个稀里啪啦,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拜,闪亮亮的眼珠滴到了黑色的海盗船上,熄灭了那微弱的烛火,也让巧克力化成了一条条黑色的小溪,川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