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是来找我的,他只悄悄的对我说了一句话,余绍仁被徐有贞的人抓走了。
他为什么要抓走余绍仁?是不是要用她来威胁我?可是以他们的势力为什么不直接对付我?
刘三走了,而我却没有跟他走。
我对门达说,我要留下了,我要做锦衣卫。
他先是一愣,随后便很高兴的答应了。
门达给了我一个千户的头衔,很多人都很意外为什么一个新人能直接做到千户,可是没有人干忤逆门达的意思,就连指挥使也不能。因为他们都能感觉的到门达的背后有一个很大的势力,所有跟他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门达并不知道我是在利用他,这批赈灾银早晚要运进徐府,而且我就可以借此进入徐府查明一切,找到余绍仁。
时间在流逝,我在等待着,就如同一只受了伤的豹子在捕猎,藏匿在草丛中,而我的下手机会只有一次。
就这样,我在这里已经待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我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这些银子,可是徐有贞根本就没有过问,也从没有派人来取。
可是有一天,徐有贞的人终于来了,他终于要运走这些银子了。
我知道,我等待的机会来了。
这一天是正月二十二。
于大人已经走了整整一年。
我打晕了一个车夫,换上他的衣服,然后混进了徐府。
入夜。
我就潜伏在放置这些箱子的那间屋子的房顶上。
徐有贞果然如我所料,他一定会来清点数目。只不过他的身边还带着一个黑衣人。我只看一眼就知道他是个练武之人。我隐藏在暗处听他们的谈话。
黑衣人把箱子全部打开,然后对徐有贞说,徐大人这里是整整三十万两银子,胡渠已经被杀死,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知道这件事。
徐有贞笑着说,你们蛇不是还知道吗?
黑衣人说,我们是蛇,不是人。
然后黑衣人拿出一张纸,递给徐有贞,说,徐大人还需在这里签字,我们这笔交易就算结束了。
徐有贞拿过来直接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他甚至没有一丝的迟疑,他对蛇的规矩似乎很懂,这只能说明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我看着那张纸,那就是徐有贞买凶杀人的证据,不管怎样我都要得到那张纸。
我悄悄的跟着黑衣人出了徐府,转过几个街角的时候,黑衣人突然停下,他说,你是谁?
他显然已经发现了我,我说,把你身上的那张纸留下,我可以放你走。
那人冷笑着说,你是徐有贞的人?
我说,这不重要。
我的话似乎是在解释,但听起来更像掩饰。
他不再说话,手一抖,我就看见一条毒蛇如箭般的向我射来。我并不格挡,手里的钢刀已经出鞘,刀光闪现直接割开了他的咽喉。
我冷笑着看着已经死去的黑衣人,他的眼瞪得大大的,可能他到死也想不到那条毒蛇为什么不会咬我。
我从他的身上搜出了那张纸,这竟然是一张收货单据,上面很明确的写着三十万两白银,还有徐有贞的签字。不管这三十万两银子来自何处,只要揭发出来,徐有贞必死无疑。
我已经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我想在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一个人,她已经等待了太久,被折磨的太久,她就是金环。
金环的屋子很香,这种香我似乎在哪里闻到过,很熟悉却也很陌生。
此刻我还坐在那张椅子上,就如同我离开京城前一晚一样,金环坐在我的旁边,为我斟酒。
我告诉她,我已经找到了一些证据,足以让徐有贞死十次。
然后我看见金环的手在颤抖,她和我一样的激动。
我把那张单据给她看,她兴奋不已,然后她拿出了一坛已经珍藏了很多年的酒。
这是她的女儿红。
淡红色的酒浆,温暖的柔情。
这一次我真的醉了,似乎看到眼前的东西就像梦一样,我看见于大人在对我笑,金环在对我笑,余绍仁也在对我笑,刘三、刘半仙都在笑,那三个恶人也在笑,最后我看到了那个杀手,他就坐在我的旁边,我给他倒了一杯雄黄酒,他也笑了。忽然之间,我想到了什么,那个杀手身上也透着一股香味,而这个香味跟金环屋子里的香味竟然完全相同。
震惊,使我的神智已经有些清醒,我努力的睁开眼,就看见金环把那张单据扔到了香炉里,纸如飞蝶,瞬间化为灰烬。
醉意再次袭来,仅剩的那一点神智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我想到了余绍仁的一句话,蛇的杀手都是用毒蛇的名字做代号,金环蛇也是一种剧毒蛇。
金环,她竟然也是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