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约了蓝钓在医院大门碰头着手调查昨天的凶杀案,希望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线索,顺便溜进宋家的病房,打探翟一天自以为有用的情报。
谁知迟迟不见蓝钓或者翟一天任何一个人的身影,电话也打不通,当我开始变得不耐烦的时候,远处却来了一辆救护车。
令我意外的是,车门一开,满头大汗的蓝钓就忽地从救护车上下跳了来,匆匆瞥了我一眼,话也没说转身帮医护人员从车上抬下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来,由于毯子遮盖看不到脸孔,只能看到担架上的人身体在不断的在抽搐,并且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跟在蓝钓后面一同进了医院。
蓝钓一边抬着担架一边大声叫嚷,“快闪开!快闪开!急诊室在哪?”
我在蓝钓后面,看他把担架上的病人送进了急诊室,一分钟后又飞奔出来,对我说道,
“急救医生说人快不行了,咱们快去找李医生,跟他说昨天那个病人出事了。”
“担架上的人是翟一天?”我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别问那么多,他快不行了!”他冲我大声说道。
当我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跟着蓝钓跑到了四楼,
“李医生呢?”蓝钓问值班护士道。
“在开紧急会议。”小护士回答道。
“什么紧急会议?”
“关于宋先生病情的紧急讨论会,心脑血管部门都要派一个医生过去。”
“在哪里开会呢?”
“6楼---院长办公室。”小护士指了指楼上。
我们两个赶忙冲到6楼的院长办公室,蓝钓疯了一样推门而入,房间里坐了大概7、8个人,都是医生的样子,其中就有昨天给翟一天包扎的李医生。
没等房间里的人说话,蓝钓就先开口道。
“李医生,你赶快过来看看,我那个朋友恐怕是不行了。”
李医生跟另一位大夫点了点头,迅速的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我正开会呢。”李医生对蓝钓的突然闯入有些生气。
“昨天那个人你还记得吧,他今天出门时,头被工地掉下来的锤子砸伤了,现在在急诊室,你快过去看看。”
“急诊室医生怎么说?”
“他说人要不行了。”
李医生跟我们匆匆回到了急诊室,当我也要跟进去时蓝钓却把我拦住了。
“薛小乔,你就别进来了,翟一天的脑袋已经不成样子了。”说完,就和李医生两个人走了进去。
我在外边站了一会,怎么想也想不通。翟一天刚一让我来采访宋家,他就被锤子砸到,生命垂危,这难道仅仅就是巧合,究竟在来医院的途中出了什么事情呢?
正当我疑惑不解之时,一抬头,李医生和蓝钓已经走了出来。
“我会按死者的意愿做的,至于家属的工作,就由你来负责了。”李医生神情严肃的说完便又以他那医生的姿态迅速离开。
我望着蓝钓,对突如其来的噩耗不敢相信,但是我们两人都是只认识翟一天刚刚一天而已,实在算不上有任何感情,恐怕对于他的死,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的吧。
“我们出去谈谈。”蓝钓低头走出了医院。
“他昨天有跟你说什么吗?”
我想了一想,觉得昨晚翟一天在沙发里对着我说话的样子竟已变得十分遥远,我不得不努力搜寻记忆中的点滴才能把当时的情景拼凑起来。
“他对我说我们现在感受到的一切风雨都是由千里之外一只蝴蝶扇动翅膀而形成的。”
蓝钓一脸不解的望着我。
“他还说如果我们只是一味的认定死者是个毫无谋杀价值的植物人,那么我们将永远也解不开这个谜题。”我默默拿出他今天早上递给我的黑色笔记本,扉页上的那句工整且酸溜溜的赠言说不定就是他最后的笔迹了吧。
这样想起来,我心中不觉得有些失落,甚至今早他那叼着电动牙刷,睡眼惺忪的脸庞也开始慢慢变得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