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异界之丧尸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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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残酷

五阶的魔兽,显然不是伊凡跟迈克尔能够对付的,但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两人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拉住了马车,调转回头,跑回到了落石附近。两人双双下了马车,小心翼翼地攀上了山坡。伊凡紧扣着魔法弓,迈克尔也激发了火焰般熊熊燃烧的战意,谨防着从上方落下的山石。

崩塌兽摇头摆尾第沉入了土地中,在碎石之间潜行,通过生前的本能,查找到了一块松动的山石地,利用土元素的力量,控制着周围的山石形成了第二波山体滑坡。这次的山体滑坡范围很广,连伊凡跟迈克尔都被笼罩在了里面。

“伊凡,跟着我走,节约火矢,别胡乱射击!”迈克尔凝视着轰隆而下的石块,预判着石块下落的地方,站到了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

伊凡很信任迈克尔,跟了上去,在石头上站稳了脚跟,搭着火矢凝视上方。他没有胡乱射击,而是寻找着最危险的目标,很快地,他看见了一块非常巨大的石头正在往这边滚来,这块石头一定会途经这里。他不再迟疑,将魔法弓拉成满月,火焰凝成的弓弦劈啪作响,火花四溅。

“嗖!”火矢命中了那块大石头的中心处,红光没入其中,停顿了一秒钟,接着引发了雷鸣般的巨响,大石头出现了数道裂痕,滚落两下之后,在磕磕碰碰中碎成了小块,全都散落了。

伊凡暗暗松了一口气,好歹是挺过了这一劫。这多亏了有迈克尔做站位的预判,否则的话,他要面临的石头绝对比这多得多。

另一方面,其他上山的人也遭到了落石的进攻,有一名魔法师躲闪不及,被落下的石头砸中了脑袋,登时脑浆崩裂,血溅五步。众人知道越是在山下就越危险,都在极力登山,特别是战士跟圣骑士,上山的速度都非常之快。

换做普通的崩塌兽,见到这种敌众我寡的情况,一定会钻入土地中逃走,可是这头崩塌兽已经变成了丧尸,智商极其底下,只知道进攻以及掠食,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害怕,它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吃。

崩塌兽顺着血腥味最为浓重的方位走了过去,来到了人群的头顶,制造了第三次山体滑坡。

这一次,由于伊凡两人的位置偏远,逃过了一劫,没有遭到山石的攻击。

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进攻的队伍之中又有一人受到了重伤,从山上滚了下去,被其余的石头给吞没了,生死不明。

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之后,众人终于攻上了山顶,跟崩塌兽打起了近战。

崩塌兽的看家本领是制造落石,可近战的能力同样不弱,它浑身都是灰白色的硬壳,每一寸硬壳都毫无破绽,三阶以下的战士甚至都无法对它照成伤害。三名战士将崩塌兽团团围住,想法设法进攻崩塌兽脚步的关节处,只有那里最容易被削断。其他人也陆续爬了上来,进攻的人数渐渐增多,各种各样的战技被施加到了崩塌兽身上,圣骑士还为大家施展了祝福,提升了大家的战斗力。

伊凡两人害怕被城主误以为出工不出力,所以也加入了围攻的队伍,伊凡站在了远处拉弓戒备,迈克尔参与了近战,猛砍崩塌兽的“螃蟹腿”。

胜利的天平终于开始向人类倾斜,随着崩塌兽腿部的减少,它的身体栽倒在了地上,无法再移动了,只能任人劈砍。所有人一拥而上,乱刀将崩塌兽的背部砍成了西瓜瓤,将藏在里面的大脑给砍碎了。丧尸化的崩塌兽的生命力实在是太顽强了,如果不破坏脑袋,就无法杀死它。

崩塌兽死后,众人在原地矗立了片刻,有人向城主询问,要不要把崩塌兽的尸体运走,因为崩塌兽的壳儿是极好的材料。城主以赶路要紧为理由,否定了这个提议,但还是有人偷偷把崩塌兽的断腿藏了起来。不管生存环境变得如何恶劣,人们总是放不下眼前的那点蝇头小利。

至始至终,城主劳伦斯都没有动手,尽管他是所有人当中最强大的。没有人胆敢抱怨什么,城主最强大,不代表城主就得参战,冲在最前线的永远都是那些地位卑微的炮灰。

又一次大难不死,伊凡跟迈克尔互相拍了拍肩膀,以示鼓励,他们也不知道还能挺过几次这样的灾难。

所有人都下了山,展开了救治伤员的工作,当场死亡的人有四人,重伤的有三人,轻伤的有十二人,死掉的马匹有六匹,残废的有七匹,对于这支精英队伍来说,这个损失算是相当大了。

“将死者的装备脱下来,丢弃在路边,无需掩埋,还有那些死伤的马也一样,不用去管它们。牧师跟圣骑士赶紧给伤者施展治疗术以及止痛术,然后全体继续赶路。”城主劳伦斯默然地扫视全场,下达了命令。

“报告城主,这个人受伤太重了,只有让他呆在原地接受治疗,才能保住他的性命,否则任何的颠簸都会害死他的。”一名中年女牧师蹲在一名伤者身边说道。

“如果他不能够骑马的话,可以将他放在那辆马车上。”城主一指伊凡所乘坐的那辆马车。

“城主大人,就算是坐在马车上面,也足以要了他的命。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能在原地呆……”

“请不要低估人的生命力!”劳伦斯冷然打断了牧师的话,双眼滑过一道寒光,“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凭借顽强的意志力以及圣主的保佑而渡过难关的。”

“这怎么可能?”

“牧师,你是在质疑本城主的决定吗?”劳伦斯一夹马腹,驱使着胯下的白马缓步走到了牧师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牧师。

中年女牧师打了一个寒颤,不敢与城主对视,连忙低下了头,“在下不敢。”

“那就全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别再跟我废话了。我的每一个命令,都是在为紫罗兰镇谋福,在这个过程中,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劳伦斯扬起了尖削的下巴,挑起了细细的眉毛,“愿那些死者能够在天堂得到永生。”

最后,几个濒死的人全都被丢到了伊凡所乘的马车上,并被强制性地灌下了催眠药剂,昏睡了过去。

在城主的命令下,队伍在最短的时间内再度启程,踏上了通往灰烬庄园的路。还没走多远,就有一位濒死的人因为颠簸而断气了。伊凡发现这件事之后,报告给了城主,得到的回答是脱下死者的装备以及财物,然后将尸体丢掉。

伊凡照着做了。此后,其余的几位伤者陆续死去,马车车斗里空了下来,只剩下了一堆死者的遗物,其中有剑,有弓,也有盔甲。

牧师的神术不是万能的,将一个人从生死边缘拉回来需要一定的时间,在此期间伤者万万不能受到颠簸,否则伤口就会再度崩裂。如果众人停留在原地的话,那几个人是能够保住命的,这只要花费一到两个小时左右。可是城主宁愿抛弃这几个人的性命,也不愿意耽误这一两个小时的时间。

伊凡默然不语,他又一次见识到了抛弃与牺牲,凡事只要从大局开始考虑,个人的生命就将变得微不足道,就像那些古往今来的战争一样,一个掌权者为了换取一个胜利,宁愿让几万乃至几十万人去送死,而那些送死的人却又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难道这就是掌权者与小人物之间的宿命吗?是掌权者就得学会冷酷,是小人物就得学会牺牲,如果有一方做不到,就会导致全盘皆输。

伊凡环顾四周,发现大部分人都神色如常,没有任何的悲哀情绪,难道说只有他自己会纠结这种问题吗?看样子,其他人就好像是都习惯于接受这种事情似的。他忽然觉得,也许世界本身就是残酷的,跟这场末日浩劫并无关系,只不过通过末日的压力,许多人把平日里没有表现出来的一面袒露出来了而已。

人们总认为时代变了,人也变了,可实际上,人始终都没有改变。

伊凡苦笑了一下,其实思考这些问题根本没有实际用处,不管这条河多么浑浊,他这条小鱼都得在里面困着,随着或慢或快的水流顺流而下,直到死亡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