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死神的契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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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085咒 惊弓之鸟

在梦里,瑶瑶看见了那个张旭。张旭好像一具行尸走肉,木讷的脸上神采全无。他机械地收理着他的办公室……费骁曾经工作过的那个大厅里,员工陆续而来,笑语喧哗,朝气蓬勃……张旭从他的玻璃隔断里走出来,依旧是木讷无神采……他打开一扇窗,手攀脚蹬地踩到了窗棂上,在一片惊呼声中,他迈步而出,像一只笨重的大鸟一样的扑落下去……

张旭在这样明媚的清晨跳楼自杀了……

瑶瑶不知道这是已经发生的、还是即将要发生的?她觉得好害怕。如果说是她带给了蔡娟龙卷风一般的灾难,那么,张旭的死,是不是也是因为她呢?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她不是已经双手沾满了鲜血吗?又怎能不算是一个刽子手呢?!

瑶瑶睡得头昏脑胀,却怎么也不敢醒来。

费骁在他的梦里也看见了张旭跳楼自杀的全过程。在张旭摔扑到地脑浆迸出血液横流的那一刹那,他被机伶仃地惊醒来。

看见窗外的天,就如同他梦里的一样,明艳得可爱。

有好半晌,他分不清是梦是真,呆愣愣地坐在那里,头脑里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回头来看老婆。瑶瑶蜷在那里,背对着他,还在抱着头睡。他不觉轻透了口气。

他还想接着睡,可嗓子里一阵阵的痒,干涩涩的,他不禁伸手卡住喉咙,憋着嘴,迅速地下床奔进卫生间,关上门锁,咳得让他几乎都要把小命儿咳出身体来了!

真是讨厌!又要不了命,至于让他咳成这样吗?!

费骁是越咳越烦,越烦却越咳,没完没了。

狂咳过后,费骁又吐了好几口那样浓腥的痰。冲了水,他出来了。看见瑶瑶正坐在床中发呆呢。他一惊,还是吵醒了她!“我吵到你了吧?”

可还没等他上床来,她就又倒回枕中继续睡了。费骁俯身过来看她,小声地叫她,她却酣睡无觉。

费骁有点儿扫兴,也无可奈何。他小心地吻了下她的眉心,睡到了她面前,伸手取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来看着。

有好几通国际长途,都是身在朝国的姨姐打来的。还有几个陌生来电,也不知是什么人。费骁也懒得知道是什么人,统统删掉。然后,他给姨姐回了个电话。

善美一开口便质问他们为什么不接她的电话?!费骁赶紧解释一通,说出去忘带手机,回来后,看时间太晚了,所以没有给她回电。善美似信不信,可也没有再问他,只说:“安琪呢?让她听电话。”

“她还在睡。她昨晚睡得晚。”费骁说:“等她醒了,我再让她回电话给你。”

善美不知道鬼也是要睡觉的,听了这一句,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一声,嘴里已跟妹夫结束了通话:“好,我等她电话。回见。”

费骁还真是受不了他这盛气凌人的姨姐,道了声拜拜,也挂了线。

费骁实在是饿得招不住,不得不先爬起来去梳洗。

兰姨见他起来了,就赶紧准备了早点,一边问:“少奶是吃西式早点、还是中式早点?”

“她还在睡。”费骁说:“西式、中式,她都吃得惯,就是口味要清淡些。”

兰姨应诺了声是。

伺候他用早餐,兰姨问:“我看家里也没有什么食材了,我准备出去采购些,在城里,一般是要去哪里买的?”

费骁哦了一声,才想到兰姨对城里还是人生地不熟呢——就她那一口暴烂的普通话,能找到他在秀水瑶的家来都已经够了不起!要她出去买菜还真是没办法让人放心。他说:“我一会儿联系个钟点工,让她带你附近转转,熟悉下环境。具体的工作时间要怎么安排,你看着办就行。我们可能还要在这边住些日子。”

兰姨应诺了声是。

用过早餐后,费骁给从前联系过的家政公司打了个电话,问之前给他家做过清洁的那位阿姨是否还在做?听说还在,便依旧请了那一位阿姨。

不过半小时,钟点工便到了。费骁介绍过一番后,让兰姨自己去沟通,他回卧室陪老婆去睡了。

瑶瑶睡得是昏天黑地。

这么睡了两天两夜,连兰姨都要管不住自己的嘴了,问他:“少奶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费骁只好顺水推舟地说老婆是有点儿感冒了。

兰姨熬了粥。费骁端进卧室,也全部自己吃掉。他的鬼老婆依旧蜷在床中,睡得像乖猫儿一样,无声又无息。

到了第四天的清晨,费骁醒来后看她还这样睡着不醒,心里也不禁有些慌,不知道她是不是留下一个空的躯壳在这里,而魂归地府去了?!

他小心地抚摸她冰凉而腻柔的雪肤,感触着这具毫无生命体息的嫩身子,他心里的那个惊骇更甚,他不禁摇了摇她,叫她:“瑶瑶?……老婆?……”

瑶瑶毫无反应。费骁心里的那个不祥的念头更加剧了,惊骇失色,手上也用了狠劲儿,发疯的摇晃着她:“瑶?!你醒过来呀!老婆!——”

瑶瑶让他摇晃得醒来,心惊肉跳地不知道是又出了什么事了,窒息地瞪着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见她醒过来了,费骁却透了一口气,心跳如奔。他拥紧了她,生怕她会不翼而飞了。他吻着她让他吓得成了灰粉色的小嘴儿,笑了,悄声地说:“让我吓着了吧?可我都快先吓死了!再不能睡了,宝贝儿,再睡脑袋都睡扁了!我们起来,哦?”

瑶瑶打了个呵欠,依然是一脸的瞌睡相。费骁抱她起来:“起来啦,洗个澡人就精神了,哦?不睡了。今天我们还要去给你办身份证呢,人家警察叔叔都打了N多个电话来催啦。”

瑶瑶是一听警察就灵醒过来,身子都一惊抖!她瞪大眼睛看他:“警察?说什么了?!要判刑吗?!”

费骁看着她一愣,一时忍俊不禁。他吻了她一口,抱她去了浴室:“什么判刑呀,我是说人家警察催着咱们赶快去办证件的。今天天气这样好,吃完早点,我们就去,好不好?”

瑶瑶摇头,她说:“我有点儿头疼,不想出去。”

费骁听得一吓,放下她来,摸着她的头,紧张地瞪着她:“怎么了?!头疼?!不舒服吗?”

瑶瑶点头。她开了水,淋到了花洒下,对他笑了一笑。费骁上来给她脱了睡衣。瑶瑶这才惊觉出自己身上是穿着衣服的!她哎呀了一声,又莫名地叹了一声。

望着她,费骁更觉不安。他将她拥抱到了怀里。瑶瑶却没有听见他们胸前的亡灵石吸合到一起的声响。她心里一惊之下,竟是心凉如水了。她贴上来也紧紧地抱住了他。

好奇怪的,她感觉哀痛得想要嚎啕哭一场的,她的眼睛里却再没了眼泪……

他捧上她的脸来看,她也瞪着他看,对他毫无内容地笑着,空洞无神采。他小心地吻着她的唇舌,悄言:“给你办了证件,我们就回晟港去,好吗?”

瑶瑶只是对他笑着,不愿再承诺给他。

亡灵石也是要他们分开的吧?

她还能承诺什么呢?

见她一直不肯说,费骁也不好再逼着问了。其实,他心里很明白,他们的去向一直都取决于他。只要他收拾好他的心情,她随时会跟他走。

梳洗好后,出来,兰姨已经将早餐摆上了桌。

瑶瑶吃得很少,只喝了一杯奶,再要吃,就直犯恶心,鼓着嘴儿欲呕不呕的,眼泪都下来了。费骁吓坏了,扑上来看她:“怎么了?!想吐吗?”

他的吐字还没说完,瑶瑶低下头去张嘴就吐了一地,全是她刚才喝下的奶。

兰姨在旁赶紧递上了纸巾,同时喜上眉梢:“少奶、这是、有喜了吧?”

费骁呆住!他望着一样呆怔着的鬼老婆心已跳得咚咚有声:搞不好真的是吧?!没听说鬼是不能生孩子的呀!古今中外的鬼们都没这条禁令!谁说他老婆就不能生孩子?如果真的有了孩子,她就是烦了他也走不脱了吧?

想着,费骁不禁是眉开眼笑了。

瑶瑶却看得心都凉了。

果然是口是心非呀,他心里也是渴望有一个孩子的……说不喜欢,只是为了安慰她这个鬼吧?

瑶瑶心叹了口气。

兰姨已在旁恭喜着他们。瑶瑶听得别样的心烦,起座离开了。费骁吃了一惊,脸上的笑容也不由地冰凝在脸上了。他在暗中冲兰姨摆摆手,要她不要再说,自己则赶紧跟了过来:“你要去哪里?老婆!”

“我哪儿也不去,”瑶瑶来到客厅,坐到了沙发里,望着他笑了笑:“你去吃呀,我吃好了。”

“我也不饿。”费骁坐到她身边搂住了她,手下意识地放到了她肚子上。他吻着她的小嘴儿,悄声地说:“我们顺其自然,嗯?有了,我们就要这个宝宝,没有,我们就继续我们的二人世界,都挺好的!不许胡思乱想!明白吗?”

瑶瑶望着他,抿着嘴儿,委屈而无奈,说不出一个字。

费骁抚摸着她的头发,看她:“你今天怎么吐了?都这么久了,从来都是好好的呀,今天怎么只喝了一杯奶就吐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头疼得厉害?”

瑶瑶偎在他怀里,只是委屈地摇头。

费骁低着头偎着她乌浓浓的短头发,看她:“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那么高兴吗?我想我们真要是有个孩子的话,你就再也不能想着要离开我了,是吧?”

瑶瑶望着他,心里又漾过那样的一道冰凉,心情异样难言。

这又是给她的一个解释吧?

他们之间好像确实有了某种误会,而且,这种误会,就像是病毒,还会自动隐藏,却是能够无限复制的,已经把他们的生活搅得一团糟糕了!

费骁在问她:“你到底怎么了?老婆?你不知道吗?你难过我也会伤心的,你这样让我好不安,我感觉你好像是对我失望了,想要离开我了,是吗?”

瑶瑶急忙摇头:“没有!我没有失望。没有。”

费骁望着她笑了。他呶唇来吻到了她唇上:“我哪里让你觉得不好了,你一定要告诉我!好吧?你不知道我是这世界上最怕老婆的人了吗?你这样不高兴我心都吓得咚咚跳!”

瑶瑶望着他,一时忍俊不禁。看她笑了,费骁觉得心都亮闪起来!他拥紧着她,吻到了她的唇舌:“还是老婆笑起来的样子最好看!晕啦。”

他吻了下她的眉心,看她:“今天我们乖乖地在家休息,早早地睡觉,把精神养得足足的,明天漂漂的去办证件,嗯?”

瑶瑶脸上的笑靥有些凝住。

看着,费骁的心又被揪紧,问:“要不、我们今天就去?”

瑶瑶摇头:“今天头疼。”

“那明天去?好不好?”费骁问。瑶瑶忽然地叫起来:“明天周末,人家不办公!”

天意吗?

不允许她这个死人欺世盗名地苟且偷生吧?!

她不由地叹了口气。

费骁愣了下,取了手机来看时间。真的,明天周六,人家怎么会办公?!他说:“那就今天去,人家打电话也是要我们今天——”

“我不去!”瑶瑶挣脱开他,跳到了一边去,嚷嚷着:“我说了我不去!”

费骁吃惊地望着她,再说不出话来。

在餐厅里收拾着的兰姨听得有些心惊肉跳,不知这小夫妻俩儿,好好的怎么就吵炸了?!不去?不去哪里?医院吗?不肯上医院检查是否怀了孕?难道是少奶不想要孩子吗?!祖宗呵!这可了不得!

兰姨提心吊胆的,却无可奈何。

主人的事情,她一个下人怎么好去说?何况,她什么也不知道,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猜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