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继业这段时间除了忙活地里的庄稼外,心思几乎都花在了唯一的、二十岁的儿子赵传福的婚姻大事上。本来早该给赵传福定亲成家了,但是赵家世代单传,在选亲这种终身大事上是绝不敢大意的,再加上严家庄几乎与世隔绝,外面又是兵荒马乱,庄里庄外托了好多媒婆,并几乎动员了在外的所有亲戚。总之,动用了好多办法,但始终没有结果,也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还有一个令赵继业格外生气的原因,就是赵传福自己对这事不急不慌,总是在找各种借口推挡,最后催的急了竟扬言要娶严家的小姐。这是赵继业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他把赵传福臭骂了一通后,赵传福就经常一个人深更半夜跑进跑出的,使赵继业更不知他在干什么了。
这一天的二更天时,赵传福慌里慌张又从外面跑了回来,被正坐在院子里的乘凉的赵继业撞了个正着,赵继业看着气喘吁吁的赵传福,先没说话,而是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赵传福急忙停住脚步,怯生生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赵继业这才问道:“传福,干什么去了?慌里慌张的干什么?”
“爹,严家又出事了。”赵传福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道,“他家那棵老槐树洞里又闹鬼了,严家大院儿还传出了惨叫声和鬼哭狼嚎般的叫声。”
“他家闹鬼你怎么知道?我问你去干什么了?”赵继业不急不慢地问道。
“我……我……我没事经过他家门前听到的,听到的。我没干什么,只是天热出去溜达溜达。”赵传福吞吞吐吐地说道。
“传福啊,没事少跟严家大院里的人来往,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了,不要整天跟个孩子似的到处乱跑。”赵继业还是不急不慢地说道。
赵传福低着头看了父亲一眼,答应道:“好的,爹,我记住了。”说完转身就要往自己的屋子走,刚一抬腿,只听从赵家东侧院子里传来了“啊——”的一声惨叫,赵继业“呼”的一下子从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扭头看着东面院子;趴在赵继业身旁的一只大黄狗,也从地上跳了起来,朝着东面院子狂吠着,接着猛冲进东面的院子;赵传福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接着喊了一句:“爹,你别动,我去看看。”说完冲进屋子,又挑着一盏灯笼跑了出来,急步向东面的院子走去,赵继业紧紧跟在后面。
赵家东面的大院长满高大而茂密的果树,此时整个院子被果树遮挡的漆黑一片,果树的枝叶、花果向外散发着阵阵清香,一阵微风吹过,树叶发出轻微的“哗啦”声,几只虫子在树丛中悠闲地叫着。院子中央那座无碑大坟孤零零的立在那里,给整个院子增添了几分凉气。
先跑进院子里的那只大黄狗“哼哧”、“哼哧”的在院子里乱跑着,赵继业和赵传福先竖着耳朵听着院子里的任何响动,然后又把整个院子每一个角落巡了一遍,也没找到刚才那个声音是从哪发出来的,整个院子没有任何异常,树上的果子还不到成熟的季节,不可能有人爬墙偷果子,可父子二人确实听到了一声惨叫。
巡视一遍之后,赵继业站在那座孤坟面前仔细看着,也没看出有何异样,他自言自语道:“他家闹鬼与我们赵家有何关系?各路神仙、鬼怪不要跑错门啊!”
站在他旁边的赵传福听父亲这么一说,浑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他也把目光盯在了面前这座孤坟上。看了一会儿,他突然发现面前这座孤坟在动,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挑着灯笼的手抖了起来,慌忙结结巴巴的对赵继业说道:“爹……爹……你看……看坟头在动。”那只大黄狗也对着坟头狂叫起来。
赵继业被他吓了一跳,扭头看了他一眼,又急忙转过脸盯住坟头看着,他也看到了面前这座孤坟的坟头确实在上下动着,赵继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磕着头一边高声说道:“列祖列宗,父亲大人,我们赵家世代为人忠厚老实,从来没过任何亏心之事,列祖列宗和各路神仙可不要吓唬不肖子孙啊!”
令赵传福奇怪的是,赵继业只说了这么几句,这座坟头就不再动了,大黄狗不再狂叫,继续“哼哧”“哼哧”喘着气。赵传福壮着胆子把灯笼向坟头挑了过去,仔细看着,坟头确实不再动了,他急忙对跪倒在地的赵继业说道:“爹,你看,不动了!”
赵继业跪着抬起头看着坟头,又揉了揉眼睛,确定坟头不再动了才从地上站起身来,又从赵传福手中拿过灯笼,仔细看着这座孤坟,并围着孤坟转了一圈儿,最后转到赵传福身边对他说道:“我老眼昏花,你小子也看花眼了?哪里在动?你是被严家的鬼给吓着了吧?”
赵传福急忙辩解道:“刚才……确实……你也看到了呀。”
赵继业没好气地说道:“好了,别闹腾了,回去睡觉!”说完挑着灯笼向西院儿走去,赵传福只好赶紧闷闷不乐地跟在后面,他相信自己刚才确实看到了那座坟头在上下动着,可是为什么又突然不动了?难道真的有鬼跑错了门?他一边走着,一边不断回头向那座孤坟看着。那只大黄狗一边“哼哧”着,一边摇着尾巴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第二天清晨,赵传福早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悄悄打开屋门,轻手轻脚向东面院子走去,可当他刚走进东面院子时,却发现父亲赵继业已经早早跪倒在那座孤坟前面了,正在对着孤坟自言自语说着什么,眼前一堆烧纸正在慢慢燃烧着,几支烧香的青烟袅袅升腾着,孤坟的坟头上用一块青石压住了一叠烧纸。赵传福赶紧又缩了回去,快步溜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竖起耳朵听着父亲的脚步声。
当看到赵继业从东面院子回来,又扛着锄头出了大门,赵传福急忙从屋里溜了出来,快步向东院儿走去,那只大黄狗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进了东院儿,赵传福先是围着那座孤坟转了三圈,仔细看着孤坟上的每一寸黄土,寻找着每一丝异常,又摇着头用手搬起坟头上压烧纸的那块青石,满脸疑惑地看着坟头,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青石,这是一块在严家庄最常见的,说圆不圆,说方不方,中间还裂了一条细纹的碗口大的青石。忽然,一阵凉风吹过,坟头上那一叠烧纸被风卷了起来,满院子飞舞着。
大黄狗正围着孤坟不停地转着,当坟头那块青石被移开,烧纸满院子乱飞时,大黄狗突然停住了脚步,冲着坟头和赵传福狂叫起来,并怒目圆睁,头和两腿向前一伸,露出锋利的牙齿,作出准备进攻的样子。赵传福瞪眼看着它,刚要喊让它别叫,只见这只大黄狗眼里又露出了惊恐,狂叫变成了受到惊吓的惨叫,夹着尾巴转身向西院儿跑去了。
赵传福感到了事情的蹊跷,慌忙把手中的青石放回坟头,盯着面前这座孤坟,却还是没有看出有任何异常。正当他盯着孤坟纳闷时,突然他眼睛的余光看到院子东头那片枣树林里有一身影闪动了一下,可当他抬起头仔细看时,那个身影又不见了,他急步向那片枣树冲了过去,站到枣树林外面向里面看着,几十棵枣树静静地立在那里,此时正是枣树开花的季节,一阵阵清香飘了出来,树林里什么都没有,连地上的杂草也被赵继业平时锄得干干净净。
赵传福又急忙向南北的桃树林和梨树林看去,两侧的树林里也是静悄悄的,还是没有发现刚才那个身影。赵传福开始怀疑自己看花了眼,他又把四周的院墙看了一遍,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他刚要转身出门,到外面沿着围墙看看院子外有没有人爬进爬出的痕迹,不经意间又发现东侧的那片枣树林中升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雾。
赵传福站在原地把院子里的苹果树、桃树、梨树林都看了一遍,唯独枣树林里出现了雾气,他心里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恐惧感,他站在那里极力平静了一下自己,然后壮着胆子一步一步跨进了这片小小的枣树林,眼睛始终盯着那层薄薄的白雾,耳朵警觉地听着林子里的任何响动。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越往里面走雾气越重,而且枣花的清香越浓重,沁人心脾,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置身于浓雾之中了。
赵传福记得自己家的枣树也就是几十棵,可是此时自己的面前高矮、粗细、大小不一的枣树被雾气包围着,好像根本看不到头,并且各种奇形怪状的枣树也不断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辨别着这些好像从来没有见过的枣树,小心地向前走着,只觉得自己已经走出很远了,而眼前的枣树还是密密的,根本看不到自家的那堵院墙。
越往前走,赵传福越感到了情况不对,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片又粗又高的大枣树,他可以肯定这不是自家的那些枣树,自家的那些枣树最大的树干也就没有碗口粗,而眼前的这些枣树的树干比自己家的粗出了几倍,看上去足有上百年的树龄了。
赵传福停住了脚步,不敢继续再向前走了,他前后左右看着浓雾里的这些枣树,想逃出这片枣树林,可是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来的方向了,浓雾已经让他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这时,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他没加思索地朝着流水声走去,而且越往前走雾气越淡了,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条小河,流水声就是从这条小河里发出的,河上还架着一座独木桥,河对岸还是大片的枣树林,再远处就是郁郁葱葱的崇山峻岭。赵传福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快步来到小河边,站在独木桥前犹豫着,只听到小河对岸的枣树林里又传来了一阵男人的歌声,这歌声似近似远,悠长缠绵,但辨不清这人唱的歌词。赵传福踏上独木桥,顺着歌声向小河对岸走去。
钻进对岸的枣树林,赵传福发现这片枣树竟然已经结果了,青青的枣子挂满枝头,他记得离枣树结果的时间还早着呢,但眼前的枝头上确实挂满了青枣,他简直难以置信,一边抬头看着这些青枣,一边继续向前走着。
歌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赵传福远远地看到前面树丛里出现了一块空地,歌声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他完全放松了警惕,加快脚步向那片空地走去。
来到空地旁,他看清楚了,空地中央躺着一块巨大的青石块,青石说圆不圆,说方不方,石块上面是平平的,有两个白发、白须,穿着一身白色裤褂老人正面对面坐在上面,但歌声并不是这两位老人唱出的,而是巨石旁另一位戴着斗笠,手拿锄头,正在树丛里锄草的老人唱的。这位老人也是一身白色裤褂,后背微驼,斗笠下长长的白发随着清风飘散着,汗水顺着长长的白须向下滴落着。当看到赵传福站在这边时,老人拄着锄头站直弯曲的身子,不再歌唱了,而是满脸笑容地看着赵传福,赵传福连忙拱手向老人施礼,老人笑着喊道:“公子过来吧,我们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赵传福听他这么一说,感到非常奇怪,显然老人知道他要走进这片枣树林,他壮着胆子向老人走了过去。
站到老人面前,赵传福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面前这位老人,他极力回忆着,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老人还是笑着说道:“赵公子,幸会啊!是不是感到很奇怪啊?这里怎么出现了这么一大片的枣树林啊?”
赵传福重重地点了点头,问道:“敢问老人家,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不知不觉来到了这里?现在还不到枣树结果的季节,而这里的青枣却已经挂满枝头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人“哈哈”大笑起来,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放下手中的锄头,继续笑着对赵传福说道:“来,跟我上去看看。”说完老人轻轻一跃,直接站到了那块巨大的青石上了。
赵传福站在巨石下吃惊地看着站到巨石上的老人,他不敢相信老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跃上这么高的巨石,而站在巨石上的老人正笑着示意他上去,他左右看了看,巨石陡立着,没有地方可以让他踩着登上去,而老人一直在笑着示意他直接跳上去,赵传福咬了咬牙身子一蹲用力向上一跃,他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是那么的轻盈,竟然“飞”到了巨石上,刚一站稳,他又赶紧回头看了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能够跳得这么高,这时他还看到脚下的这块巨大的青石中间裂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不等他说话,老人指着前面一片枣树林说道:“公子,你看那片枣树的枣已经成熟了,那面那一片刚刚收获完,这面这一片还有半个月也就熟了。”赵传福顺着老人指的方向四面看着,只见有一片枣树枝头上挂满了红红的大枣,自己刚才走过的那片树林,青枣压弯了枝头。
此时,赵传福看清楚了,巨石上对面而坐的两位老人正在下棋,只是双方执的棋子使他感到非常奇怪,一位老人用的是青枣,另一位老人用的是红枣,两位老人头也不抬,只顾自己下棋,根本没理会赵传福。
赵传福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就停在了两位老人身上,只见两位老人一边下着棋,一边头也不抬地伸手捉着不断从身旁飞过的甲壳虫,捉到后又直接填到嘴里,嚼上几口后又会吐出一个小小的核。赵传福只感到一阵恶心,刚要扭头不再看这两位老人,旁边的老人又笑着对他说:“赵公子,你也还没吃早饭吧?来,随便捉几个尝尝。”
老人话音未落,一群红的、绿的甲壳虫“嗡嗡”飞舞着,把他和老人围了起来,老人也和那两位老人一样,伸手捉了一只填到自己嘴里,细细地咀嚼着,然后也吐出一个黑乎乎的小核。赵传福惊讶地看着老人这一连串的动作,强忍着低头看那个被老人吐出来的小核,他这才看明白,原来那是一粒枣核。他稍微感到了好受一点,也学着老人的动作在空中捉了一只红色的甲壳虫,攥到手中后他才完全看明白了,自己手中攥着的是一颗大红枣,他又放心的把红枣塞到嘴里,用力咀嚼着,一种从未有过的酸酸的、甜甜的味道使他浑身为之一振,接着这种酸、甜又变成了甘甜、醇香,他细细品尝着这其中的味道,甚至舍不得把那粒枣核吐出来。
老人对着他微笑着,示意他继续再捉几只,赵传福伸手又捉了一只绿色的甲壳虫,一颗大青枣落到了他的手心,他接着也填到嘴里,轻轻一嚼,一种无比清爽的感觉迅速传遍了他的全身,他感觉自己已经飘飘如仙了,整个身体也显得无比的轻盈,自己眼前的山、水、林、石都显得那么的清新,仿佛自己和整个世界都变了,自己已经融入到这美丽、祥和、充满活力的大自然之中了。
老人笑着问道:“赵公子,读过书吧?知道这‘枣’字怎么写吧?知道这枣的名称是如何得来的吗?”
赵传福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老人微笑着说道:“相传,在远古时代的一年中秋时节,黄帝轩辕氏带领大臣、侍卫到野外狩猎。走到一个山谷的时候,又渴又饥又疲劳。突然,见到半山上有几棵大树,树上结着诱人的果实。大家连忙奔过去采摘,吃起来酸中带甜,分外解渴,疲劳都被忘在了脑后。大家连声说好,但都不知其名,就请黄帝赐名。黄帝说:‘此果解了我们的饥劳之困,一路找来不容易,就叫它找吧!’后来苍颉造字时,根据该树有刺的特点,用刺的偏旁叠起来,在带刺的枝头下结出粒粒果实,创造了‘枣’字。有意思吧?”
赵传福一边嚼着手中捉到的大枣,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并不断点着头。老人说完把头上戴的斗笠摘了下来反托在手中,轻轻召唤了一声,只见落在巨石上的枣核纷纷飞进了老人的斗笠,赵传福赶紧把手中的一颗枣核偷偷藏在了自己的袖子当中。
老人的斗笠很快飞满了枣核,他把斗笠轻轻放在巨石上,接着盘腿坐了下来,又示意赵传福也坐下,赵传福学着老人的样子坐了下来。只听正在低头下棋的两位老人中的一个说道:“枣仙,这赵公子也来了,时候也不早了。仙界一日人间十年,有什么话,你可要快说啊,否则什么事情都耽误了。还有,这石头下面压着的两个人该怎么办?是留是放?你也赶紧说句话,桃仙和我还要赴葡萄仙子的宴会呢。”
被称为枣仙的老人转向正在下棋的两位老人,笑着说道:“杏仙,葡萄仙子为什么只请你们二位赴宴?应该不是请你们二位去帮忙浇水、施肥吧?”
赵传福吃惊地听着,不等老人说完连忙插话问道:“老人家,你们是什么人?真是神仙!?”
被称为枣仙的老人“哈哈”大笑道:“赵公子,你还没看明白?你已经到了仙界了,这里就是仙界枣园,这二位神仙一位是杏仙,另一位是桃仙,是我今天一早把你和他们二位请来的。”
老人正说着,突然从巨大的青石下面伸出了四只人手,只见这四只手就像从地里长出的四棵藤蔓,抖动着快速生长着,并迅速沿着青石两侧爬上了巨石,在巨石上胡乱摸索着。
赵传福被吓得从巨石上跳了起来,看着爬到巨石上的这四只人手,并小心躲闪着。而巨石上三位老人对这四只人手好像视而不见,只见那位被称为杏仙的老人从嘴里吐出一粒枣核放在右手里,眼睛继续盯着棋盘,抬起右手看也不看的把那粒枣核投向一只摸到他旁边的手上,只见那只手像触电一样胡乱抖动着,接着向巨石旁缩了回去,其它三只手也跟着缩了下去,而那粒枣核又重重地击在了青石那条裂开的口子上了,巨大的青石一下子裂成了两半,枣核顺着裂开的口子落了下去。桃仙和杏仙坐在其中一块巨石上继续下着棋,赵传福和枣仙则待在了裂开的另一半巨石上。
枣仙坐在那里不慌不忙,看着站在对面的赵传福说道:“赵公子,我请你来,主要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严家庄面临一场浩劫,能够逃过此劫的人不多,我曾经托梦给你的父亲赵继业,但他故土难离,到现在不愿离去,赵家不能为此断了香火,所以你必须赶紧带领一家老小离开严家庄,越远越好。”
赵传福吃惊地看着他,只听他继续说道:“仙界一日人间十年,你如果不能马上回去的话,可能人间就要过去十几年了,一切都会发生,也就于事无补了。所以我把桃仙、杏仙都请了过来,就是为了帮你回到过去,回到你刚来的那天早晨。不过,你一定记住我告诉你的话,赶紧带领一家老小离开严家庄。”
老人还在说着时,桃仙、杏仙已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赵传福的身后,一直坐在巨石上的枣仙从身旁把那顶斗笠双手捧了起来,把斗笠里面的枣核向空中“泼”了出去,只见那些枣核飞到空中,发出了耀眼的金光,并不停地在四个人头顶上旋转着、飞舞着。
赵传福急忙喊道:“三位神仙,有没有拯救严家庄的办法……”
三位老人好像没有听到他的喊叫,桃仙、杏仙盘腿坐到了枣仙的斜对面,三个神仙都双手合十在胸前把赵传福围在了中间,飞在空中的枣核把他又团团围住了,赵传福只感觉天旋地转,自己仿佛飘到了半空之中,枣核发出的耀眼金光直刺他的双眼,使他头晕目眩,接着完全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