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头发枯黄,乱糟糟,皮肤灰褐色,身形扭曲,衣着破烂血迹斑斑,浑身散发着血腥味和恐怖的臭味的家伙,朝着田凡慢慢地逼过来。这些家伙多数肢体不全,有少了脑袋的,有少了胳膊的,有少了腿的,还有几个肚子上开了个大洞,肠子拖到脚面子上的,他们伸出肮脏的双手,往田凡脸上、胸口抓来,枯干的双手上,指甲泛着惨绿色的光。
田凡被吓坏了,他在拼命地躲避,可是,明明这些僵尸的速度很慢,身形也晃晃悠悠的很不稳当,不知为何,却不论怎么躲都躲不过呢。
他挥舞着双手,想将僵尸们的手拨开,却是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他拼尽全力想将对方推倒,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对方总是不倒。他们虽然动作慢,可是脚下却如同生了根一般,怎么推也推不倒。
无意间,田凡的右手碰到了腰间的双月剑,他顿时像遇见了救星一般,一把将双月剑抽了出来。推不倒你们,我还杀不死你们吗?
当他将长剑挥起,刺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高大的、缺了一条腿儿的僵尸时,那僵尸脸上竟然挂起了笑容,很诡异的笑容。田凡心中顿时一惊,可是长剑还是刺了出去。
长剑将将要刺入僵尸体内,突然间,一声惊天动地地巨响传来,田凡只觉像是被一盆臭鸡蛋喷中,臭得他差点晕过去,而且沾了一身粘液,浑身黏糊糊的,同时,他被一股巨大的推力甩出十几步远。那个僵尸自爆了!
遥遥发昏的脑袋,田凡勉力爬了起来,抹了把脸上绿呼呼地粘液,勉强睁开眼往爆炸的地方一看,只见余下的僵尸仿佛没有受到爆炸的影响,一个个晃晃荡荡地爬起来,继续伸着爪子往他这里逼来。
他发一声喊,转身大步逃开。
咦,为什么我能跑了?路边迅速飞逝的树木,表示我跑的很快呀?呼,终于可以逃开了!
正跑的欢快,却听见身后一阵响动,他扭头一看,只见那些僵尸突然加速,跑得如同奔马般快捷,眼看就要追上来了。田凡忙加快了速度,再扭头看时,发现僵尸们距离他越来越远,他长出一口气。
突然间,他听见奇怪的声音,不由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僵尸用那僵硬的手,将肚皮上拖拉着的肠子打了个结,然后在空中甩两下,朝着田凡的头颈扔了过来,那熟悉和流畅的动作,就像草原人在甩绳子套马……
田凡“啊”的一声惨叫,发自心底的,绝望的惨叫……
……
白虎军团大都督田凡病了,满嘴胡话,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情况危急!
吕布、张辽、高顺、庞德等武将,法正、诸葛亮、庞统、陆逊、羊衜等文臣,数十人围在田凡的榻前。文臣们满脸焦躁,这还好说,郎中们见得多了,可吕布等武将一个个面露杀机,这就让那几个随军郎中胆战心惊了。他们一个两个面无人色,正颤抖着为田凡把脉。
黎明时分,田凡一声大叫,将帐外值夜的亲卫吓了个半死,进账之后发现了田凡的情况,他们立即通知了他们认为该通知到的所有人,于是事情闹大了。
几个郎中在随军之前也都是挺有名的郎中,医术自然没的说,可是因为被身后几个武将的杀气给吓傻了,明明很明显的病症,却迟迟不敢下手。挨个给田凡把完了脉,郎中们为保万全,凑在一起小声的商量着病症,却迟迟拿不出一个统一的治疗方案。
这可把吕布急坏了,他一把揪住一个白胡子郎中,怒吼道:“伯光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啊?商量来商量去的,还有完没完?”
那老头被吓得面无人色,又被吕布揪住了脖领子,脖子被勒得够呛,结结巴巴吭吭噗噗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旁边一个中年郎中见了,忙道:“温候,您松手,再不松手费郎中就憋死了!”
吕布悻悻地将老头扔到地上,向着中年郎中吼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年郎中被他一问,却又吓得傻了眼。
可把吕布给气的,差点又要动手。
张辽连忙将他拦下,对几个郎中抱拳道:“几位郎中见谅,温候这是着急呀!几位,伯光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地,怎么今天就病得这么重?我们这些人对病理不甚了了,而你们是医者,能否救活伯光就要看你们了,请你们务必尽力!”
白胡子老者揉揉被吕布揪疼的前胸和脖子,站起身来,还了礼,道:“诸位将军,诸位大人,白虎将军的病我们大约都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具体该如何治疗,却是无法短时间内拿出一个统一的方案,这才需要商议呀!”
张辽忙问道:“哦?老费,你快说说!”
费郎中摇摇头,一脸愁容地道:“白虎将军这场病,一半是心中的病,另一半才是身体上的病。发病原因有三个,其一,夏日行军,热毒入体。可是,白虎将军身体强健,所以一直撑了下来并没有发病。其实……老朽倒是宁愿他早一些发病,那样也便于病症的控制。其二,是因为思虑过甚,导致气结不畅,至于这一条……老朽委实不知白虎将军在思虑什么。第三条,则是最奇怪的一条,白虎将军受到了惊吓,导致神溃气短。三条因素一同发作,这才引起了现在的病状。”
说着,他捋捋须子,嘬着牙花子道:“身体上的病因虽然找到了,我们配药给他服用之后,也能减轻病状,可是要想除根,却需要医治白虎将军的心病。而且在疗病期间,不能受到打扰。若是不然,下次病发可能会更加凶险!”
吕布焦躁地道:“哪里还要管什么病根不病根的?先保住性命再说吧!你们快去配药!”
几个郎中忙答应一声赶去安排。
张辽看了看身边的人,道:“温候、正清、令明,士元、元礼、孔明、孝直、伯言留下,其余人先下去!”
众人抱拳,一个个转身走出大帐。
张辽道:“我们到外帐商量一下伯光康复之前的事情!”
留下的几个人点点头,默默地来到外帐。
等众人都坐下,张辽道:“我们几个人都是伯光信得过的人,也是他看重的人,在伯光康复之前,咱们先负责掌控全军。”
微微一顿,他续道:“我们这些人里,温候的爵位和官职最高,我提议由温候暂时负责统领全局,你们怎么看?”
高顺点点头,道:“同意!”
法正、诸葛亮、庞统、陆逊、羊衜几人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却不想吕布低着头皱眉摆了摆手,道:“现在我心乱如麻,岂能担当重任?我们这些人中,正清为人最为稳重,我看就由正清总揽大局吧!”
高顺连忙推辞,张辽看了看吕布,只见一脸忧愁,与原先意气风发的吕布大不相同,知道他说的话应该不是故意推辞。但是,他却不敢确认,毕竟高顺曾经是他的手下,他岂能这么心甘情愿地听高顺的指挥?
张辽道:“温候,我看还是你来吧,正清曾经是你的部将,从这一点上来讲有点不合适!”
高顺诚恳地道:“温候,你就莫要再推辞了,顺以往是你的部将,现在虽说我们同在主公手下为将,算是平等的身份,可是让我向温候发号施令,顺实在是做不到!”
吕布烦躁地摆摆手,道:“哪儿来的这么多屁话?老子什么时候玩儿过那些虚头巴脑的事?说不想领军就是不想领军,正清也好,文远也好,你们二人谁的军事才能弱于我了?若是没有伯光这件事,我用得着你们让吗?都给我闭嘴!正清,伯光病着,今天这两个卫兵事情办得有点遭,这下子全军都知道了。现在我们需要的不是如何更进一步,而是如何稳住军心,稳住现在的形势,防止袁显思那帮子人前来偷袭!帐中我们四个将军,我最擅于攻击,令明资格不够,文远和你都是两面手,都攻守兼备,而正清尤其擅于防守,并且在领兵、练兵方面,他最为擅长,你不为主将谁为主将?都别废话了,就这么办!”
高顺和张辽对视一眼,高顺点点头,道:“好,顺领命就是!”
帐中众人对高顺抱拳,道:“请将军令!”
高顺点点头,沉思一阵,抬头看了看众人,板着脸道:“文远,你安排一下,我们往徐州方向缓缓撤退!”
众人一惊,吕布拧着眉毛道:“正清,你这是何意?”
张辽也不解地看向高顺。
高顺古板的脸上露出一丝丝神秘地微笑……
吕布等人还是被高顺说服了,于是,前期一直战事顺利的徐州军突然开始撤退。本来应该屠城三日的,因为徐州军的撤退,屠城也半途而止。
平寿城内侥幸剩余的百姓,在匆忙撤走的徐州军士卒们脸上看到了惊惶,更有一些百姓,听到了一些徐州军军官的谈话,于是,田凡病重的消息,被有心人记了下来。
徐州军从平寿撤退之后,平寿余下的百姓蜂拥逃向剧县,这个消息就传入了袁谭军士卒的耳中,于是,一层层上报,剧县令得知消息,并反复确认之后,马上将消息递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