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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虎尔哈部

“哇!……”

红衣女子没想自己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居然把对方惹恼成这样,大叫不要后是急得哭出声来,哭得是梨花带雨更惹人怜,哭得那个伤心,让陈鑫也开始升起恻隐之心,左右为难得不知如何办才好。

正在陈鑫为杨兴定的命令不知如何是好时,蓝衣女子几乎带着因恐惧而呜咽的声音向杨兴定哀求道:

“将军,对不起,小妹出言不逊惹恼将军,请将军息怒,将军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女子无知之罪,也请将军开恩饶过那支人马,因为……!因为……!因为那支人马是我们阿玛带来寻找我二人的队伍。

谜底在蓝衣女子最后的支吾声中揭开,所有人知道了,搞半天这两位打扮富贵的漂亮女子是在翘家,从前来寻找二人的队伍气势来看她们家的势力还不小。

“去,去,去,别杵在这儿碍事!”

听得蓝衣女子如此坦诚哀求,陈鑫将乞求的目光投向杨兴定,没想吴之恒来到他身前用马鞭杆子轻打他的坐骑头部,让他闪到一旁。没等陈鑫回应,脸上泛起笑容就对杨兴定轻声说道:

“少爷,小姑娘不懂事,原谅一回,你看她还被你吓哭了,算啦!”

吴之恒此时完全没有以往那种英雄豪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为美色而迷失、为怜惜而乞求的铁汉柔情。

只是他不知道杨兴定的命令表面是为气恼红衣女子的命令而下达,实际上杨兴定心中早有这种决断,自己的队伍走这条路的目的是为了迷惑建奴,不让建奴知道自己真实行踪,这次上路杨兴定也准备不去惊动那两个千人部落,三千余人围剿千多人的部落肯定会有漏网之鱼。为了更好的隐藏行踪,上一次探路时自己就使出剿杀与掳胁的手段将这条路上除两个千人部落外的地方弄得了无人烟。

从这两名女子的衣着打扮来看明显是女真族富家小姐,又从追赶她们的人气势来看,她们的家族必定极有权势,这种人就算自己不杀他们,强行将他们掳到海参崴,他们也会想尽一切办法逃离,到那时麻烦就大了,既然这样还不如早点痛下杀手,省却一切麻烦。

“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你能保证他们能跟咱们回海参崴度过余生吗?”

杨兴定望着吴之恒从来没有过的迷失模样,加之吴之恒从来没有这样哀求过自己,也不好太过驳斥他的面子,强行镇静,忍住心中怒火轻声反问道。

杨兴定的问题如一弘冰冷的湖水,将身处欲火中的吴之恒浇得打了个冷颤,静下心来冷静思考。在色令智昏和情义无价面前,吴之恒心中的理性很快战胜感性,明智地选择了友情,毕竟对方来路不明,而此时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于是咬咬牙回答杨兴定道:

“少爷,就按你的办!”

“哎……!”

杨兴定从吴之恒那声叹惜,那种失望的表情,知道这位即是下属更是朋友的战友,心中那种无奈之情,杨兴定的心在这一刻也软化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刻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但为了友情他还是决定试一把。

“算了,你先把他们围起来问清楚,两个条件,一是自愿到海参崴,二是非那两个部落又与建奴为敌。”

杨兴定上次探路时就了解清楚,这条路上两千人部落表面上是属于与建奴为敌的乌苏里流域虎尔哈部,实际这两部已经脱离虎尔哈部投入建奴怀抱。来人只要不属这两个部落一定是来自远方的部落,那么对自己大军的危害性就小得多,当然前提必须是建奴的敌人。

果然杨兴定这话一出口吴之恒的失望神情瞬间一扫而空,喜上眉梢感激得主动向杨兴定抱拳道:

“多谢少爷,咱老吴心中有数,放心吧!”

“先别急,我还有几句话!”正当吴之恒说完转身时杨兴定连忙叫住他,等吴之恒定住身形杨兴定又道:“你附耳过来!”

吴之恒感觉非常奇怪,可还是按杨兴定的吩咐照办,只见杨兴定一边说,吴之恒一边听得神情慢慢变得严肃并不时点头,等杨兴定说完,吴之恒径直来到两名女子面前。

“姑娘!你且放心我家少爷答应放过你们的家人,只是命我去先问清一下事情缘由,然后再放你们!”吴之恒先安慰蓝衣女子,接着又对红衣女子道:“这位姑娘,你可不要再乱说话,不然再惹得我家少爷发火,老吴可没办法保住你们啦!

“吴大哥,多谢你,你是个好人,你放心我会看住我家小妹!”

两名女子虽听不到两人刚才在说什么,可从杨兴定的脸部表情猜测事情可能已有转机,加上此时吴之恒亲口告诉她们,使得她们此刻终于稍稍安下心来。蓝衣女子为表达对吴之恒仗义之情的谢意,不称他为将军,自然地用起‘大哥’这个亲近称呼,让吴之恒听到耳中犹如天籁之音,心随之飘然起来。女子说完后的谢礼不是用汉人女子那种娇柔的万福,而是如一名江湖儿女状,豪爽地向吴之恒抱拳相谢,美得吴之恒豪气冲天地一声大吼:

“洪子,宝光带弟兄们跟上!”

说完,只见洪良功和林宝光各领着两百人跟着吴之恒的身影,分左右向那几十人包抄过去。

靳胜与李大路的队伍与那支追赶两名女子的队伍在相距五十步的地方停下马步,在漫天的风雪中无言地对峙并相互观察对方。

靳胜从这支队伍中人员皆是一身厚实的兽皮装扮看出,这支队伍应该是来自更北边的某一个野人女真部落,这些人虽然与自己一样被寒冷的天气冻脸颊发红,可发黑的皮肤和壮实的身体,不难猜测这些人应该长年累月在外奔波,他们神情中透出那种自信的气势并不亚于自己身边每一伙伴。

只不过这一切在靳胜眼中并不算什么,不说现在自己和李大路的人马比对方多,队伍后面还有三千大军在押阵,就算没有身后的大军,凭自己这些人的实力也可以将对方杀败。

“你们中谁是头领,出来说话!”

一阵观察之后靳胜来到队前神色嚣张地大声说道。他的言辞很快引对方不满,对方队伍中许多年轻气盛的年轻人纷纷指着靳胜怒斥,只是声音很杂加之他们所讲的女真语与建州女真语有所不同,又很快被队伍中一位上了年纪的长者压制,也就让靳胜没有在意。

“请问这位大兄弟,你们是属于哪个贵人的队伍!”

那位上了年纪的长者从队伍中打马来到队前,用纯正的建州女真语向靳胜很客气地抱拳大声问道。

长者年近五十岁左右,硕大的四肢,宽圆的肩膀,高挺的胸膛,笔直地端坐在马犹如一根定海神针,健壮的体态甚至比队伍中许多年轻人尤显威猛,只是黝黑的脸庞上那饱经沧桑的风霜,劳累的皱纹,苍白的两鬓又让他显得格外苍老,

由于杨兴定的大军着装全是缴获于建奴,加上漫天的风雪影响着视线,和靳胜一口流利的建州女真语(现在杨兴定大军中所有将官在杨兴定的强令下不同程度地会讲一口纯正建州女真语),使得长者并没有发觉靳胜等人是汉人队伍。

长者的话靳胜并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们来自哪个部落,所谓何事?”

“呵呵!我们是来自乌苏里江的虎尔哈部,我叫乌苏里赤台是虎尔哈部的头人,刚才我们追赶那两个女娃,正是老头子那两个不懂事的闺女。不知道大兄弟可否愿意回答老头子刚才的问题,再怎么说老头子年轻时与代善大人也有过几分薄交!”

长者乌苏里赤台很自信地笑着直接报出家门,可他表面上粗犷的回答又隐含着几分威胁的意义,因为不管在北方大地,还是辽东和沈阳,虎尔哈这三个字就代表着在北方大地的一股强大地方势力,强大到没有哪个部族不知,哪个势力不晓,而他告之自己正是虎尔哈部头人,同时在告之对方自己的权势可以相当于你们八旗任何一旗的旗主。至于代善的名字,他是实在是为了女儿的安全才脱口而出,从装扮上来看对方肯定建州大军中一支,他希望对方主将哪怕不屑自己的势力,看在自己说出与代善曾有交情的份上给自己面子,放过自己的女儿。

不过当他说出这番语后,另一种不安的猜测油然而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恼让他开始心生悔意,在这一刻他开始为部族的前途担忧起来,也为两个女儿的任性由抱怨变成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