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明末天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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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杨顺发火

二百战兵以最快的速度加入战团后,没多久一幕恐怖的场景就出现在众人眼里。只见城头上泼下大量液体,顿时只听见城下传来成片的鬼哭狼嚎之声。城头这一次不是用开水而是滚油,油的温度比水高得多,附着力更强,降温也慢,很多人是被滚油烫伤后发出惨叫。

正当城下一团混乱时,只见城头扔下大把大把被点烧的干草,只听见‘轰’的一声,大火从城下猛然串起,无数的士卒被突然而来的大火烧了个正着,许多刚刚被滚油烫伤的士兵顿时成了火人,带着火舌和惨叫在城下是到处乱串,没多久就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这突如其来的大火将那些剩余还活着的攻城士卒吓得是魂飞魄散,当即不顾一切地掉头就往后面跑,只恨爹娘少生两只腿。而那些在攻城梯上的士兵更是吓得直接跳入火中,再从火中冲出向后逃去。许多人甚至是直接越过女墙车向大军方向逃跑。

这个场景看得李大维也是胆战心惊,后怕不已,没想到女真守将突然来这一手,将自己的进攻节拍硬生生地打乱,转念一想自己以前不是一样也用过,得到的效果比今日的场面更大,只能说这个宁古塔的守将是个人才。

前面没办法打了,只得先命游骑和虎蹲炮兵上前接应溃兵,等收拢所有攻城兵之后,就鸣金收兵,至此近两个时辰的攻城战这样无果而终。

众人回到大营清点当日攻城伤亡,发现直接参加攻城的八百人(包括游骑与各种炮兵),只战死(没回来的都算战死)二百四十来人,其余的只有一小半受伤,重伤也没几个。对于这个结果大家基本能接受。

杨兴定当时见另几人能欣然接受也没多说,毕竟自己没体验过攻城实战,又是领导,当然不能打击手下们的士气。

可表面没说什么,心里却对这个伤亡很是难过,怎么不难过,前面几次战斗加起来死了近四百人,这次又死了二百来人,虽说增加近万人口,兵源暂时有了保障,前路漫漫,这一路走下去如果是这样一批批的战死,打到最后没有兵了,自己怕是真的会到深山老林里去做野人了。

综合明代杨兴定留下的记忆进行思索,加之没多久杨顺来后,私下找杨顺相问,才知道这种伤亡不接受还不行。

攻城战,己方本是弱小的一方,别说冷兵器时代,近代战争攻城战也要靠人命去填。何况现在这种什么都缺,若不是攻城前期李大维指挥得当,将女真人打得成了缩头乌龟,发现意外后并没有冲动,马上收兵停战,只怕得付出十倍的牺牲才能将宁古塔打下来。

这场攻城战在其他人眼里都是平淡无奇,基本上与平时是一个样,大家都亲眼见过或亲身体会过,就是杨兴定在观摩时,大部分时间也是觉得索然无味。因为大部分时间大家都是在远距离相互射击,偶尔虎蹲炮上前揍一下热闹刺激一下,根本没有影视剧中表现的那咱激烈场景。最紧张刺激的只有最后面那半个来小时攻城战,结果还被敌人一把火给烧了回来结束了战斗。

整个战斗在杨兴定眼中还是有亮点,那就是时不时上前去揍一下热闹的虎蹲炮,对虎蹲炮的机动能力他当时就叹为观止,心中认定这种类型火炮不管是攻城还是野战都是好东西,以至后期杨兴定的大军中每支部队都大量拥有这种类型的火炮。

战斗结束后,众人又命士卒准备去城前收集战死兄弟的尸首,没想又给宁古塔轰了回来。众人生气可没办法,总不能让手下冒死去收尸。下午,杨顺过来,众人就准备用他带的俘虏押去城前与宁古塔守将额泰交换条件。

谁想杨顺听到,本来就气恼周远山等人让杨兴定受到重伤,破口大骂众人是猪脑子,说要去交换个屁,难道就不怕那些女真人耍诈,直接押着让这些女真俘虏帮着咱们去收尸就是,看女真守将敢不敢杀死这些人。

骂完把一干大气不敢出、傻不拉及的众人扔在大帐之中,点齐炮兵推着火炮,亲自押着女真俘虏上宁古塔收尸去了。刚开始宁古塔还轰了几炮,打死了几人,吓得这些女真俘虏在城头下乱喊,没多久城头就传来哭嚎之声。

若是见到城头有人敢下城来解救,杨顺马上命令炮手开火。没多久双方开始相安无事,收尸之事得以顺利进行,所有遗弃在战场上的尸体和物件被这些女真俘虏捡了回来。

事情一完,在后面接应的周远山与李大维二人陪在杨顺身边左一声前辈,右一声老叔不停傻笑着一个尽地奉承。可杨顺并不搭理二人,因为杨兴定的事心中有气啊,可这事他知道怪不得这二人,于是快马回营后,一个劲地在大营中找来找去,找谁啊,找罪魁祸首的吴之恒与刘庆二人啊!这二人哪里去了,躲起来了,不躲怎么办,杀神来了,不来即可,一来还立马解决了众人的一个大难题。躲,遇到杨顺这种老江湖躲起来也没用,很快二人被杨顺就找出来,一顿猛训加一顿狠揍才算完事。

到了晚上,杨顺还跟嗑了药似的,来到本来还庆幸自己相安无事的杨兴庆的营帐中,打是没有,不说杨兴定身上有伤,可杨兴定的身份是主他是奴,他这种愚忠了一辈了的老人是打死不会忘记主仆尊卑之分的。于是一个来时辰的批评教育,又是哭又念叨,弄得杨兴定就差没给他老人家磕头认错。没劲说了还不放过杨兴定,不知从哪找来一个新做的灵位牌,杨兴定一看是彻底蔫了,原来灵位上刻着明代杨兴定父母的名字。

杨兴定在现代也是孝顺之人,虽说与杨老头不对付,那是因为帮娘才造成的,杨老头死时他也谅解了父亲,来到这个时代更是接受了孝道这一中国传统思想。

杨顺把灵位放在帐中的小桌上,又把刘庆抓了进来,让二人同时跪在灵位前反思。考虑到杨兴受还在养伤,就只让他跪了一个时辰,而刘庆却一直跪到第二日天明。

事后杨顺还说若不是看在还在打仗的分上,非得让二人跪个三天三夜才能罢休。以致二人,对了还有吴之恒,在一段日子里看见杨大叔的身影就打哆嗦。

第二天大早,众人还是如昨日一样又开始布阵攻城,只是众人恭恭敬敬地将杨顺这位老江湖请了出来,进行现场指导。到了预定战场,李大维还是照昨天的方法,按部就班地不停派出游骑和虎蹲炮袭扰宁古塔城头。不过今日城头学乖了,任你百般蹂躏我自岿然不动,随你便,你爱怎么闹就去怎么闹,反正我就是躲起,你拿我怎么样,气死你!

李大维没辙了,只得再次点齐兵马攻城,没想,攻城部队刚没出发,后面鸣金了,命令收兵回营。李大维听到金声是非常生气,开什么玩笑,大军还没进攻,就撤退,这不是乱弹琴吗?可没办法,军令就是军令,不能讨价还价,只得撤军。

李大维今日虎头蛇尾的攻城也让宁古塔守军是莫名其妙,不少人还以为是自己的援兵来了,正准备高兴时见汉人军队只是回到营地就再没动静后,才全部安静下来。

李大维回到大营才知道是杨顺下的令,不高兴归不高兴,可又不敢火,毕竟人家是前辈,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再说人家总有中途下令撤兵的理由。只是李大维不敢怎么样,可不代表杨顺会放过他,回到帐中,气还没消完的杨顺抓住李大维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乱训,整个意思就是一个字蠢,只知道一个劲地准备用人命去填。

李大维被杨顺这样一训更加恼火,喔!您是老江湖就可以高人一等,就可以瞧不起我,还将我的攻城之法贬得一无是处,好像我是在唱大戏一般。若是这样您去打打看,你要是不靠人命去填就能将城打下来,我拜您为师,叫您大爷。再说我又不是您家子侄,少爷都没这样训过我,您还训了我两次,真当我是老实人好欺负,告诉您是这样佛都会有火。

就在李大维忍不住要顶嘴时,杨顺怕是知道他的心情一样,把话一停,捡来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他先画了一座城墙,又在城墙前画了直角梯形,下面画了几个小圆圈,在直角边上方多画了一条竖线,最后在斜面后画了几个小人。画完就指着直角梯形问李大维知道这东西不。

李大维看了半天没搞懂意思,就在杨顺又要发火的时候,在一旁的周远山将答案告诉李大维,让他恍然大悟,马上转怒而喜,好像有健忘症一样,对着杨顺即是打依又是作辑,一声声老叔叫得,让旁边几人直起鸡皮疙瘩,心想这哪是老实人,整个一马屁精,这马屁拍得怎么这般无耻至极啊,真是交友不慎误结匪人啊,败类,败类中的极品!

杨顺根本没理睬李大维的恭维,指着图说了几句,就把树枝一扔,拍了拍手,打理了一下他那鸡窝似的头发,在众人诚意的恭送之下潇洒地走了,只不过出帐之后又骂了一句‘一帮蠢材’,把帐内一干人等骂得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