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情况吧。”唐剑喝了口水看杨光和李旭说,老油条也在,小花拿着小本准备做记录。只有孙德才不在,应该是去化验尸体。讨论案情原本也不是他的强项,不如去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在队长面前李旭和杨光两个小警察一直是本本份份的。两个一人一个小工作笔记,认真的记录着今天走访的情况。
杨光捅捅李旭,意思让李旭先说。李旭比杨光早进来半年,与唐剑相处的时间比较长。知道唐剑其实没有看上去那么可怕,于是清清嗓首先汇报起来:“我先说说基本的情况吧。死者叫牛金钢,坐地户,78岁,一直务农。他三儿子是万宝岗的现任村长叫牛中则52岁,大女儿是县广播站长姚克强的爱人。二女儿嫁到了十二道沟,应该也是务农。四女儿在长春做点小生意。牛中则的大儿子叫牛远山从小就送到长春上学,现在在长春医科大进修五官科。老二牛大洋,从小就混惯了,仗着他爸的势力一直在村里作威作福。后来牛中则在县里给他开了小网吧,这小子一直也不消停。最近和县里的几个小流氓还有走私份子走的挺近。不过没有什么案底,也就是打打架什么的,手底下有几个小弟平时没少惹事。”李旭说到这停了一下。
“接着说,”唐剑一挥手,老油条就明白啥意思。
“现在最有嫌疑的就村里的老马头,基本情况和贺组长说的差不多。老马头早年闯荡在外什么都做过。老马头叫马步芳,今年81岁,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叫马长风是个退伍兵,现在在村搞大棚种植,到个致富能手,也是好几年的先进生产者了。为人不错在村里口碑相当好,今年村里换届,他的呼声很高。马家老二叫马流云,怎么说呢是个跳大神的,平时帮人看看风水选选墓地。有时候也干点唬人的勾当。马家老二的儿子叫马拉松,去年刚毕业,回来后也无所事事,跟着马老二还有他徒弟整天游手好闲东骗西的。”
“当”小花听到这心里一慌手里的笔就掉在地上。小花连忙捡了起来。
老油条看到小花脸色不对就问道:“怎么了?”
“没事,没事”小花掩饰地说。
“听说你那天在万宝岗碰到个同学。”唐剑的第六感向来很准。
“头,对不起,马拉松是我高中同桌,不过我没和他说过任何关于案件的事情,”小花象做错事了小女孩一样,脸红红的,低拉个头不敢看唐剑。
唐剑没有怪小花的意思,安慰的说:“小花,你还没有正式加入到警察的队伍当中来,可是党和国家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应该明白,不管怎么,现在马家的嫌疑最大,有些事情别和私人感情扯到一起。”
“头,我知道了。”小花的头拉的更低了。
李旭看了看唐剑接着说了起来:“因为马长风和牛中则为了竞选村长两家的关系大不如从前。昨天两家还差点打起来,牛家人就认定从马家铺子里买来的鳝鱼是下过毒的,而老马头从前真的会配置一些解蛇毒的中药,以前医疗条件不好靠这土方子也救过不少人。不过大概有二十多年没人用过这药了,这和孙师傅说的有点相符,就是毒药放的时间过久药力下降了。我估计应该是老马头当年剩下来的吧”。
“你也觉的是老马头为了帮儿子竞选村长而去毒死牛中则的老爹,可是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老油条插了一嘴。
“我还没想明白,可能是为了打击牛中则,继而失去竞选的兴趣吧。”李旭说。
“有点说不过去,选个村长又不是去当县长,犯不上。”唐剑分析了一下说。
“不过现在所有的证据就指老马头,头,你看是不是采取点措施?”杨光提出自己的看法。
“再等等,等等省厅的消息吧!”老油条说。
“先带回来审审吧,不过老头上了年纪,找个环境好点的地,注意方式和审问时间,别出点什么事”。
“是!”杨光和李旭应声去了!
“对了!”杨光走到门口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说:“我顺便去找了下村里新来的高医生,他的说法和牛家说的差不多,老爷子身体一直不行,这十几天基本上就是硬挺。去世的时候他在场,简单地做了抢救和孙老师判断差不多,他也说老头是由于外力导致血管破了才导致死亡的。挺有水平的,还是个留学生呢”。
“看不出来,这么小个村子还真是卧虎藏龙啊!”唐剑说了一嘴。
“对了,老马头年纪太大了,只是找他谈话了解情况,注意方式不行带上马家老二,也有个照应。”唐剑补了一句。
杨光和李旭应声而去。
此时小花的心里就象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怎么也无法相信马拉松居然是在这样一个家庭,而且还被牵扯到杀人案件里来。他还是当年那个同桌的你吗?
老油条拍拍小花的肩说:“好了,别想太多,我们这行有时要六亲不认,何况是个同学。干的久了你就习惯了。昨晚没睡,回去休息吧”,说完老油条拉着唐剑出去了。
当警车带着老马头和我老爹离开村子的时候,整个村子就沸腾了。伴着牛家人丝丝冷笑,我彻底崩溃了,我象疯了似上前扯住在爷爷家商店外面看笑话的牛二,牛二也不惯着我,不一会我俩就撕巴在一起。牛二的几个兄弟紧忙上前帮忙,胖子抗起一把铁锹就冲了上去。牛二他们人多势众,很快我和胖就落了下风。我的头不知是磕在地上还是被牛二打破了,一股鲜血流了下来,溅的牛二满身是血。胖子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被几个小子压在身下一顿狂揍。铁锹也不知被谁夺了下去。
闻讯而来的老妈象红了眼的母鸡,上前扯住牛二一顿狂咬,咬的牛二哇哇叫,但至少他不敢跟我妈还手。扯开了牛二,老妈又扑到胖子身上,几个小**也只好停了手。
牛太岁一见这光景忙喊住了牛二。
牛二恶狠狠地说:“操的,等案子判了你全家都得给我爷披麻戴孝。”
“操的,我给你全家戴孝!”胖子的脸都肿了起来。
牛二又要冲上来,却被牛大给拽走了,牛太岁则是冷冷的笑着,爷仨领着几个爪牙骂骂咧咧的走了。
四周围观的村民指指点点的三三俩俩的散去。
老妈搂着我,用手去抹我头上血迹,一会又回头看看胖子的伤势。老妈一边哭一边说:“这是造了什么孽了,怎么就让我们家趟上这种事呢!”
我有点麻木了,不知道说什么,胖子也默默的低着头,一会又突然用拳头砸地。“啊啊啊!”胖子象受了伤的野兽。
过了好一会,我有点缓过来了。我挣开老妈,起身帮爷爷锁了铺子,回身对老妈说:“妈,你回去给我大爷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晚上你去胖子家和他妈一起住。”
“三,你要干嘛去,牛家我们惹不起,”老妈怕我去找牛家的麻烦。
“小马,你说吧,不行咱就干翻他家,多大个事!”胖子也站了起来,他的眼睛也肿了起来,看起来有点吓人。
老妈上来捶胖了。
“放心吧!我没那么傻,那帮人渣不值得我玩命。我和胖子去县里,让我姐夫去打听听,不行我找找我同学。”我突然异常的冷静下来,我知道我现在是家里的主心骨,我要撑到大爷回来。
老妈有点不放心的看着我“别骗妈,再有点事妈可撑不住了。”
“真的,妈,我还没结婚呢,乍会那么傻呢!”我是认真的,我现在最主要的事想办法搞清楚状况。虽然警察走的时候只是说带我爷爷去了解情况。不过我想情况可能要更糟,如果单纯是了解情况,在我家了解就成。干嘛把他们带走啊,大爷不在家,老爹又陪爷爷去了公安局,现在一切只能靠我自己了。
送走了老妈,我和胖子搭了车去了县里。
我大姐家就住在公安局后面小区。我和胖子到大姐家的时候,大姐估计是接到我妈的电话了,一双红红的眼睛哭的那个惨呢!
我没见到姐夫,姐夫在县歌舞团打架子鼓,平时总和县里的一些关系单位搞联谊,所以人头还是蛮熟的。这会估计是出去打探消息了。
大姐给我和胖子整了点吃我俩谁也没有吃,大姐又找出药箱简单地给我和胖子处理下伤口。看着我头上贴着的绷带,胖子苦笑了下:“虎落平阳,还是干不过人家啊,”要是大姐不在跟前估计胖子早就骂娘了。
大姐给姐夫打了电话告诉他我们来了,姐夫嘱咐大姐看好我们别让我们惹事,他正在陪几个司法口的朋友吃饭咨询下我爷爷的事情。
大姐撂了姐夫的电话就进屋去给我妈打电话了,说着说着又哭起来。那有这样安慰人的。
我躺在沙发上给老爹挂了电话,居然关机。真让人担心。
不行,不能这样等着,我要去找小花。来的路上我就给小花打过电话,一直没人接。发信息也没回,我知道警察有警察的规矩,但我就是不死心。你说吧,现在我还能找谁啊。
我穿上衣服要出来,大姐吓的出来拦着我。我告诉她只是去找一个朋友帮忙。
胖子了证明我有个当警察的同学,大姐还是不放心就让胖子跟着我。
我示意胖子留下,这个时候人多了反而不方便。
我轻轻的带上门,下了楼出了小区往公安局方向走去。夜里的风还是有些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