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七月的毕加索
6065700000021

第21章 20、钢的琴

肖邦说过:一着手写时,总觉得是好的。只是经过斟酌方可决定取舍。时间是最好的检验,而耐心是最优秀的教师。网络名言又说:再牛的肖邦也弹不出我的悲哀。

而我的现状却是,顶着严寒,又有耐心的在某人窗下,听着肖邦,想着自己处境的悲哀。为什么不进去?这是孔林家,我不好意思进去了。

安然不知道又在捣持什么花样?我已经听完三遍《幻想即兴曲升c小调》了,他还没出来。春节的气氛洋洋洒洒,每家每户都用红色迎接着它,春联、雪人、窗花随处可见。唯有孔林家独树一帜,什么都没布置。

我悄悄从窗外向里看去,孔林只是穿着随意的在练琴,他不会厌恶总是在做同一件事吗?似乎他没有其它的消遣,在学校的时候是,在家的时候还是如此。可我又无比羡慕他沉浸在自己喜欢的世界里,每一分每一秒的感觉,都用在了他喜欢的钢琴上。

“我们家孔林不错吧?要不考虑考虑?”

“哇,你怎么像鬼一样,不声不响突然出现?”

“呵呵,你怎么不说你自己看得专心,跟本没发现,我已经站在你身后好久了。”

“我……我在看你怎么还不出来嘛。”

“不用掩饰了,不就这么点事吗?我懂。不过提醒你一句,水瓶男可是怪胎喔。”

安然还约了欧阳一起去买年货,他今年说是不回家了,要把孔府布置一下,于是,我们三人东跑西逛,收获颇丰,大包小包买了满满五大袋。

我个人一直认为,在星巴克拿着杯咖啡,带着电脑然后上一下午免费网的人无聊。但现在看来,更无聊的是一个人,坐在咖啡吧里拿一杯咖啡发呆的。我还以为孔林会在家呆一天,谁知就在此时遇见了。

“早知道你要出来,我就该叫你一起走了。”

“没事,你玩的开心就好。”

“我还有二个朋友,大家一起坐吧。”

星巴克爆满,此时已无空位,我忙将手里东西塞给欧阳。

“欧阳,你喝什么?我去买。”

“我伯爵红,你不问问安然?”

“他拿铁,我去了。”

虽然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我也不知道我在躲避什么?总之,是能避则避了。

“七月,再加一杯Espresso。”

“你不是喝拿铁吗?”

“给孔林要的,今天他母亲忌日。”

最后在一个雪后阳光明媚的下午,二个聊得很开心的人,例如安然与欧阳,与一个有一搭无一搭的女生,例如我,加上一个在发呆的男生,构成了一副,于别人不一样的风景,也许路人会觉得我们是搭台的。

“……就是那只眼影,打出来有梦幻的效果,你试试。”

“真的吗?我明天就去买。对了,穿抹胸裙,要穿什么样的内衣才不会穿帮?”

“束胸式的,你可以试试,一点都不会露出……”

“安然,注意场合。”

咦?呆子开口说话了,稀罕、稀罕。

“喔,死了,死了。欧阳下次等我换女装再聊这些。”

原来他在听我们聊天,也许只是不熟所以不想开口吧。

“对了,上次那画是……”

“嗯哼,嗯哼。”

“七月,你嗓子不舒服?来,喝点水。”

“谢……谢谢。”

“上次你喜欢的那副画……”

“啊嚏。”

“七月,是不是穿少了?要不你回去穿件衣服吧,别感冒了。”

“安然,我们去卫生间吧?”

欧阳真有眼力劲,是时候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拉走了。

“七月是很爱面子的,又别扭,你再说,她真会兔子急了狗急了,让你找衣架上吊的。”

我才刚表扬她来着。

可问题又出现了,现在只剩下我与孔林了。我悄悄瞟着他侧脸,嗯,很好看,轮廓很分明深邃。

“……”

“你想说什么?”

“嗯,听说今天是你母亲的忌日,但咖啡喝太浓对身体不好。”

孔林终于正视我了,可我这样说不会太冒昧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自以为是了。”

“不用道歉,谢谢你,已经很久没人关心过我了。”

“你的家人呢?”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呀。我怎么这么缺心眼,尽挑着别人伤疤揭,真是笨死了。

“对……”

“他们都有自已的事,都有他们自己的生活。安然很少有朋友,别伤害他。”

“我发誓不会的。”

“谢谢你。”

“没事。”

我还以为他除了钢琴,别的都不关心呢。也许他是一个将温柔,化做无物的人吧。

此时,有二双不安好心的眼睛,在我背后注视着这一切,我要冷静,一定不能被他们抓到什么小把柄。

“你遇见最难过的事是什么?”

“大概是父母不和吧。”

“至少他们还能有和好的机会。”

我不知该安慰还是说点别的什么,所以只有选择沉默。直到回到孔林家,我们都没再说一句话。

我们三人的努力,终于让孔府变得有新年样了,我也终于近距离看到了孔林的母亲。她是一个神情温柔的人,很漂亮,孔林很好的遗传了她的优点。当然,孔林从我们进入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他只是害羞,你们随意。”

“我们还是走了。”

“你们等等,等孔林出来再走嘛。”

“算了,没准他有事?”

“看我的。孔林,你再不出来,我就穿女装过春节了喔。”

嗯,女装有魔法吧,不用一分钟,孔林就出现在客厅了。

“不准在我家穿女装。”

“不公平喔,欧阳,七月,都穿了,人家也要。”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不然,你回家过年吧。”

“七月,孔林欺负我,我去你家过春节吧。”

“安然。”

“我就随便说说,你不要当真了。七月她们要回去了,对吧?”

安然将我们送到屋外,悄悄对我说了几句话,哎……难为孔林了。安然原话是:

“你知道孔林为什么怕我穿女装?”

“为什么?”

“呵呵,他怕别人误会我们是一对,他有爱情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