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坚推掉了一个应酬,回到家里。因为今天是周末,儿子厉兵回家吃饭。曲萍见丈夫回家,仔细看看他的脸色,他的脸色有点不大好。问:"柯老师打电话给你了?"
厉坚说:"没有啊,她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曲萍说:"哦,没事,我看你脸色有点不太好。哎,兵兵,爸回来了,快出来吃晚饭吧!"
厉兵应声从书房出来。往常,他见父亲回来了总会亲热地叫声爸,帮他去拿公文包。可今天,厉兵只怯怯地冲厉坚叫了一声爸,就乖乖地坐到饭桌上,端起碗就吃起饭来。
厉坚当然注意到了儿子的这个微小的变化,便问妻子:"柯老师打电话给你了,兵兵在学校闯了祸?"
曲萍说:"没有没有,快吃饭吧!"
厉兵悄悄地用眼角扫了父亲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吃饭。
厉坚说:"兵兵,抬起头来。你在学校到底做错了什么事?"知子莫如父,儿子的性格厉坚一清二楚。他要是没做错事,这家里满屋子都是他的声音,哪有今天这样的老实?
厉兵求救似的看看母亲,曲萍笑笑对丈夫说:"没什么,刚才柯老师打电话给我,厉兵这次考试成绩不理想。我见你回家脸色不好,以为她也打了电话给你。"
"考了多少?"
"75分。"
"是少了点。兵兵,下次可要注意点了呢!"
厉兵感激地看了母亲一眼,一场"劫难"总算躲了过去。曲萍朝儿子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眼神是说你别得意忘形,还要跟你算帐呢!
夜深了。厉坚坐在床上翻了一会书,随手把书往床头柜上一丢,准备脱衣睡觉。曲萍伸出手抓住了丈夫一只手,说:"老厉,跟你说桩事情,你可不许生气!"
厉坚说:"什么事,你说好了,我听着呢。""不嘛,我要你答应了才告诉你。本来我不想告诉你的,但想想你应该知道。"厉坚说:"好好,我不生气就是了,你说吧!"
曲萍说:"柯老师打电话给我说,兵兵考了75分,他是在早恋!"
厉坚一听就火了。一掀被子,就要下床。说:"小兔崽子,反了!不好好读书,一点点的年纪就谈起恋爱来了。我找他去!"
曲萍使劲拉住丈夫的一只手,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没意思?说好了不生气的还是生气了?兵兵是你的儿子,你去打吧,打死了我也不管!"她嘴上这么说,手仍紧紧拉住了丈夫。
厉坚听妻子这么一说,又盖上被子。压住火气问:"那女孩是谁?她家长知道吗?"
曲萍说:"她是倩倩呀!"
"罗倩倩?"
"对,我已跟兵兵谈过了。他说他没跟倩倩谈什么恋爱,他们只是很说得来而已。在班里他与倩倩是局以上干部子女,同学们眼红,造他们的谣。但柯老师对我说他跟罗倩倩确实在早恋,在学校树林边偷偷接吻,还是她发现的呢!她已教育过他们了,又把情况反馈给我,让我们家长对孩子进行正确引导。兵兵后来对我说了实话,他保证不再跟倩倩谈恋爱了,把心思放到学习上去!"曲萍絮絮叨叨地说。
厉坚说:"不行,我得叫他写份保证书。这种错误决不能再犯第二次,不然的话,今后怎么考得上大学?"
厉坚下床就到儿子的房间去了。曲萍不放心,害怕丈夫发驴脾气打了儿子,忙趿着鞋跟了过去。
厉兵见爸爸来了,知道他的事爸爸知道了。就勾着头说:"爸,我错了!"
曲萍忙说:"兵兵,你别怕。爸爸不是来打你,他是叫你写保证书的!"
不想,这时厉坚出奇的温和。说:"兵兵,你才16岁,还有十年你才能结婚。你得读好书,工作后才能谈恋爱结婚。这次爸不追究你,但你给我写份保证书,这种错误下次不再犯了!"
厉兵老老实实地趴在桌上写保证书。厉坚望着儿子的背影出神:自己16岁时什么都不懂。记得有一次上体育课时,看到前面一个女孩屁股上有巴掌大的一块殷红,他就大惊小怪地向老师报告:某某女同学受伤了,在流血呢!那个女同学也不懂什么是初潮,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当时同学们都乱哄哄地闹成一片,过后,大家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如今的孩子怎么这样早熟?
厉坚正想着,厉兵已把保证书写好了,送到他手中。他接过保证书,看了一遍后,说:"哦,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记住,这是一次教训!"
厉兵以极快的速度,钻进了被窝。他庆幸今天爸爸没有发脾气,他免了一顿皮肉之苦。
厉坚与曲萍回到卧室,电话响了起来。厉坚抓起话筒,说:"喂,哦,是洪刚啊。你不打电话来,我明天也要打电话你呢。我已把臭小子教训了一顿,还叫他写下了保证书,他保证不再找倩倩,安心读书。"
不料,罗洪刚在电话那头说:"倩倩对兵兵确实有好感,兵兵对倩倩也有意思。今后如果他们好的话,我和周萌都没意见!"
厉坚一愣,他想不到罗洪刚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就挂上了电话。
接着,厉坚对妻子说:"萍萍,你叫兵兵星期天少到洪刚家去。他在打兵兵的主意呢,你听听他刚才说的是什么话?"顿了顿,他又说,"我跟你结婚那阵,要是你早生兵兵就好了。大学毕业后还进什么修,一晃就两年。完后想生了又生不出来,我比洪刚大五岁,兵兵与倩倩却一样大。你要早生了,兵兵连大学都早读上了。我跟洪刚虽是老战友,但我反对我们两家成为亲家!"
曲萍已睡下了,这时她嚯地坐起身。说:"你这人讲不讲理?我去进修学知识有什么错?那时生不出孩子关我什么事?你一年到头忙你的飞行训练,一年就一回探亲假。有时探亲假没满就提前走了,你现在倒好意思怪我不早点怀上孩子了?"
厉坚见曲萍唠叨开了,连忙求饶说:"好了好了,不要说了!是我的不对,总该行了吧?"大概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怕老婆唠叨,厉坚也不例外。
这天,许建国把妻子张娴娴约到红磨坊酒吧。以前,厉坚、蒯正明、罗洪刚等人都苦口婆心地规劝过许建国,让他跟张娴娴好好过日子,离开那个丁莲珍。许建国对老战友的话从没有听进去,他跟张娴娴打起了冷战。他反正有丁莲珍,看谁耗得起?可丁莲珍等得不耐烦了,这么不明不白地跟许建国混在一起,她在外人面前很没面子,她要有一个名分。她闹得许建国也不耐烦了,他就跟妻子张娴娴摊牌了。张娴娴来到红磨坊酒吧,在许建国的对面坐定,就说:"许建国,你约我到这里来是没安好心吧?是不是想要跟我谈离婚的事?"
许建国说:"娴娴,我们分居冷战已有一段时间了,彼此都受到了伤害。受到伤害最大的是你,你何必要赌这口气呢?你完全没这个必要啊!你还年轻,可以找个比我强的男人,你下半辈子的路还长着呢!当然,千错万错是我的错。我们的婚姻走到这个地步,责任完全在我。可事情发生了,我们再冷战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我们还是好合好散吧。我还是那句话,我什么都不要,房子、存款给你。蓉蓉还是跟你吧,我付抚养费,她考上大学后,费用我来出。"
这些日子以来,张娴娴过的是孤寂冷清的生活。原先她父母是不允许他们离婚的,但看女儿过的是活守寡的日子,许建国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他是坚决不跟娴娴好了。两个老人便反过来劝女儿,这世上又不是他许建国一个男人,你何必苦了自己要在他这棵树上吊死?他无情无义,对你没一点情分了,你跟着他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趁早离了,重新找一个可靠的男人,好好过日子。张娴娴原先对丈夫还抱有希望,虽然分居了,生活上她一点也没为难丈夫,给他洗衣服,做饭。晚上,她卧室的门从不锁上,还虚掩着,她期待着在她一觉醒来时丈夫就躺在她的身旁。可是,她每晚盼望,每晚的希望落了空。她知道丈夫的心完全被那个女人俘虏过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在上个月,她睡觉时就锁上了门。与此同时,她心中的那扇门也锁上了,从此再不会对许建国打开。
现在,张娴娴听了许建国的这番话后,果然被她猜中了。她便毫无表情地说:"好吧,我们协议离婚!"
许建国喜出望外:"娴娴,你真的同意啦!"
张娴娴说:"这还有假的?我跟一个无心无肝的人过日子,这日子过得有滋味吗?你跟我冷战不就是要让我觉得无滋无味,让我放了你?我今天就放了你,跟你去办离婚手续!"
两人从街道办事处出来,许建国与张娴娴手里都拿了个离婚证。许建国恍惚记起,他从部队探家回来跟张娴娴去领结婚证,那时还是到县民政局去领的呢。当时两人也是肩并着肩地走出大门,手里同样拿了个本本,不过那是个红本本,而且两人都是一脸的幸福。十几年前的事仿佛就在眼前,犹如在昨天那样的清晰。现在却要分道扬镳,各奔前程了。
许建国看看张娴娴,张娴娴脸上木木的,看不出她有什么喜怒哀乐的表情。仿佛不是她离婚,这离婚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许建国冲口说出一句话:"娴娴,我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
没想到,张娴娴木木的脸上竟然有了笑容,这笑容还十分地灿烂。她说出了令许建国很震惊的一句话来:"建国,你用不着道歉,我还要谢谢你!你解脱了,我也解脱了!我可以跟爱我的人在一起了!你好自为之吧,拜拜!"说完这句话,她整个身子就轻盈起来,她的脚步也轻盈起来。她快速地朝前奔去,仿佛她的幸福就在前面,她要奔过去抓住她的幸福似的。她轻盈苗条的身影在许建国的视线里慢慢地小下去,一点一点地小下去。最后变成一个点,这个点拐了个弯后就不见了。
许建国这才收回视线。他的心觉得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并不是痛,是那种苦辣甜酸杂陈的感觉。原来她已有了别的男人?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生活中的?是自己与丁莲珍之前还是在之后?如果之后的话他还能理解,还能容忍。如果之前的话他就不能容忍了。岂有此理,她竟敢给他戴绿帽子?而且她在耍弄他!这些日子的冷战胜利方不是他,而是她!而且他还是净身出户,什么都给了她!他岂不屈死了?但是,许建国转念又一想:自己要的不就是今天这个结果吗?他与丁莲珍日盼夜盼的不就是他获得自由之身吗?他还患得患失干啥?今天他应该高兴才是!
许建国立即给丁莲珍打电话:"珍珍,我自由了!不骗你,我真的跟张娴娴离婚了!"话筒里传来一声"叭"的脆响。电话那头的丁莲珍正在网上打麻将,她给了许建国一个飞吻后,问:"我们该庆祝一下,到哪去吃晚饭?"
许建国说:"到金海华大酒店那个包间吧,那是我们定情的包间。"
丁莲珍高兴地说:"算你还有良心,没有忘记那个包厢。好吧,六点准,不见不散!"
许建国关了手机,就回单位了。下班后,他想离婚是个大事,得让父母知道。他就到周神庙弄七号去了。父母住的房子十分破旧,许建国早让父母搬到他的新房去。他父母说大院户里住惯了,一是图个闹热,二是街坊邻居间都熟,相互间也有个照应。住到新房里,像圈在鸟笼里似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上下楼梯都不方便。许建国这时又想:幸亏父母没跟他一块住,跟他一块住了,如今他净身出户,父母也要跟着他扫地出门了!许建国一进大院,只见大院里的老邻居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瞅着他。他朝邻居们打招呼,他们只淡淡地回应他:"回家来看看娘老子?"
许母早听到儿子回来的声音了,走了出来。许建国朝母亲喊了一声:"妈!"许母问:"你是回来吃晚饭还是要告诉我你跟娴娴离婚了?"
许建国一惊:"妈,你怎么知道的?是张娴娴回来告诉你的?"
许母说:"我们进屋说话。"
一进门,许父就瞪了儿子一眼,说:"你现在称心如意了?你虽跟娴娴离婚了,但你要跟丁莲珍结婚,我跟你妈是不认这个儿媳妇的!"
许建国说:"爸,妈,以前我是对不起张娴娴,可张娴娴也有了男人,这是她下午亲口对我说的!现在我跟她是扯平啦,我一点也不欠她什么!"
许母白了儿子一眼,大声说:"娴娴这么贤惠的女人有野男人?她有野男人你会连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知道?她刚才来过了,说你向她道歉,她怕你心里一直有愧,就故意说有个男人爱她。你说这样好的女人到哪里去找?你偏偏不珍惜,我看有你后悔的一天,你跟那个丁莲珍也不会好一辈子!"
许建国听了母亲的话,心里一痛。张娴娴为了让他不要对她有愧,居然骗他说她有了别的男人,这是何等的胸怀?许建国在心里说:"娴娴,这辈子我做错了,已经是覆水难收。假如有来生,我一定仍会娶你,好好地爱你!"
许母看看垂头丧气的儿子,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哇。她语气和缓了下来,说:"娴娴刚才来说,不管怎么样,蓉蓉仍是你们的亲孙女!你们什么时候想蓉蓉了,她随时让蓉蓉过来。唉,多好的一个女人,你硬是要与她离婚!这一离婚,你今晚的晚饭还没着落吧?那就在我们这里吃吧!"
许建国忙说:"妈,不了。我有饭局,不在家里吃了。你们注意点身体,我走了!"说着就关上门走了。
许父听着儿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说:"别假惺惺的了,你不气我们,我们的身体好着呢!"
这句话,许建国已听不见了。他已走出了院子,朝县南街走去。县南街原来是江南市最繁华的街道,两边商店林立,闻名全国的新雅汤包,新雅点心店就在这条街上。许建国路过新雅点心店时,只见店门口的场上停满了自行车、电瓶车与摩托车。里面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尽管现在大家都喜欢往三星级以上的大酒店跑,但还是有许多讲实惠的人,花个几元钱来吃汤包与别的点心。
许建国几乎与一个摩登的女孩撞了个满怀。那女孩染着红头发,白了他一眼,樱唇里吐出了一句话来:"走路都不长眼睛!"
许建国苦笑了一下,他不是故意撞女孩的,实在是这条道太狭窄了。你看这街上,行人如两股潮水,从南北相反方向流动。汽车在人流中像老牛似的爬行,自行车摇着铃,电瓶车与摩托车摁着喇叭,与各种嘈杂的声音汇成一首刺耳的音调高低不同的大合唱。这条江南市的"南京路",早先像一个风华绝代的少妇,如今则是一个耄耋的老妇。保留它是因为要保留江南市的一段历史,保留它还因为这里大都是明清建筑,市政府正着手要把它改造成一条古色古香的街道。现在它的"南京路"的美名早在几年前被方塔街取而代之。横贯江南城东西方向的方塔街跟上海的南京路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怕还要比南京路宽阔。两旁的店铺一个比一个现代、时尚、牛气,光金铺就有丹凤银楼、老凤祥、吉翠楼、工美首饰等十多家。婚纱楼有五六家,维纳斯、帝豪、喜相缘等相杂在其他店铺中,那店铺招牌做得分外醒目。新娘做个头几千元不说,还得预约,半夜来排队,这婚纱楼一家比一家开得红火。而各种各样的时装店更是开得琳琅满目,可跟香港最盛名的时装一条街相媲美。这里的时装店铺一家挨着一家,密密麻麻。是江南市时尚的发源地,是引领时装潮流的源头,这时尚与潮流就从这条大街上向江南市的四面八方辐射。方塔街中间的十字路口旁,是京门娱乐城。这是耗10亿元巨资建造的集影视、音乐、娱乐、饮食于一体的娱乐城,但它还不是方塔街上的老大。真正在方塔街上执牛耳的是江南市零售商业巨头:第一百货商店与华联商厦。两个商业楼高高地雄踞在方塔街最繁华的地段,一东一南。第一百货商店可以坐观光电梯直达16层顶楼,"一览众店小"。华联商厦顶楼的旋转餐厅,却让你在购物、游玩累了,可以到这里一边悠闲地喝着咖啡,一边饱览这个城市的优美风光。但是,美国沃尔玛即将在江南市闪亮登场,这家排名世界500强第一的零售业巨头已在江南市江南大道旁吃了300亩土地。第一百货店与华联商厦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先前它们已经受到了大润发、常客隆、上海农工商、欧尚等大型超市的巨大冲击,几回回的殊死拼搏,两家总算还能引领商业界潮流。当然,它们也不会屈服于沃尔玛,压力可以变成动力,竞争对手强大那才更具挑战,更具刺激。金海华大酒店就在第一百货商店的旁边,它是江南市餐饮业的后起之秀,每天宾客盈门,生意火爆。
许建国走进金海华大酒店,一个身材苗条的服务小姐迎上来,鞠了一躬问:"先生,可有预订?"许建国说:"虞云轩。"小姐说:"跟我来!"她在前面领路,走到二楼,在门楣上有"虞云轩"三个金字的门前停步。轻轻地推开门,纤手一伸:"先生请!"
许建国走进包间,丁莲珍笑吟吟地站起来:"建国,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大半天了!拿来!"
"拿什么呀?"
"离婚证呀,让我看看!"
许建国一想起母亲的话,心里就有点堵。他默默地掏出了离婚证,丁莲珍拿过一看,欢呼雀跃。她兴致勃勃地给许国倒了一杯红酒,又给自己斟满了。她举起杯说:"建国,来,为我们盼望的这一天的到来,为你获得自由之身,干杯!"
许建国拿起杯,一饮而尽。
丁莲珍看看许建国的脸色,问:"哎,建国,你好像有点不高兴嘛。你是在为跟张娴娴离了婚而后悔?"
许建国说:"没有呀。"
丁莲珍嘴一撇,说:"还没有,我看你就有点不高兴嘛。说,是不是有点心疼张娴娴了?"
丁莲珍不说这句话犹可,一说正好戳到了他的痛处。他端起杯又把一杯酒倒进了喉咙。然后才慢呑呑地说:"没有,我跟她婚都离了,你不要没事找事!"
丁莲珍说:"你让我说着了,还说我没事找事。好好,我不跟你吵,今天是我们喜庆的日子!现在你婚都离了,今天晚上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住到我家里了!"
后来,丁莲珍说了许多好话,来暖许建国的心。但这一顿饭,许建国吃得无滋无味。